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松和譚志遠已經在樓下等候了。Google搜索
同樣等著夏晨的還有何正斌。
湊上前,提鼻子一聞,老何笑道:「味道莫名熟悉。」
「滾!」夏晨笑罵一句,上車。
對自己的好兄弟,夏晨都不隱瞞什麼,包括他和蕭鈺、崔璐的關係。
甚至他和林莉的事兒,行長發覺了,問了,他也沒否認。
陳青鬆開車很穩,雖然他沒有駕駛證。
這年頭兒查得也不嚴,不過夏晨還是打算托劉建軍給他和譚志遠都辦一個。
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車子在華僑大廈樓下停住了。
四人下車。
望一眼街對面被砸得稀碎的旗艦店玻璃門,夏晨冷笑兩聲,大步流星走進樓里。
行長三人趕忙跟上。
老何觀察到,老夏的目光變得深沉了很多。
走進燈火通明的辦公室後,夏晨跟諸位英雄好漢點頭,見六個被五花大綁的傢伙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
這六位有個共同的特徵,就是半邊臉都搓掉了一層皮。
不用問也知道,是老兄弟們用腳踩的。
「大家辛苦了。」夏晨對兄弟們說道。
「晨哥你客氣了啊。」
「是啊晨哥,你要這麼說,我們可就不太習慣了。」
「請客涮頓鍋吧晨哥,涮頓鍋比道辛苦實惠得多。」
夏晨笑罵道:「一幫賤人!」
老兄弟們哈哈大笑。
猴子臉上明顯興奮,「問清楚了,這六位都是來京幹活的農民工,他們只知道聯繫人姓鄭,上家是誰沒人清楚,那個小鬍子是他們的頭兒,小鬍子收了姓鄭的三千塊錢,糾集了另外五位來砸咱的店。
可樂的是,小鬍子還挺貪,每人分了二百,自個兒把剩下兩千揣荷包里了。」
夏晨點頭,居高臨下看著小鬍子,見他一言不發裝死狗,也不生氣,說道:「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姓鄭的怕也不是個真姓,所以說,查肯定是查不出來的,除非能見到本人,讓這些人去指認。」
王鎮海遞過來一根煙,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兄弟們也都看過來。
把煙接了,點上,抽一口,夏晨說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當然是。」
既然老黃出招了,夏晨就得接著。
他之所以讓王鎮海防備著,等的就是這一天。
同樣的套路不能使用兩次。
上次門店被砸後經公處理,那是因為嘉悅還太弱小了,一共就三家門店,跟已經在京城發展了一年多的果美相比根本不占優勢。
黃廣玉常年經銷進口電器而不出事,八姨太唆使著他販賣走私電器他最後都安然無恙,你真以為老黃背後沒有人呢?
沒人保著他,黃廣玉能有今天?
之前兩家公司小打小鬧的時候,他背後那人可能還會當成兩個孩子之間鬥氣兒玩兒。
這次要真刀真槍地幹了,說不定那位就會顯出原形來了。
夏晨也想把那位逼出來,瞅瞅他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所以,捲起來吧!
行業內部的卷,那才是慘無人道的卷。
何正斌聽了夏晨的話,一臉倦容立刻消失不見了,走上前踢了腳小鬍子,說道:「聽清楚了沒?如今擺在你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走,第一、我們報警,你們進局子。」
「兄弟饒命,我們也是……被豬肉蒙了心,想著能多掙倆錢兒才幹下這等壞事的,求求兄弟了,千萬別報警,我們這些人上有老下有小的,倘若進去了,一家子可就全完了。」小鬍子抬起頭,懇切地說道。
「兄弟饒我們這一回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是啊,我們再也不敢了,千萬別報警啊。」
幾個小伙子也不傻,他們知道,一旦被送進去,蹲幾年大牢事小,一家老小斷了口糧問題就大了。
都是農村出來的,憑著一膀子力氣養家餬口掙錢吃飯,這幾位也都是家裡的頂樑柱,何正斌放話要把人送進局子裡去,大家不緊張怎麼可能?
老何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跟夏晨多年的交情,太清楚夏晨心裡想什麼了。
所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說明白點兒不就是報復回去麼。
以夏晨護犢子的性格,這種髒活兒是絕不會讓王鎮海團伙出手的。
好不容易洗白了,王老大為柳廟鎮捐建了一座希望小學,還弄了個政協委員的身份,夏晨絕不會讓他再走老路的。
所以,報復果美的重任,就得落在這六個人身上了。
「既然你們都不想進去,那就只能選擇第二條路了,去把果美的四家店給我砸了,砸完後這事兒就到此為止了,我們不會繼續追究的。」何正斌叼著煙,痞笑一聲,輕鬆地說道。
「這……」小鬍子張口結腮,倆眼珠子提溜亂轉,末了說道:「兄弟,你可不能開玩笑啊,哥兒幾個把您家店給砸了,已經犯下了大錯,再把您對手的店砸了,不是錯上加錯了麼,我們真不想進去啊。」
你還挺聰明。
何正斌跟夏晨對視一眼,兩人都咧嘴笑了。
蹲在小鬍子面前,何正斌說道:「老哥,你沒有選擇的,把這事兒幹了,咱們之間一筆勾銷,不干,你們就只能進去。其實你也不用怕被人報復,幹完這一票帶著你的兄弟們遠走高飛,天下之大哪裡掙不到錢啊,這是其一。
其二、我的對手就算知道店是被你們砸的,他也不會說啥,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因為理虧的是他,率先動手的也是他。你想啊,他心裡有鬼,怎麼可能揪住你們不放呢?
好好想想吧你,若是實在不想干也沒問題……海哥,麻煩您幫著報個警唄。」
王鎮海笑道:「好。」
「別,我們干!」小鬍子妥協了。
「呵呵,這就對了吧,怪不得你能成為他們的頭兒,你是識時務的。」何正斌諷刺了小鬍子一句後對猴子說道:「給人鬆綁吧,另外,盯住了他們,少砸一家店都不行。」
猴子嗖地竄過來,邊答應著說沒問題邊給小鬍子鬆綁。
大彪子和其他幾位也都走過來給幾個民工解開了繩子。
何正斌對小鬍子說道:「老哥,別試圖逃跑,我敢保證,你絕對跑不過四個輪子的。」
小鬍子尷尬一笑,忙說道:「不會不會。」
何正斌點點頭,轉臉兒對王鎮海說道:「大哥,還要辛苦你帶著兄弟們跑一趟。」
王鎮海剛想答應下來。
夏晨說道:「大哥就不用去了,二哥帶人跑一趟吧,大哥這身份不合適。」
王鎮海嘆息道:「我也是有身份的人了,也受制於這個身份。」
大家都樂了。
王鎮江帶著兄弟們,押送著六位農民工走了。
何正斌問夏晨道:「咱們不去看熱鬧嗎?」
把菸頭摁滅在菸灰缸里,夏晨笑著說:「咱也是有身份的人吶,就別去過這個眼癮了吧?」
「屁的身份,你不去我去。」何正斌說完,朝王鎮江一伙人追去。
「其實吧,看個熱鬧也不過分的。咱又不動手,對吧?再者說,經過昨天那麼鋪天蓋地的一宣傳,果美的促銷活動可進行得如火如荼,晨子你心裡就沒點別的想法嗎?」王鎮海慫恿夏晨去看熱鬧。
連陳青松和譚志遠都目光都亮了起來。
夏晨哈哈一笑,一揮手說:「大哥言之有理,走,瞧樂子去!」
四個貨也追上去。
照樣是陳青鬆開車,夏晨坐在副駕駛上,那兩位窩在後面,一路隨行。
先被砸的是果美珠市口店。
果美的門店都上了捲簾門,不過這根本難不住這幫農民工。
一個傢伙摸出根鐵絲來,捅到鎖眼裡搗鼓了一陣後就輕鬆把捲簾門打開了。
接著就是板兒磚伺候。
還有王鎮江從辦公室裡帶過來的大錘。
華僑大廈辦公室現在是售後那幫傢伙的地盤兒,安裝售後部門最不缺的就是扳手、鐵錘、榔頭等物件兒。
兄弟們站在台階下監視著六個農民工。
這六位也是狠人,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干,活兒就幹得很利索。
小鬍子尤其振奮,接過王鎮江遞過來的大錘,往手心裡啐了口唾沫,倆掌心互相搓了搓,掄起大錘咚地砸下去。
根本就是暴力破拆。
乾淨明亮的玻璃門立刻碎成玻璃碴子。
那半扇是被板兒磚拍碎的。
小鬍子一揮手,大家衝進了店裡,看見什麼砸什麼。
稀里嘩啦的聲音傳出來,讓夏晨覺得那個悅耳,那個動聽就甭提了。
砸東西也能讓人產生愉悅感的。
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時候,不信,各位書友大佬們砸兩個茶杯試試,特舒坦。
六個人砸一家店和兩個人砸的效率肯定是不一樣的。
高太多了。
五分鐘後,夏晨探頭瞧了眼,就見果美珠市口店裡面已經滿目狼藉,地面上全是玻璃碴子和硬塑料殼子。
大到彩電、冰箱、空調、洗衣機,小到壓力鍋、電暖氣、吹風機、電熨斗,無一倖免。
電視牆上懸掛的大彩電整面屏整面屏的稀碎,看上去就那麼觸目驚心,讓人身心愉悅。
環視一圈,小鬍子一揮手,說道:「走,上二樓繼續砸!」
已經砸出經驗的五個人連忙跟上小鬍子的腳步,上到二樓,連店長辦公室都沒放過,一頓操作猛如虎,五分鐘後下來,把捲簾門落下後,繼續向下一個門店進發。
夏晨都樂得不行了,就這精神頭兒,不出一個小時果美門店就會完蛋。
只砸在營業狀態中的四家店,夏晨已經給黃廣玉留了面子。
按照行長的想法,既然決定要幹這一票了,乾脆把他正在裝修的十家店一起砸了就完了。
夏晨沒同意,真那麼干,可就結死仇了。
夏晨還沒打算跟黃廣玉徹底翻臉,還不到時候。
「老夏,讓他們這麼一砸,搞得我都有些手癢了。」行長叼著煙搓著手,目光中有亮光閃現。
這是第四家,果美東城分店,這家店在東直門這邊,位置不錯,旁邊全是商家,但夜深人靜寒風刺骨的,除了隔壁幾家店的看店人員,街面兒上一個人影子也看不見。
就是這幾位看店的人,聽到外面傳來乒桌球乓的聲音,出來看了眼,發現一幫壯漢在砸店,也都事不關己回去休息了。
十分鐘後,小鬍子帶著他的兄弟們走出來。
小鬍子對何正斌說道:「這位……老闆,已經砸完了,您看……」
何正斌說道:「任務完成,我當然不會為難你們了,走吧,最好連夜離開。」
小鬍子鬆了口氣,如蒙大赦般扔下大錘迎著夜色倉皇逃竄。
其餘幾位也不敢多待,一陣風似的跑了。
王鎮江把捲簾門拉下來後,走到夏晨身邊說道:「走吧,今晚總算能睡個好覺了。」
夏晨笑著說:「有人卻睡不著覺了。」
老兄弟們都笑得暢快淋漓。
爽啊!
…………
黃廣玉得知四家店被砸的消息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五點鐘了。
孟祥軍給他打來的電話,這還得益於珠市口店旁邊的早點鋪子開的早,老闆發現不對勁,拉開店裡的捲簾門看了眼,震驚後給店長打了電話才得到的消息。
聽孟祥軍說,四家門店的電器全部被砸毀了,黃廣玉險些噴出一口老血來。
夏晨!
居然跟我玩兒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一套,你特麼好手段!
把大哥大狠狠砸在地上,此時的黃廣玉像一頭憤怒的雄獅,眉毛鬍子都立起來了。
但他拿夏晨沒有絲毫辦法。
畢竟心虛。
所以他只能生生咽下這口氣。
穿好衣服出門,黃廣玉來到珠市口店,看著滿目狼藉的店鋪,黃廣玉殺了夏晨的心都有了。
這家店被砸了個稀巴爛,其他三家店的情況可想而知。
四家門店被砸,所有電器都成了碎屑,損失多少倒還在其次,關鍵是,今天怎麼營業?
傳單都發出去了,若是不開門營業,如何跟消費者交代?
行家講究個信譽,沒了信譽你還玩兒個蛋啊。
「黃總,怎麼辦?」孟祥軍一早就過來了,到了現場看過之後,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夏總,您可真是大手筆啊。
黃總,您可真是大傻逼啊。
早就跟您說,別一個套路玩兒兩次,您不聽啊,還從哪兒跌倒的就從哪兒爬起來。
人家夏總用華麗的手法告訴您,您跌倒以後老老實實趴那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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