王巍紅著臉說道:「是馮哥家嫂子給我倆撮合的,之前我倆也不熟。【,無錯章節閱讀】」
夏晨沖馮海潮豎起了大拇指:「嬸子是個熱心人兒,這事兒辦得漂亮。」
馮海潮朗聲一笑:「再不給他介紹個對象,巍子就真往妙峰山上奔了。」
「不會的。」王巍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跟小白商量了沒,你倆準備什麼時候辦事?」夏晨問道。
「還早,還早。」王巍很羞澀。
夏晨就不問了。
馮海潮說了一個事兒,柳聯想跟老倪為了晶片研發的事情徹底鬧掰了。
夏晨心說,這算啥,你是沒見過人家的無恥,姓柳的老傢伙還上語文課本了呢。
這特麼跟把汪精衛和周坲海遷葬到烈士陵園中有啥區別?
he……tui!
真夠不要臉的。
他對兩人之間那點兒齷齪事兒的來龍去脈也熟悉得很。
老倪是好樣兒的,作為聯想漢卡的發明人,他其實一直被內部員工視為聯想高科技的象徵。
在1994年下半年,由於軟體系統的升級,漢卡這玩意兒在市場上江河日下了。
換句話說,漢卡對聯想公司的利潤貢獻率已經微不足道。
老倪便決心為公司創造新的利潤增長點,便把目光對準了「晶片」研發產業。
晶片一旦研發成功,對於公司而言也意味著創造了新的技術制高點。
因為這年頭在晶片領域內把持技術方向的是英特爾等國際大型公司。
如果聯想能取得突破,那麼,對公司來說,將會一舉確立其在全球電腦產業這個江湖中的領先地位。
老倪是個執行力很強的人,想到就去做。
他奔波於上海、香港等地,大肆招攬人才,成立了「聯海微電子設計中心」,畢其功於一役。
「中國芯」就是從他嘴裡誕生的名詞。
這個充滿了無限想像空間的晶片得到了中科院和電子工業部領導的重視和支持,兩家單位的領導甚至承諾,由聯想牽頭,組織有實力的計算機企業一起參與進來,並制定一個國家投資計劃。
然而,老倪的方案卻遭到了柳老大的反對。
在他看來,晶片項目風險巨大,以聯想現有的實力難以支撐,中國公司在技術背景、工業基礎、資本實力、管理能力等方面都無法改變世界電腦的格局巴拉巴拉……
「你是技術至上,並不清楚整個市場是怎麼回事,我不同意倉促上馬該項目。」老大幹脆寫了封信給老倪,直接亮明了態度。
然後,他把慶子提拔起來,讓其擔任了新組建的微機事業部總經理,跟老倪的關係迅速惡化。
再然後,聯想的每一次工作會議都成為了兩人爭吵大會。
柳老大指著老倪的鼻子罵:「你根本就是在胡攪蠻纏!」
老倪跳著腳罵:「老子永遠跟你沒完!」
罵得很押韻,但這兩個對自己的判斷都很自信的領導者卻誰也說服不了誰。
老倪一怒之下使了絕招,開始向上級部門控告老柳作風霸道,進而控告其存在嚴重的經濟問題。
老柳說:「不把我打入監獄,他不會罷手的。」
他最終還是沒有被打入監獄,卻被死死釘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
以至於上輩子進入到21世紀的第二個十年時,夏晨都在考慮一個問題,如果當初沿著老倪的方向走下去,聯想乃至中國電腦產業又將是一番怎樣的景象?
這輩子突然就有了這麼一個機會,為國家計,為民族計,純粹愛國主義商人的夏晨願意放手一搏,無論投入多少資金都在所不惜。
況且……
哎這事兒可以攛掇著老楊頭兒去中科院和電子工業部走一趟啊,比如說,制定一個國家投資計劃之類的。
「他倆鬧翻不鬧翻咱操不著那個心,馮叔兒,我這兒突然想起來個事兒,我覺得可以運作一下。」
夏晨把事兒一說,馮海潮就樂了,「可以啊,完全可以,集合全國計算機研發企業一起參與進來,集中技術優勢,研發肯定就快多了。咱也不需要投入那麼多的資金。就是吧……」
遞給他一根煙,夏晨說道:「您有什麼顧慮直說就是了。」
馮海潮把煙點了,說道:「咱們牽頭可以,但這研發機構一旦成立,咱們就無法做主了。」
夏晨一揮手,毫不在乎地說道:「只要是能夠研發成功,國家能獲得利益,誰做主無所謂。若是能把老倪拉進來我才高興呢。」
馮海潮興奮得臉通紅,狠狠嘬了口煙,吐出一口濃霧後說道:「我試試!」
夏晨站了起來,跟他握手後說道:「具體合作事宜您跟學校的陳夜凌主任商量吧,有了結果給我打個電話就行了,我還有點事兒,先走一步。」
馮海潮說好,和王巍一起把他送出門。
夏晨還打趣王巍呢:「巍哥可悠著點兒啊,素了好幾年了,別剛見著點兒葷腥就搞出人命來。」
王巍一張臉騰就紅了,「你說啥呢這是?說啥呢這是?你咋那麼不要臉呢?」
把馮海潮樂的眉毛都立起來了。
夏晨擺擺手,往樓下走去。
上了車,讓六郎找地兒吃飯。
六郎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吃啥好,路過東安市場的時候,見門洞子隔壁掛出來一個招牌。
招牌上面寫著:正宗老濟南米飯把子肉。
六郎笑著說:「晨哥,嘗嘗去啊。」
夏晨往外?了一眼,說:「走著唄。」
六郎一擰方向盤,把車停在了路邊。
兄弟倆下車進店。
六郎問道:「老闆,大米飯把子肉正宗不?」
老闆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見有客到,立馬迎上前操這一口大濟南土話笑著說道:「兩位老師兒裡面請,放心,咱這大米飯把子肉絕對而立!」
夏晨一聽就樂了,「聽您這話就地道了,跟個自稱為『老鳥兒』的貨一個味兒。」
「濟南人麼,就愛囉囉兒些有地沒地,叫二位笑話啦。吃點兒啥啊?」老闆說著,遞過來一本菜譜。
夏晨坐下,接過來翻開看一眼,主打的就是大米乾飯把子肉,另外還有醬辣椒、四喜丸子、炸豆腐泡、海帶結、雞腿、家常小炒之類的。
「那就四碗大米乾飯,四塊把子肉,醬辣椒之類您看著給安排,再來兩碗雞蛋湯吧。」夏晨把菜譜又遞還給了老闆。
「好嘞,您二位等一霎霎兒啊,俺這就給你安排起。」老闆散了一圈煙,轉身去後廚了。
夏晨和六郎都笑得不行了。
六郎說:「濟南話還怪有意思的。」
夏晨說道:「嗯,特殊一個味兒,這老闆看樣子來京城時間不長。」
一根煙抽完,米飯把子肉上來了。
米飯上澆著紅亮的湯汁,把子肉一看就是五花三層的,顏色也是紅亮紅亮的,用麻繩捆著。
夏晨夾起來咬了一口,眼珠子立馬放光了,沖老闆豎起大拇指,稱讚道:「肥而不膩、醬香濃郁,好吃!」
老闆咧嘴一笑,說道:「你在扒拉口米飯,味兒還(發寒的音)地道。」
夏晨聽人勸,吃口米飯,哎呀,那個滋味兒就甭提了,絕對的滿口留香。
老闆聊性甚濃,乾脆拉開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對兄弟倆說:「前一悶兒來了倆客人,坐下後就點餃子吃,俺說俺這裡不賣餃子,他非讓俺給他現包,俺心思這不是難為人麼,後來一琢磨,人家上門了,就是咱上帝啊,咱得加心用意地伺候著,包就包吧。
俺就讓俺媳婦現去買地韭菜餡子,擇吧擇吧給他倆包里兩碗。
這倆人兒熊毛病槓多了,本身就花不了幾個錢兒,你吃倆餃子就散了,還非得喝湯,說那叫原湯化原食兒。
當時俺就頂上了,原湯化原食兒,你吃油條咋不喝油尼?」
夏晨:「噗……」
剛喝到嘴裡的一口湯全噴六郎臉上了。
六郎也不在乎,一抹臉,就見他米飯從鼻子眼兒里撲簌簌往下掉,嗆得直咳嗽。
這老闆,有樣兒!
兄弟倆笑得都直不起腰來了。
好在老闆娘及時出現,端著醬辣椒、四喜丸子、海帶結等幾樣跟把子肉一口鍋里燉出來的小吃,放在桌面上後對男人說道:「又在這裡呲牛逼了是吧?你咋就改不了跟客人崩木根兒的臭毛病尼?緊著拔腚!別耽誤人家客人吃飯。」
老闆挺怵他老婆,聞言起身,沖兄弟倆抱抱拳,轉身奔後廚忙活去了。
老闆娘也跟兄弟倆說:「你倆趁住氣兒吃哈,不夠可再叫俺。」
夏晨快笑岔氣兒了,趕緊說道:「行行行,您忙您的去吧,您再多說兩句,我倆笑也笑飽了。」
老闆娘一挑眉,轉身擰噠著走人了。
兄弟倆禁不住又對視一眼,繼續歡笑起來。
這頓飯吃得太夠味兒太舒服了,吃完後一算帳,十二塊錢。
夏晨心說,今後得常來他家吃了,好吃不貴,老闆兩口子也挺有意思的,一看就是實在人,跟老鳥似的,說更一萬二絕對守信用。
告別了老闆兩口子,夏晨回到公司。
剛在沙發上坐下,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代哥打來的,他趕緊接通,「哥,有什麼指示?」
加代笑罵道:「你少來,誰敢給你下指示啊,你那麼大老闆。兩件事兒,蝶戀花夜總會重裝完畢,擇日開業,你來不來?」
夏晨考慮一下後說道:「要不我就別去了吧,手頭上事兒不少,這不剛跟北科大談了一個合作項目,接下來估計有的忙了。」
「知道你忙,過不來就算了。」加代繼續說道:「第二件事兒,我不是跟田姨把合同簽下來了麼,房子也找好了,就在北新橋那塊兒,隨便裝裝就能開業,京城這邊開業,你總不能推脫了吧?」
「那我肯定去啊。」
「我訂好開業時間後再通知你。還有啊,我老覺得蝶戀花這名兒太土了,要不你給新起一個?」
起名啊,這我拿手。
夏晨琢磨琢磨,說:「叫金幣輝煌夜總會如何?」
「有點兒正形沒?還不如叫牛逼燦爛呢,真以為哥聽不出那騷味兒來是吧?」代哥聽到這個名後立刻想順著無線電穿過來狠狠踹這廝兩腳。
夏晨哈哈大笑幾聲,說道:「不開玩笑了,叫金紫荊吧,金紫荊夜總會。」
「金紫荊、金紫荊,有什麼特殊含義嗎?」加代念叨了兩聲後問道。
「這個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過兩年你就明白了。」
「裝神弄鬼的,成,那就聽你的吧。」
兩人掛斷電話。
一下午時間,夏晨無所事事的。
熬到六點鐘下班,回家吃晚飯。
吃完飯後照樣無所事事,他逛了會馬站,覺得也挺無聊的。
因為那些技術員探討的問題他壓根兒看不懂。
這時候,有人發來私人信息。
夏晨打開一看就笑了起來,小馬哥終於按捺不住了,告訴他軟體研發初步成型,並詢問他什麼時候在京,要進京面談。
夏晨沒著急回復小馬哥,抻他個幾天再回復也來得及,太熱切了顯得跟上趕著似的。
這不好。
退出登錄,把電腦一關,看眼時間,快十點了,夏晨準備洗澡睡覺。
這時,手機又響。
周濱打過來的。
這時候打電話過來一準兒是約自己出去浪。
夏晨就有點兒不想接。
周濱很執著,繼續撥打第二次。
夏晨還沒接。
間隔的這會兒,行長把電話打了過來。
夏晨眼皮子一陣跳動,忙接聽起來:「怎麼了?」
「出事兒了!大濱子跟朔爺起了衝突,事兒鬧得挺大!」行長急切地說道。
夏晨心裡咯噔一下。
我靠啊!
原本以為自己蝴蝶的翅膀一扇動就會把那事兒扇沒,沒想到該發生的它還是發生了!
「為了梅小姐是吧?」夏晨要確定一下。
何正斌說道:「也不完全是,聽說是因為梅小姐的弟弟組了場演出,來京後沒租朔爺的音響設備,破了規矩,引得碩爺不快樂了,就找他麻煩,梅小姐的弟弟挨了欺負,找他姐去了。
梅小姐以為自個兒面子大,找朔爺討公道,被朔爺賞了一巴掌,大濱子聽說後就站了出來。」
「人現在在哪兒呢?」
「在工體那邊,葉赫那拉英開的酒吧里。」
「樓下見面,咱過去看一眼吧。」
「好。」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