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完,事兒聊得也差不多了。Google搜索
夏晨這次過來的目的基本上達到了,明天再跟王四平聊一聊差不多也該回去了。
隔天上午,夏晨先去了保健品廠施工現場那邊看了眼。
政府劃給的地塊兒距離鎮中有段距離,在柳廟鎮的西南角上,位置有點偏,好在面積非常大,足有二十多畝地。
保健品廠對地理位置的要求倒不是很高,偏僻一些更好,雅靜、閒適。
建築工人們正在緊鑼密鼓的施工。
夏晨數了數,廠房已經撮起來六大間了,按照設計圖紙,要蓋16間廠房,預計年底前能夠竣工。
這些工人們也不容易,所有建築材料都是用拖拉機一趟趟從縣裡拉回來的。
路不好走,光運送就費了很大力氣。
夏晨在工地上轉了一圈,對施工進度還是很滿意的。
他正打算往回走,王四平帶著一幫人過來了。
「鎮長親自關心工程進度啊。」夏晨迎上前,笑著打趣了一句。
「那是,對咱們柳廟鎮來說,招商引資建工廠還是開天闢地頭一回,我這個鄉鎮幹部必須得多關注多照顧才行。」王四平臉上笑開了花。
喲,心情不錯啊。
遞給他一根煙,夏晨說道:「那我是不是該說,感謝領導關懷照顧?順便再行賄你點兒啥?」
把煙接過來,王四平在夏晨肩膀上錘了一下,說:「你小子,哪兒哪兒都好,就是這張嘴巴不饒人,你看我像那種索賄的人麼?」
「像!」夏晨連個磕巴都不帶打的。
王四平瞠目結舌。
鎮上的幹部們都笑了起來。
他們平時可不敢這麼跟鎮長開玩笑,王四平在鎮上還是很有些威勢的,幹部們都挺懼怕他。
見夏總一點都不懼王鎮長,跟他談笑風生的,大家就覺得挺有意思的。
並且向來嚴肅的王鎮長在跟夏總交談時,也經常性破功,同志們更覺得好玩兒了。
王鎮長似乎拿夏總一點辦法都沒有啊。
「說正經的。」夏晨也點了根煙,把剩下的大半包遞給一位副鎮長,接著認真起來,「得平整道路了大鎮長,你看咱這鎮子上,除了通上了電通上了水,其他一概不通,這不行啊,就算廠子蓋起來了,藥酒生產出來了,我們把銷路也打開了,運不出去不白搭麼。」
王四平蹙著眉,說:「我這段時間也在考慮這件事兒,藥酒廠的建立,是柳廟鎮百年難遇的發展機遇,錯過了,我就成柳廟鎮的罪人了。就像你說的,路不平,再好的產品運不出去也白搭。
為此,我也跟上級領導匯報過,還專門跑了趟公路局去申請修路的資金,沒成想連吃兩個閉門羹,分管領導跟我哭窮,說縣財政拿不出錢來為鎮上修整道路,讓我自個兒想辦法解決。
公路局那位乾脆躲著我不見,有次讓我把他堵辦公室里了,沒辦法了他跟我說,這事兒分管副縣長不吐口,他可沒那麼大權力給我批錢,把我當皮球又給踢回到分管領導那裡去了,真是他媽的……唉!」
夏晨點頭,嘆氣,說:「那你是怎麼考慮的?」
王四平咬著牙說道:「那幫子尸位素餐的傢伙是沒啥指望了,鎮政府這邊也不富裕,我從牙縫裡擠,也只能擠出三千塊錢來,最多也只能簡單平整一下,重修,就別想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辦法,就是集資,號召老百姓們從口袋裡往外掏錢,廠子建起來後,福澤的也是大傢伙兒嘛……」
夏晨打斷他道:「這不行,老百姓本來就不富裕,再讓他們掏錢,豈不是更增添了大家的負擔嘛。」
王四平嘿嘿笑著耍無賴,「那就只能你掏錢了,反正我是沒招了。」
「我欠你的啊?」望著王四平,夏晨哭笑不得。
「你小子還真甭跟我說這個,你是不欠我的,但是你在我們鎮建廠,你就欠了全鎮上下老百姓的。別的不說,睜開你那大眼珠子好好看看,這片土地,沒要你一分錢吧?為了給你弄這塊地,老王我不說跑折了腿磨破了嘴,沒功勞也有苦勞吧?沒苦勞我還辛勞呢。」
「對,你還疲勞。」
「就是的嘛,所以說,你再掏點錢把路修了,不是應當應分的?要知道,你這廠子一投入生產,掙的可是白花花的銀子,那些個銀子可一兩都落不到我腰包里。」
「你還收稅了呢。」
「那稅款也到不了我荷包里啊。」
夏晨都無語了,他發現老王這個人很有些死皮賴臉的特質,嘴皮子也挺溜嗖。
並且極擅長把邪的說成正的。
「您這水平,當鎮長屈才了,縣委常委、宣傳部長都沒您能說。老王,考慮下,去宣傳部任職吧,需要花錢送禮找關係,我全力以赴支持你。」夏晨樂呵呵說道。
「滾犢子!」王四平笑罵了一句。
大家都笑開了。
夏晨搖頭苦笑,說:「讓我掏銀子也不是不行,不過你總得拿點兒什麼東西來換吧?」
王四平又開始耍賴皮,「要不,我把我自個兒賣給你?」
哈哈哈哈……
同志們笑不活了。
看他一眼,夏晨抬腿就走,「我要你這身爛肉乾嘛使啊?莫非你覺得你比一頭二百斤的豬還值錢?那是你的錯覺啊王鎮長。」
這貨邊走邊說。
王四平帶領著一幫幹部們追上來,「你別走啊,這事兒到底咋辦啊?」
「涼拌!」夏晨腳步飛快。
於是鎮上的老百姓們就看到了這麼一幕神奇的場景:
夏總在前面銜枚疾走,王四平團隊在後面窮追不捨,夏總的腳步越來越快,幹部們幾乎小跑起來。
什麼情況啊這是?
大家全部傻眼。
進了苗家小院兒後,夏晨大喊一聲:「六郎,攔住他們!」
莽漢楊六郎抄起一根扁擔興沖沖跑過來,高聲喊道:「淦!休得胡來!」
被群情激憤的幹部們瞬間淹沒了……
六郎這戰鬥力關鍵時刻也掉鏈子啊。
拿了個馬扎坐下,夏晨低著頭抽悶煙,絲毫不理會身邊絮絮叨絮絮叨的王四平。
他在心裡盤算著,這路是非修不可的,自個兒掏錢也要修,但是不能讓自個兒白白往外掏銀子吧?
怎麼才能敲王四平一個大竹槓呢?
這破鎮上也沒其他能看得上眼的東西了,這就很頭疼了。
算了,就當是造福一方百姓吧。
日後獲得的那些好處才是最實惠的。
夏晨決定放棄眼前的利益,追求今後更大的利益。
「別絮叨了親人,我出錢修路還不成嗎?」夏晨說完,耳朵根子清淨了。
王四平乘興而來乘興而歸。
走之前,夏晨把自個兒對鎮裡的規劃多少透露給他一點,像什麼以藥酒廠為核心,開展藥材種植業,打造最美麗的自然景觀之類的。
把老王忽悠的走路都跟喝醉酒似的,兩條腿直晃蕩。
中午時分,甩雞兒選手回來了,苗玲苗瓏像兩大護法一般保護著小弟。
姐弟仨湊到夏晨身前,跟他說笑著。
夏晨對三人說道:「晨哥哥明天要回家了啊,你們好好學習,我會再來看你們的。」
苗原小手一揮,說:「走吧,替我給令尊令堂帶聲好。」
夏晨臉都黑了,這都跟誰學的啊?
哈哈哈哈……
行長几個放聲大笑。
這小子人小鬼大,簡直太討人喜歡了。
王鎮海把苗原抱了起來,讓他騎在自己肩膀上,說:「你小子,就這張嘴會填乎人。」
苗原嘻嘻笑:「按理說大海伯伯你該懂啊,我這是用調侃的方式去沖淡離別的愁緒。」
幾個人又笑壞了。
這傢伙,簡直沒治了。
晚上,大傢伙兒聚在一起喝了頓酒。
隔天一早,夏晨踏上歸程。
飛機上,夏晨問行長道:「你非要跟著來,啥忙也幫不了,你說你來幹什麼?」
行長靠在航空椅上,愜意的咂下嘴,說:「躲兩天清淨。」
「跟顧總鬧矛盾了啊?」夏晨笑眯眯問道。
「倒也不算是矛盾,就是在經營方向上有些分歧。」行長說道。
「具體說說。」
「就是,她想要以婚戀作為主營業務,我想多元化發展,你說得那個點子就不錯,幫人製造個偶遇啊、邂逅啊,甚至解決一些家庭糾紛啊之類的,她不太同意,跟我較著勁呢,說什麼業務太繁雜了反而不利於公司的發展。」
夏晨樂了,「這是觀念問題啊,也屬於管理學的範疇,只能說明你們倆的分工還不夠明確。我教你個法子,回去後你跟她說,正常範疇內的婚戀交友這塊業務完全交給她去管理運作。
幫人約會、追姑娘、解決家庭糾紛這塊兒你來管著。我看你對這塊兒也很熱衷,倒不如拉起支隊伍來專業運作。」
何正斌想了想,說道:「倒是行,到公司後我跟她說一聲。」
夏晨又問道:「對了,公子哥和章芊卉有進展了嗎?」
何正斌嘿嘿笑,「我出馬啊,怎麼可能沒進展,公子哥已經常住上海灘了。」
夏晨點點頭,心說回頭得認識下這個上交所的女員工了。
飛機落地,四人下機後走出航站樓。
在回家的途中,夏晨接到了周濱打來的電話:「兄弟幹嘛呢?大哥大好幾天也不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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