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二十分鐘後,房門被人敲響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陳青松向來謹慎,悄咪咪摸過去,透過貓眼往外一瞧,發現是送菜的服務生,他才把門打開。
服務生推著輛小推車沖他點頭微笑,然後走進來向夏晨問好。
把菜放在桌子上後,說了聲請慢用便退了出去。
夏晨不太喜歡去餐廳吃飯,人多眼雜的忒不自在,每次都把飯菜叫到房間來吃。
兩人坐下後開吃,主食是蛋炒飯,清炒西藍花、水晶蝦仁之類的配菜味道也不錯。
哥兒倆都是吃飯速度很快的類型。
夏晨就不懂什麼叫細嚼慢咽,也不講究那個,把菜刨到碗裡吃得唏哩呼嚕的。
陳青松是多年養成的習慣,下煤窯那會兒時間緊任務重,中午只有半個小時的吃飯時間,不快點吃連饅頭都搶不到,所以,他吃飯就跟打仗似的。
用時五分鐘,兩人就把午飯解決了,一人兩碗米飯,菜全部吃完,剩下一點菜湯,青松別出心裁,全蔗一塊兒,往碗裡倒了點熱水,當湯給喝了。
夏晨就樂得不行了,問他道:「好喝不?」
把碗放下,青松也咧嘴笑了,「味道不錯,在老家那會兒,我和志遠就老這麼弄,把幾樣菜的剩湯都倒在碗裡,用熱水一衝,味道別提多美了。我倆老是搶,但他總也搶不過我。」
夏晨邊聽邊笑,「青松,想家了吧?」
陳青松把盤子收進推車裡,等著待會兒服務生過來取,神色黯然一下,說:「也還好吧,我知道現在還不是回去的時候,心裡早就沒那麼急切了。」
把他拉過來坐下,遞給他一根煙,夏晨說道:「這些年來我也只是偶爾才會問一句,這並不代表著我不關心。說實話,我也一直在觀察著你和志遠,尤其是這兩年,你倆能沉得住氣了,這就很好。
說起來我是有點擔心的,我擔心這時候把你倆放回去,就你倆這狗脾氣,一定會把晉西北攪成一鍋粥的。當然,我也理解你倆報仇心切的心思,但性子沒磨平,即便有命回去,你能保證有命回來嗎?」
抽口煙,陳青松說道:「我明白晨哥都是為了我們倆著想,私下裡我跟青松也說起過,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們回去就不會再回來了。怎麼說來著?不成功便成仁。晨哥你對我們兄弟倆的恩情,我們只能來世再報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聽完青松的話,夏晨突然就爆發了,「什麼叫不成功便成仁?你當這是戰爭年代呢,上戰場之前還要帶著捨生取義的精神。我告訴你陳青松,哥們兒不需要你倆的報答,哥們兒只要你倆好好活著,因為你倆是我夏晨的兄弟!
至於報仇……麻痹的,老子上輩子欠了你倆的!」
這話的弦外之音陳青松聽明白了,晨哥這麼說,表示他願意提供幫助。
青松眼眶一熱,飛快地低頭抹了一把,抬起頭後認真注視著夏晨,說道:「晨哥,這輩子,青松和志遠這兩條命就是你的了。」
還記得兩人當初跟夏晨相識時,正是兄弟兩個最艱難、最無助的時刻,被工地老闆坑了工錢,三天沒吃過飯了,去討要工錢被老闆請的小混混群毆。
要不是晨哥和六郎陰差陽錯的趕上了,兄弟倆怕是早就被那幫混混拍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也就沒有了後來這一系列精彩的故事。
青松和志遠是感激夏晨的,但心裡也只有感激,感激晨哥的收留,感激晨哥在關鍵時候幫他們一把。
但起初的時候兩人對夏晨並沒有多少信服。
嘴裡叫著「晨哥」,兄弟倆甚至把這稱呼當成了一個玩笑。
算起來,青松比夏晨還要大一點點,只有他自己知道,給譚家輝,也就是譚志遠的父親當乾兒子後,譚家輝把他的戶口給改了,年齡改小了一歲。
這事兒連譚志遠都不清楚。
一直到夜探曙光大廈後,從左瑞健的豪宅里弄回來那麼多錢,晨哥眼都不眨一下,就讓兩人收了起來,說是這筆錢就是兩人回家報仇的資本。
當晚夏晨也袒露了心跡,表示會幫助兩人。
陳青松和譚志遠才真正把晨哥當成了至親的哥哥,肝膽相照,可以把命交給他的親人。
今兒聽晨哥再次提起這茬來,陳青松曉得了,晨哥就沒斷了琢磨兄弟倆這點事兒的時候,一直記在心裡呢。
更重要的是,想必他已經做好了全盤計劃,就等待一個機會的到來。
所以,陳青松激動了,說了上述那句話。
夏晨啞然失笑,「神經病啊你?沒事兒我要你倆這條命幹嘛使?剁巴剁巴蒸一鍋人肉叉燒包嗎?你確定你倆這身肉比五花肉更香?」
「……」陳青松醞釀片刻,喏喏地開口說道:「哥,哪有你這麼對比的?你當個人吧。」
夏晨就哈哈大笑起來,他驀然發現,青松最近話密了不少,這個是他喜聞樂見的。
左右無事,夏晨跟進來收拾盤子碗的服務生要了圍棋,拉著陳青松下起了五子棋。
關鍵是圍棋他也不會啊。
陳青松興致上來了,被老鳥夏晨殺了個片甲不留。
行長和周濱回來的時候,他臉上早已貼滿了紙條。
「你倆可真夠無聊的。」行長瞪著眼說道。
陳青松:「嘿嘿嘿……」
望著他,夏晨問道:「收成如何?」
行長坐下了,點根煙後眉飛色舞:「跌了!一直在跌!老夏你神了嘿。」
周濱也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沖夏晨挑起大拇指道:「去當預言家吧晨子,不然真浪費你這項特殊技能了。」
夏晨呵呵一笑,說道:「不去!」
周濱把大拇指藏起來,沖他豎起了中指。
下午六點休市後,章芊卉也回來了。
來到下沉房間,她向夏晨匯報了下今天的戰果。
詹姆斯賺大發了,截止到下午休市,他在滬市虧損的三千多萬已經全部回本了,還略有盈餘。
他手上的股票已經全部拋出……
話音剛落,門鈴響了。
照舊是陳青松過去看一眼,扭頭對夏晨說道:「是詹姆斯。」
夏晨笑道:「讓他進來吧。」
陳青松打開來,詹姆斯走了進來。
興奮地想要給夏晨一個大大的擁抱,被夏晨一推他的胸膛,拒絕了。
可受不了他身上那股子烤串兒味兒。
「夏總,我真是太高興了,你是股神,我服氣了。」詹姆斯大聲嚷嚷道。
夏晨請他坐了,問道:「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詹姆斯聳著肩說道:「這正是我來找您的原因,剛才,我給總部的高管打去電話了,說尋找到了新的項目,並且已經把虧損的錢賺了回來,副總裁先生聽了很高興,讓我立刻回去述職。
我想,我也該回去一趟了,按照我們的計劃,下一步要做通日本人和韓國人的工作,讓他們把您需要的高精尖家電技術交出來,回美國一趟,述職完畢後,我會立刻飛日本的。」
夏晨皺著眉說道:「你確定這次回國後還能飛的回來嗎?詹姆斯,你不會那麼天真吧,以為你們的副總裁把你喊回去,只是為了述職嗎?他就沒點兒其他心思?」
詹姆斯心裡咯噔一下,「夏,你的意思是?他仍然不會放過我?」
夏晨笑笑,說:「資本主義國家的商業形態,你應該比我清楚啊,資本家的嘴臉是什麼樣的,你更清楚。」
行長也說了一句:「老詹,認清楚一個現實吧,你已經被大摩給拋棄了,這次回去,只會充當他們的背鍋俠。」
「唉……可是我的老婆孩子還都在紐約啊。我不回去的話,大摩隨時能夠拿她們當成要挾,對我進行控制的。」
投資人當到這個份兒上,老詹也是夠可憐的。
這人雖然詭計多端,心術也不太正,但夏晨心說,好在自己手裡捏著他的把柄,讓他不敢支棱,控制好了,倒也能用。
就幫他一次吧。
夏晨問他道:「這次從恒生指數上賺到的錢,你打到大摩的帳戶上沒有?」
詹姆斯搖頭道:「沒有,我不傻,當然知道現在打過去,老婆孩子的安全就更得不到保證了。」
確實不傻。
現在把錢打過去,大摩可就一點顧忌都沒有了,美國那麼亂,請個把槍手做掉你老婆孩子還不跟玩兒似的?
夏晨低頭琢磨了一下,一個電話打到布魯諾的手機上。
「嗨,我的朋友,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布魯諾依舊熱情。
「老布,我想你了唄。」夏晨笑著說道。
「你猜我信不信?」
「你怎麼也跟我來這套啊。」
「有話就說吧我的朋友,用你們中國話說,你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夏晨樂了,「夠了解我們中國人的,好吧,那我就開門見山,是這樣兒的,我有個朋友叫詹姆斯,他供職於大摩,擔任大中華區的投資總監,前陣子巴拉巴拉……老婆孩子還在紐約呢,大摩的人一直在監視著她們母子三人巴拉巴拉……」
布魯諾說道:「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是要讓我把詹姆斯的妻子孩子送到中國去吧?」
「不,送到香港來就成。朋友,這事兒我只能找你幫忙了,我知道,通用和大摩的關係一向不錯,你出面解決,大摩會給你這個面子的。」
「夏,我親愛的朋友,你還真會給我出難題,不過看在咱倆相處多年,是好哥們兒的情分上,這事兒我替你解決了,最晚明天,你就能在香港機場見到詹姆斯美麗的妻子和可愛的孩子了。」
「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有機會再來京城,我請你喝酒。」
「二鍋頭,我的最愛,一定要最烈的。」
「ok。」
收起手機來,夏晨對半張著嘴,一臉難以置信表情的詹姆斯說道:「等人到了後再把錢打過去吧。」
詹姆斯情緒激動了,起身,面部肌肉抽動,不由分說狠狠給了夏晨一個擁抱,「謝謝!謝謝,我的老闆!」
嘔……
一股子烤串兒味兒熏的夏晨直犯噁心。
「好了好了,有這矯情的時間,你不如先去洗個澡吧。」推開他,夏晨扭頭一陣乾嘔,實在是太味兒了,比下水道還味兒。
詹姆斯笑出了一口大白牙,乾脆在半島開了間房,住了過來。
晚上吃完飯,大家各自休息不提。
隔天清晨,夏晨醒來,先伸個懶腰。
又是一個舒坦覺,身邊沒人感覺有些不太習慣,但一覺醒來腰部酸腿不疼,元氣滿滿,戾氣不生就很舒服了。
夏晨掰著手指頭算一算,腰不疼已經好些天了。
要不,今晚試著邀請一下阿琳小姐姐?
不行不行,今天晚上有個高端局要參加,完事兒後都不知道幾點鐘了,再打擾小姐姐就很不合適了。
再者說,這事兒不能著急,得循序漸進著慢慢溝通。
反正距離慈善夜也沒多少日子了,到時候再見面,睡到渠成!
起床,先撒尿後洗漱。
正準備叫個早餐吃,門鈴響了。
夏晨走過去一瞧,是陳青松和一個不認識的女子。
他開了門,目光定格在女子臉上。
女子忙說道:「夏總您好,我是二公子的秘書瑟琳娜,來給您送邀請函的。」
說著,遞上兩張鮮紅外皮的邀請函。
夏晨接過來,對姑娘笑了笑,說道:「一大早的還要您親自跑一趟,辛苦了,請裡面坐吧。」
瑟琳娜微笑著說好,邁步走進房間中。
陳青松也跟了進來。
在沙發上坐下後,瑟琳娜說道:「周總那邊我就不專程過去了,他這會兒大概還在和……周公較勁,麻煩夏總幫我交給他吧。」
夏晨抿著嘴,心說這姑娘也挺有意思的,聽她這話,明顯知道周濱那貨屋裡有女人,用了一個跟周公較勁的藉口遮蓋一下。
果然啊,牛人的身邊也全是能人異士!
人尖子層出不窮。
夏晨點頭說道:「沒問題,回頭等他睡醒了我就交給他。」
陳青松給瑟琳娜倒了杯茶。
瑟琳娜接過來,對他輕聲說謝謝。
夏晨發現,青松的手抖了一下,臉都紅了,吭吭哧哧地說不用。
嗯?
七月的天氣真讓人上火啊。
青松也遭不住了?
夏晨禁不住端詳一眼瑟琳娜,喲呵,姑娘個子不矮,一米七左右的樣子,鵝蛋臉,眉眼精緻、鼻樑高挺、唇紅齒白,齊耳短髮英氣幹練,穿一套粉色職業套裙,筆直的雙腿上套著肉絲,腳蹬白色高跟鞋。
原來青松喜歡這一款的,夏晨發現了大冪冪,就覺得特別有意思。
「瑟琳娜是從大陸過來的吧?」夏晨剝開一個橘子,遞給她。
放下茶杯,瑟琳娜把橘子接過來,說聲謝謝,又說:「夏總您太敏銳了,沒錯兒,我是從內地過來的,老家是大同的,在上海讀的大學,大四那年被學校推薦到香港中文大來做交換生,畢業後考取了中文大學的研究生,就留在了香港。」
「你是大同人?」問這話的是陳青松。
「是啊,怎麼了?你也是山西的?」
「我是朔州的。」
「呀,那咱倆是老鄉啊。」瑟琳娜小小的驚喜了一下。
陳青松撓頭嘿嘿笑了,臉也更紅了。
夏晨揶揄他道:「老鄉見老鄉,不該兩眼淚汪汪嗎?即便不相擁著哭一抱兒,怎麼也不能傻笑吧青松?」
陳青松更窘迫了,「晨哥你說啥呢這是?」
瑟琳娜也笑著說:「夏總太壞了,沒您這麼唆使兄弟占姑娘便宜的。」
夏晨嘖了一聲,說:「這你可就誤會我了……好吧,略過這個話題,瑟琳娜小姐……」
「夏總,我姓易,本名叫易琳琅,您還是喊我琳琅吧。」
「琳琅滿目那個琳琅?」
「是的。」
「哎呀,好名字,你父母眼裡全是你啊。」
易琳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我爸給我取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是這個意思,說今後在他和媽媽眼裡心中就滿滿都是我了。」
夏晨點點頭,笑著問道:「那琳琅姑娘,今天晚上的酒會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嗎?」
大家都從內地來到香港,天然有一種親近感。
易琳琅對夏晨的印象也非常好,聽他發問,便說道:「也沒什麼需要特意準備的,因為是二公子發起的聚會,邀請的都是各家的公子小姐,您只需要正裝出席就可以了。哦,對了,還可以帶位女伴。」
夏晨眨眨眼,「可是我沒有女伴啊,我帶個男伴一起過去可以嗎?」
男伴?
沒想到你個濃眉大眼的傢伙居然好這口兒!
易琳琅打了個哆嗦,目瞪口呆看著夏晨,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夏晨就知道她想左了,趕忙說道:「你可別胡思亂想啊,我不是彎的,我取向正常的很,就是,這次來港只有兄弟和弟妹陪同,沒帶女伴過來。」
見他這麼急匆匆解釋,易琳琅笑了,「您的意思是,要把您兄弟帶過去對吧?」
「就是這個意思,也不知道合不合適?」
「沒問題的,來之前二公子和吳先生特意交代過我了,您這邊若是想帶其他客人出席酒會,二公子和吳先生熱烈歡迎。」
夏晨點頭微笑道:「那就好,麻煩你代我謝謝二姐和姐夫。」
易琳琅放下橘子站了起來,「話我一定帶到,您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夏晨也起身說道:「好,青松幫我送一下琳琅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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