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來電話的是小鈺姐,她問夏晨,非凡是不是要生。【Google搜索】
夏晨說是。
小鈺姐說,六郎的手機打不通,她也是剛聽大家說起來的,要馬上趕過來。
夏晨告訴她地址後掛斷電話,對六郎說道:「你姐要來。」
六郎點點頭,摸出大哥大來看了一眼,嘆口氣說:「沒電了。」
接著就急切地向手術室里張望一眼,心態有點兒崩,「也不知道非凡在裡面怎麼樣了。」
拍拍他的肩膀,夏晨笑道:「放心,一定會母子平安的。」
拉著他在聯椅上坐下。
袁雅妮從走廊那邊走過來,遞給兩人兩瓶水,又給田歌和六郎媽遞上兩瓶。
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清涼的水順著嗓子滑進胃裡,夏晨頓覺舒爽。
小舅子甲湊了過來,皺著眉頭對六郎說道:「你還真能坐得住。」
六郎向來不待見這傢伙,二十出頭的人了,今天偷人一隻雞,明天搶人一條狗的,天跟天的遊手好閒瞎胡混。
並且這個貨好賭,牌技又不行,經常輸得連褲衩子都剩不下。
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債,他是能躲就躲,躲不了就回家哭。
梁非凡的爸媽就得給他收拾爛攤子。
四處借錢給他補窟窿。
為此沒少跟梁非凡伸手要錢。
見他湊過來了,六郎抬起了頭,反問了一句:「我不坐在這兒你讓我上哪兒去?」
「去給我姐買些東西啊,吃的、喝的、用的,等她生完孩子出來後不得使喚啊?」這個貨叫梁偉寧,他支棱著脖子說道。
六郎一聽,哎小舅子今兒懂事了啊,說的也沒錯,等非凡從手術室出來後,是得用一些東西,比如說得補補身子之類的。
六郎就打算去買只雞,送到附近的餐館裡讓大師傅幫著加工一下。
但看看產房大門,他又坐了下來,搖頭說:「不著急,等你姐出來後我再去買也晚不了。」
梁偉寧卻急得不行,「晚了!到時候就晚了知道嗎?生孩子啊,得費多大力氣啊,你忍心讓我姐出來後連口熱乎的都吃不上嗎?」
「可我得守著你姐啊,不然我不放心。」六郎還是搖頭。
梁偉寧倆眼珠兒一轉,說道:「姐夫,要不這麼著吧,你要是沒時間,我去給我姐買,你放心就是了,吃的喝的我一定給置辦周全了,您給錢吧。」
夏晨都聽樂了,要錢才是這貨的根本目的吧?
見小舅子如此殷勤,六郎也不好說別的,從褲兜里往外掏錢。
夏晨摁住他的胳膊,笑眯眯問梁偉寧道:「兄弟,你知道該給你姐買些啥不?」
一翻白眼兒,梁偉寧說道:「不就是白條、魚、鴿子之類的補氣血的吃食麼,還有就是牛奶啊、麥乳精啊、麵包之類的東西,這有什麼不知道的。」
「哦,那我問你,白條雞多少錢一斤?魚多少錢一條?牛奶多少錢一箱?怎麼判斷你要買的東西新不新鮮?」夏晨繼續問道。
「我又沒買過菜我怎麼知道啊?」這貨一句話就露了底。
夏晨笑嘻嘻望著他,不說話了。
六郎也琢磨過味兒來了,合著小舅子這是在訛我的錢呢。
麻痹的!
你可真不是個東西啊!
連這點小錢兒都貪!
六郎騰地站了起來,一把薅住梁偉寧的脖領子,瞪著眼大聲說道:「連你姐買營養品的錢都想騙,你特麼到底是不是人呀?」
梁偉寧使勁掰著六郎的手,滿眼驚恐道:「姐夫,放開,你快放開我,我只是說沒買過菜,不知道價格,我根本沒想騙你的錢啊。」
見兒子被女婿制住了,非凡媽和小舅子乙也趕忙沖了過來,非凡媽大聲說道:「楊六郎你要幹什麼,趕緊放開小寧,掐壞了他我跟你沒完!」
說著,就上手去拽六郎的胳膊。
梁偉軍也是個不怕死的,抬腳就去踹六郎的膝蓋。
六郎躲開這一腳,怒視著他,「你給我滾遠點兒!」
梁偉軍被六郎冰冷的目光震懾住了。
丈母娘邊撕扯著六郎的胳膊邊放聲大喊道:「你幹什麼?你想要幹什麼?我家凡凡在產房裡給你生孩子,你卻在外面教訓她弟弟,楊六郎,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沒你這麼欺負人的!」
夏晨心裡那個膩歪啊,六郎這貨可是個莽慣了的,你們沒事兒惹他幹啥?
「把人放開吧六郎,有話好好說。」夏晨淡然說道。
六郎把人放開了,對他丈母娘說道:「您先別生氣,這小子打著去給他姐姐買東西的幌子想騙我的錢,我氣不過了才教訓他的,沒想真對他怎麼著了。」
梁偉寧還一個勁兒否認:「我沒有,你別污衊我!我就是想去給我姐買吃的,是這個傢伙問我買東西多少錢,我沒回答上來你才認為是騙你錢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非凡媽倆眼珠狡黠地轉了轉,也趕緊說道:「是啊六郎,你弟弟怎麼能幹出這種騙你錢這種事情來呢?他是見你沒時間,得守在這裡等著凡凡出來,才好心好意幫你的忙要去幫你給他姐買東西的,你不感激他也就算了,說什麼也不能污衊他吧?這事兒是你做的不對了。」
自己生的是個啥玩意兒,非凡媽可太清楚了。
簡短截說,前幾天梁偉寧幹了票大的,在外面打麻將,欠下了兩萬塊賭債,被要帳的堵在了家裡。
家裡那點家底兒早就被梁偉寧敗光了,東拼西湊替他還了一部分,還有一萬七沒著落。
非凡爹媽愁得不行。
好說歹說勸著債主通融幾天,早點幫他把錢還上,才把債主打發走了。
夫妻倆一合計,要擺平這事兒,還得靠大姑娘出錢才行。
但二位也知道,大姑娘早就對這兩兄弟寒了心,別說幫他還賭債了,能見一面就不容易。
再者說大姑娘馬上要生孩子了,這時候跟她說了,萬一出點啥岔子,以楊六郎那個火爆脾氣,不把小舅子活活劈死才怪了。
但這事兒不解決又不行,今兒債主可又派人找上門來了,說晚巴晌要是還見不到錢,那就只能來拿人了。
正在兩口子一籌莫展之際,親家母的電話打到了村委,村委的人過去傳話說,你家大姑娘馬上要生,你親家母請你去醫院一趟。
嚇得瑟瑟發抖的梁偉寧一聽這事兒,壞主意立馬就來,跟他媽說,從我姐手裡要不來錢,就跟我姐夫要吧,等我姐進了產房後,我想辦法從我姐夫手裡弄點錢來。
非凡媽挺含糊,問能行嗎?
梁偉寧信心滿滿地說道:「一準兒能行,別看我姐夫莽,但他腦袋不轉彎兒,大錢或許弄不到,小錢還是沒問題的,到時候巴拉巴拉……總之先把這關過了再說吧。」
老兩口拿這個兒子一點辦法都沒有,又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人帶走了。
那些混社會的有多心狠手辣,他們心裡明鏡兒似的。
兒子要是被人抓走,可就受老罪了,能不能全乎著回來都得兩說著。
所以就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於是,非凡媽就把這倆貨一起帶到了醫院裡來。
原本以為自家女婿很好騙,從他手裡弄點錢應該很容易的,卻沒想到兒子這計劃被夏晨一眼看穿,非凡媽頓覺無地自容。
不能承認。
堅決不能承認。
否則老臉都丟光了。
聽了丈母娘的話,六郎低著頭,說道:「他騙我的次數還少嗎?大上個月,說是打聽到有廠子要招工,跟我說需要打點好領導後才能去上班。我一聽這是好事兒啊,二話沒說就給了他五百塊錢,讓他買點菸酒給領導送過去。
結果後來我才知道,這小子拿了我的錢就去賭了,輸了個一乾二淨。上個月又過來找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跟我說,這次絕對不賭博了,找個班好好上,我又給他拿了三百。
結果錢到了他手上他扭臉兒就奔麥子店了,這次不光賭了,還嫖,仨小時,別說三百塊錢,差點兒把褲衩子都給輸進去了。
人家沒煽了他,那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知道小寧是我小舅子,好心好意通知了我一聲,說這次就算了,要是下次嫖了後再不給錢,第三條腿給他打折了。
說實話,我是真信不過他了,當時非凡跟我說,讓我別管小寧和小軍的事兒,管得越多麻煩越多,我還不信,現在我信了。所以,媽,你別怪我剛才衝動了。」
聽女婿把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非凡媽臉上掛不住,當即耷拉下來。
「六郎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咱還是不是一家人?你怎麼連你小舅子都信不過呢?沒錯,他是不懂事,是有賭博的毛病,但你也不能一棒子把人打死吧?他就不能改好嗎?
你說他騙你,這事兒他可從來沒跟我說起過……」
這話音還沒落下呢,從走廊那邊傳來一陣喧譁聲。
「梁偉寧,你可真行,居然躲到產房裡來了,還能要點兒臉嗎?怎麼,這是不打算還錢了?我告訴你,你小子不還錢,今兒就得老老實實跟哥兒幾個走!」為首的那人五大三粗,剃著光頭,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樣子。
看清楚來人的模樣,梁偉寧一下就哆嗦起來,嘴唇都白了。
夏晨呵呵笑了兩聲,喲,來樂子了呀,六郎攤上事兒了,六郎頭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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