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絲毫不慌,他說道:「我明天上午就趕回去。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凌東升這才鬆了口氣,「靠點兒譜啊兄弟,可千萬不能缺席了開幕式。」
「放心,不會的。」
掛斷電話,夏晨返回市政府招待所的待客包廂。
段平南問他道:「夏總有事啊?」
夏晨直言相告:「不好意思啊段市長,明天一早我就得往回趕了,明天下午市青聯要召開第六屆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我得參會。」
「三次全會要補選副主席吧?夏總參選了?」
「是,承蒙領導們關照,給我這次參選的機會。」
「年輕人前途不可限量。」
又喝了兩杯酒,夏晨提議早結束。
段平南讓服務員上主食。
一人一碗麵條,吃完後酒局就散了。
拖著一身疲憊,幾人回到了四季酒店。
夏晨簡單跟李磊、苗成林交代了幾句,無非是要求二人重視起來,爭取簽下合同後早日開工。
二人表示明白。
讓二人各自回去休息,夏晨也洗個澡上床睡覺。
一覺醒來天光大亮,洗漱過後喊上袁雅妮奔機場。
機票是昨天下午提前預定好的,取票換了登機牌,距離登機還有大半個小時,見機場有麥記,夏晨提議吃個早餐填填肚子。
袁雅妮說好。
兩人進去,要了漢堡和白粥,簡單吃了點。
上了飛機後,夏晨還是有點困。
他雖然不認床,但不怎麼喜歡住酒店。
因為小時候睡硬板床習慣了,酒店的席夢思反倒睡不慣了。
坐好後剛閉上眼睛,前排一個人扭過頭來端詳著他,問道:「夏晨?」
夏晨睜開眼,也瞅瞅他,再揉揉眼,「田黑子?」
田黑子,田赫也。
「喊舅舅!」這貨是田歌的堂弟,親的,也就是夏晨的堂舅,他比夏晨大不了幾歲。
據親媽說,夏晨的外公兄弟四人,田赫他爹排行老四,這個小兄弟又是四叔的老生子,從小就寵得不像樣。
是個很不靠譜的傢伙。
夏晨上輩子跟他沒打過幾次交道,對這貨的了解非常膚淺,只知道有這麼個親戚存在,所以,一見到這個黑不溜秋的傢伙,就有點兒不敢認。
「少跟我裝大輩兒啊,你怎麼在這趟飛機上啊?」夏晨問道。
飛機還沒開始滑行,田赫乾脆走了過來,跟袁雅妮換了個位子,在夏晨身邊坐下了,嘿嘿笑道:「這不是回京麼,倒是沒想到碰上你了。」
夏晨問他道:「你在杭州工作?」
「工作什麼呀工作,瞎胡混唄。」別看田赫皮膚黑,人倒是很精神,濃眉大眼的。
「啥時候瞎混的也能坐得起飛機了?」夏晨揶揄他道。
「哪條法律也沒規定瞎混的不能坐飛機啊,看不起誰呢你這是?」田赫支棱起來,掰著手指關節發出噼里啪啦的清脆響聲,對夏晨說:「要不是看你是個小字輩,你就完了我跟你說。」
嚯,還威脅上我了。
老田說這傢伙不靠譜,果然不假啊。
意味深長看著他,夏晨敏銳地嗅出這傢伙身上有一股別樣的氣息,再看看他這身打扮,梳油頭皮鞋鋥亮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發起來了。
「做買賣發達了?」
「你小子挺敏銳啊。」
夏晨心說你這不是廢話嗎,你自個兒大金鍊子小金表的,滿身銅臭味兒,還有,前面那個穿花裙子,燙一腦袋方便麵捲兒的是你小蜜吧?
就這我再看不出來,我眼珠子得多瘸啊?
「透露一下,你做的什麼大買賣啊,帶我一個唄。」夏晨玩兒心大起,開始套路田黑子。
田赫果然精神百倍了,四下里看一下,發現沒人關注他們倆,靠近夏晨,神秘兮兮地說道:「我跟一個灣灣人合作,一起搞了個項目,拉人頭兒,推銷保健儀,很掙錢的,你要是感興趣也可以入一股,不過你得掛靠在我的名下,成為我的下級代理商後繼續拉人頭兒才能掙到錢。」
聽完他的話,夏晨心都哆嗦了。
拉人頭兒、掛靠、下級代理商……
臥槽,這不就是傳銷組織麼?
傳銷組織這麼快就進入國內了?
夏晨一想,記起來了,1990年,雅芳成為中國第一家正式以傳銷申請註冊的公司,正式名稱為「中美合資廣州雅芳有限公司」,這也是傳銷進入中國的標誌性事件。
此後,各大傳銷公司爭先恐後把手伸了進來,南方和沿海大中城市成為了傳銷迅速傳播開來的溫床。
難怪田黑子穿金戴銀的,這是上了傳銷的賊船啊。
壞笑一聲,夏晨說道:「你那保健儀器具體有什麼作用啊?你總得讓我了解清楚了才能決定入不入股不是。」
廣播裡傳來各位旅客請系好安全帶,飛機馬上就要起飛的提示音。
田赫把安全帶系好,接著低聲說道:「那作用可就太多了,使用了之後,能夠降血糖降血脂降血壓,還能穩定人的情緒,更神奇的是,能提高生活質量,你懂的。」
我懂個粑粑!
夏晨差點兒罵了人,這貨明顯鬼扯呢,真要是跟他說得那麼神奇,醫藥科學家們就不用費勁巴拉地再去研究什麼西地那非片了。
見夏晨撇嘴,田黑子不幹了,「你這是不相信你舅舅啊。」
夏晨不想搭理他了,至於傳銷,夏晨更沒打算摻和。
眼睛一閉,沒過半分鐘,夏晨就打起了呼嚕。
田赫也撇嘴,嘀咕了一句:「沒見識。」
起身,跟袁雅妮把位子換回來,摟著他的小蜜膩歪起來。
夏晨是被小袁同志推醒的。
下機後走出航站樓,六郎已經在外面等候了。
兩人上了車,田赫和他的小蜜又追了上來,「我靠夏晨你也發了啊,捎我一段兒。」
這貨拉開車門坐了進來,小蜜也跟著他擠進來,還衝夏晨嘻嘻笑。
你倆倒是不客氣。
六郎怒視著田赫,伸手把他腦袋懟在椅背上,怒斥道:「滾下去!」
田赫懵了,「幹嘛?幹嘛?我是夏晨的舅舅,你趕緊放開我!」
六郎一聽,看著夏晨。
「放開他吧六郎,這貨真是我堂舅。」遇到這麼個不靠譜的堂舅,夏晨也是夠倒霉的。
六郎訕笑一聲,把手鬆開,對田赫說句不好意思啊,發動汽車,快速駛離航站樓。
田赫甚是無語,這個莽貨是誰啊?難不成是夏晨的司機?
「晨子,你幹什麼大買賣呢,這又開大越野又帶女秘書的,我怎麼沒聽我姐提起過啊?」田赫探著身子,問副駕駛上的夏晨道。
「沒幹啥買賣,車是我媽的,秘書是借來的,我還在上大學呢,把我媽的車開出來裝裝樣子罷了。」
夏晨才不會告訴他自己已經身價過億了呢,倒不是怕他起什麼壞心,他也沒那個膽子。
主要是夏晨不想跟這個貨走得太近了。
用老田的話說,這個貨是個順杆爬的脾氣,粘上了你就躲不掉,離他越遠越安全。
果不其然,聽了夏晨的話後,田赫的雙眼亮了起來,「我姐混得這麼牛逼了都?改天我得去拜訪一下我姐了,她現在在哪兒呢?」
夏晨想死的心都有了,這位堂舅,真是把人不要臉則無敵這句話發揮到了極致。
明知道這貨喜歡順杆爬,哥們兒還給他遞梯子,一不小心就中了他的套路。
嘆息一聲,夏晨說道:「我媽在俄羅斯呢,她跟別人合作了一個項目,打算把油管線從沙俄的地盤上接出來,引到東北去,你想見她,怕是得飛一趟莫斯科。」
六郎的小肚子肉眼可見地抽抽起來,他使勁咬著後槽牙,憋得吭哧吭哧的。
袁雅妮也把目光投向窗外,兩手狠狠搓著臉。
田赫震驚一下,接著嘿嘿笑了,「晨子,你可以的,別的我暫時還沒看出來,不過你這吹牛逼不打草稿的本事這幾年倒是漸長了。」
哈哈哈哈……
六郎憋不住了,放聲大笑起來。
「兄弟穩住!再笑車就飛起來了!」見大切開始走S形,夏晨連忙提醒六郎。
六郎穩住了,「晨哥,你舅舅真逗。」
夏晨戰術後仰,突然就不想說話了。
後面的田赫還在糾纏著問他,把夏晨煩得不要不要的。
他對六郎說道:「靠邊兒停車。」
六郎答應一聲,擰了把方向盤,車子在路邊緩緩停了下來。
夏晨開門下車,咣得把門關緊,伸手攔了輛面的,上去後告訴司機:「大哥,隨便逛。」
的哥就喜歡夏晨這樣的乘客,眉開眼笑說聲好嘞,一踩油門兒,嗖,愣是把面的開出了路虎的氣勢。
圍著三環轉了一圈,夏晨把大哥大掏出來看了眼,發現下飛機後還沒開機,剛打開,凌東升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剛落地嗎?」凌東升問道。
「已經進市區了,剛才忘了開機。」
「那就來京豐賓館吧,沒向大會主席團報到的不剩幾個人了,你過來,中午在這兒將就著吃一口。」
夏晨想想,說:「也行。」
掛斷電話,讓司機大哥往京豐賓館開。
司機大哥也挺貧,看見旁邊有輛夏利,夏利司機戴著白手套,便跟夏晨打趣道:「喲喲喲,嗬,開個破夏利還穿雙白襪子。」
夏晨探頭一瞧,立馬樂了,順手遞給大哥一根煙,問道:「大哥,你們開出租的也分階級嗎?」
正趕上路口紅燈,司機把煙點了,抽一口後笑道:「這話你讓我怎麼說呢?就是開皇冠的看不起開夏利的,開夏利的看不起開面的的,要說階級不至於,但也分個階層。
兄弟你沒見復興路的彩電中心門口停著一水兒的夏利麼,全是給央視那幫主持人預備的。」
「為啥啊?」
「因為坐皇冠他們覺得消費高,坐面的他們又覺得沒面子,只有坐夏利價格適中,有里有面兒唄。」
夏晨被司機大哥逗得開懷大笑,田赫給他製造的那點兒鬱悶也全都煙消雲散了。
面的在京豐賓館氣派的大門口停了下來,夏晨付了錢,跟司機大哥道別後下了車。
京豐賓館鼎鼎有名,隸屬於總後,是連續多年接待全國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的定點飯店。
夏晨往裡面走,在門口遭遇保安的攔截,他也沒有代表證,一個電話打給凌東升。
不大會兒工夫,欒曉星疾步走來,親自給夏晨送來了代表證,保安這才予以放行。
「很嚴格啊。」漫步在綠樹如茵的庭院裡,夏晨笑著對欒曉星說道。
「是挺嚴格的,這裡不同於別處,政治色彩還是比較濃厚的。」欒曉星微微一笑,又說:「聽老凌說,你去杭州了?」
「對,跟市政府談了個項目。昨天過去的,原本打算待個幾天,這不,接到凌主席的電話後今天就趕回來了麼。」
「什麼項目啊?方便透露一下不?」
「藥酒廠要建分廠,不是什麼大項目。」
欒曉星點著頭,「夏總這買賣是越做越大了。」
夏晨笑道:「曉星姐就別拿我打鑔了,我買賣做得再大,也比不了你們這些體制內的幹部前途無量啊。」
欒曉星呵呵一笑,沒接他這茬。
兩人走進賓館大廳,夏晨先向大會組委會報了到,領取了會議議程表、筆記本、原子筆、房卡和餐券等零碎東西,然後才和欒曉星奔餐廳吃飯。
會議用餐採取的自助形式。
夏晨走進餐廳後發現了不少熟悉的面孔,蘇彤、李鵬程,還有前陣子在一起喝酒的那幾位。
大家都很熱情的跟夏晨打招呼。
凌東升向他招手。
夏晨跟幾位說了兩句回聊後,走到凌東升那桌。
「事兒都辦完了?」凌東升操著個雞腿正啃得滿嘴流油。
夏晨坐下後說道:「沒辦完你凌大主席打了電話我也得趕緊回來啊。」
凌東升嘁了一聲,說道:「說得跟你多尊重我似的,去弄點飯吃吧,吃完後休息一會兒,下午兩點鐘大會正式開幕。」
夏晨笑笑,起身走到餐區,拿了個不鏽鋼餐盤,挑幾樣愛吃的菜擱裡面,又打了四兩米飯,端回來,開吃。
別說,味道還不錯。
吃完午飯回房間休息一會兒。
夏晨進了房間後才發現,這是個兩人間,之前吃完飯回來的室友不認識。
見夏晨開門進來了,小伙子忙從沙發上站起來,笑著說道:「夏主席好,您吃好了?」
夏晨忙說道:「可別這麼喊啊,我還不是副主席呢,讓人聽了誤會。吃好了,兄弟怎麼稱呼啊?」
小伙子靦腆一笑,說道:「我叫蔣超然,是經濟界別工作委員會的成員。」
夏晨樂了,那就是自己的直接下屬,「你坐啊,別站著了,坐下來咱倆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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