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一個男人為蕭鈺揉過腳,別說還是如此細心的按摩,生怕弄疼她似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要說不感動,怎麼可能。
夏晨嘆口氣,繼續小心揉搓著,等感覺到細膩的皮膚已經滾燙,他才停止了揉搓,幫小鈺姐穿好襪子,說:「腳要抬高血液才流通得快,傷才好得快。」
高媛聞言立馬把蕭鈺的腿抬到了自己腿上,笑嘻嘻說道:「這樣就可以了。」
「媛媛……」蕭鈺的淚水再次流淌下來。
高媛沒心沒肺笑著說:「哎呀,鈺姐哭什麼呀,不就是扭了下腳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夏晨也說道:「就是,多大人了,還跟著孩子似的,動不動就哭鼻子?我這兒給您揉了半天,滿手都是臭腳丫子味兒,我說什麼了?要不我也哭一抱兒唄,俺也委屈啊,俺招誰惹誰了這是,當了半天苦力不說,還把地主婆給惹哭了。」
噗嗤……
知道倆人是在逗自己,小鈺姐破涕為笑,順帶著狠狠剜了夏晨一眼。
六郎和譚志遠兄弟倆回來了,手裡拿著片子,見蕭鈺坐在連椅上,臉通紅,六郎忙問道:「姐,你這是咋了?」
蕭鈺苦笑一聲說:「崴到腳了。」
六郎神色緊張,「厲不厲害?」
蕭鈺說道:「沒事兒,已經抹了紅花油,不怎麼疼了。」
六郎點頭,說:「那就好。」
打量著譚志遠和陳青松,蕭鈺問:「這兩位就是被工頭欺負的小兄弟吧?」
這女人太漂亮太有氣質了,譚志遠不覺愣了一下,接著撓頭說道:「是的,很悲劇的。」
蕭鈺就笑了起來,然後嘆氣,「都不容易啊。」
夏晨說:「你倆趕緊拿著片子讓醫生瞧瞧去。」
譚志遠、陳青松從六郎手裡拿過片子,奔診室去了。
六郎也跟了進去。
十分鐘後出來,六郎笑著對夏晨說:「醫生說了,沒大礙,還說一般人挨這麼一下子最差也是個輕微腦震盪,志遠啥事兒沒有,腦袋像是鐵打的。」
譚志遠就嘿嘿笑了。
夏晨遂放下了心,說道:「既然都沒大事兒,那咱就回去吧。」
他把蕭鈺背起來,六郎想接過去他都沒讓,一行人往外走。
在返程的路上,譚志遠不好意思地問夏晨:「老闆,我們倆的工資……」
夏晨說道:「安心等著就是了,我已經讓人替你倆去討要了。」
譚志遠苦笑著說:「不瞞您說啊,我們兄弟倆已經兩天沒吃過一頓飽飯了,這會兒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就剛才打架的時候,要不是六郎及時過來援手,我倆真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六郎呲牙一笑,說:「小事兒。」
看看表也快十二點了,夏晨笑道:「那就先找地兒吃飯,吃飽了讓六郎帶你倆去買幾身衣服。」
譚志遠忙說道:「那不用,我倆有衣服穿,在工地上呢,回頭過去取一下就是了。」
夏晨跟兄弟倆擠在後面,前面副駕駛上坐著小鈺姐。
她回過頭來對兩人說道:「既然夏總把你倆留下來了,肯定會安排妥當的,你倆就聽夏總的安排吧。」
譚志遠點頭,暗自攥緊了拳頭。
陳青松仍舊一言不發,將目光投向車窗外,看著自行車大軍穿梭在寬闊的馬路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中午飯在天然居吃的。
夏晨點了十道菜,又讓服務員上了啤酒。
酒菜上齊,兩位英雄好漢也沒啥不好意思的,咔咔一頓猛造。
六郎如同找到了知己一般,擼著袖子加入了戰鬥。
夏晨把一個高凳放在小鈺姐身側,讓她把腳抬起來。
見三個傢伙如狼似虎地當吃貨,夏晨都看傻了。
「服務員,再上六道菜吧,可著肉菜上。」小鈺姐笑著說道。
服務員也傻眼,這吃相……八輩子沒吃過飯了嗎?
當一個人餓到眼昏花的時候,誰還顧忌吃相如何啊?
服務員去安排菜了。
不多時,六道大葷菜又被端了上來。
夏晨扯過一盤苜蓿肉來,倒了杯啤酒,一口酒一口菜慢慢吃喝著。
這時候,三位英雄也吃得差不多了。
四碗米飯下了肚,打個飽嗝,譚志遠沖夏晨靦腆一笑,說道:「讓老闆見笑了。」
掏出煙來點了一根,把剩下大半包丟給譚志遠,夏晨笑道:「既然今後是一家人了,客氣話就不要說了,說說你倆的事情吧,既然打算跟我混了,總得告訴我點兒什麼才行。」
夏晨在掏兩個人的底。
人他可以用,但卻不能用得不明不白。
若是兄弟倆是背著案子的,夏晨說什麼都不會用的。
六郎打滾撒潑都不行。
後一想,這倆人既然敢來京城闖蕩,應該不會犯下什麼大案,要不然,在祖國的首都,想要揪出個把犯罪分子來,似乎也不是很難的事情。
兩人身上一定有故事。
這點從二位的名字中就可見一斑,他倆絕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孩子,普通人家,誰會給孩子取這麼兩個寓意深遠的名字?
志存高遠就不說了。
陳老總有首詩,記得吧?
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
夏晨恰恰從面色堅毅的陳青松身上看到了寧折不彎的氣質。
兄弟倆再次對視。
譚志遠沉聲說道:「其實也沒啥不能說的,我倆是從小玩兒到大的兄弟,打爺爺輩就有深厚的交情,我父親和陳叔合夥開了煤窯,被人陰了……」
隨著譚志遠的講述,夏晨明白了兄弟倆的出身和悲慘遭遇。
譚家和陳家世代交好,兩家經過三代人的努力終於開起了黑煤窯。
這個年代不是煤炭生意最好的年代,國營大廠都還處在破產的邊緣呢,更別說一些私人小礦場了。
但能掙到錢的偏偏就是開黑煤窯的煤老闆們。
譚、陳兩家起初做得不算大,也就是在村里弄了個小礦場,譚志遠和陳青松沒念過幾天書,農村也不講究那個,打十歲出頭就跟著父輩們下礦挖煤。
跟黑窯工們一個待遇。
兩個家庭的破敗來自於一條大礦脈的發現。
譚父探礦時偶然發現了一條儲量極大的礦脈,消息泄露,引得大礦主眼紅,提出來要收購。
但是給的價格卻極低,幾乎相當於強取豪奪,譚父、陳父一商量,這堅決不能賣啊,就給拒絕了,說要自己開採。
黑煤窯礦主之間的競爭是很慘烈的,每一次爭鬥都帶著暴力、血腥和生命的代價。
這點譚志遠和陳青松深有體會。
戰爭如期而至。
再一次下井挖煤的時候,雷管響了,礦洞坍塌,裡面的30多名礦工全被埋葬,包括譚父和陳父。
幸運的是,譚志遠和陳青松兩個當天被派到縣裡交貨的年輕人躲過了一劫。
回到家後擦乾眼淚,兩人埋伏了一周,把兩個涉事的黑煤窯礦主打個半死,逃了出來。
兩人來到京城,傻眼了,繁華的京城跟自己生活的那塊黑金土地完全不一樣,之前固有的見識在這塊土地上根本跟不上趟。
兄弟倆選擇了當苦力幹活,邊干邊慢慢學習,一直到被工頭欺負,扣押工資,遇到夏晨。
小鈺姐聽得眼淚汪汪的。
夏晨卻非常冷靜,他又抽了口煙,問道:「你們打算回去嗎?還要繼續報仇?」
「要回去,但不是現在。」這次回話的是陳青松。
「我們等得起。」譚志遠堅定地說道。
考慮了一會兒,夏晨說道:「那這樣,你們先跟我做事,真有那麼一天你倆要回去報仇了,我不攔著,也不會幫手,但我會資助你們一筆錢。」
兄弟倆再次對視,然後起身,鄭重望著夏晨。
夏晨預感到會發生些什麼,笑了,說:「是不是有那麼點兒小感動?別光感動啊,叫聲哥來聽聽。」
有點兒不正經啊。
小鈺姐狠狠掐了他一下,把這貨掐的呲牙咧嘴。
譚志遠:「晨哥!」
陳青松:「晨哥!」
兩人這聲哥喊得特別正式。
氣氛一下就活躍起來。
兩人又落了座。
抬頭看著他,譚志遠笑道:「我沒猜錯的話,晨哥你一定看好未來煤炭行業的發展,對吧?」
這麼聰明的嗎?
夏晨也笑眯眯看著他,「判斷的依據是什麼?」
譚志遠自信地說道:「大老闆,從來不干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各行各業都是如此。」
唉,這個哥不好當啊。
不過,夏晨卻對譚志遠刮目相看了,點點頭,他說道:「我現在更加確信,我投資你們倆是正確的了。時間有的是,別著急,慢慢來。」
譚志遠堅定說道:「好。」
王鎮江推門進了包廂,他身後跟著一個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倆小弟負責押送。
中年男人拎個包,滿臉驚慌失措的樣子,進屋後看著坐在主位上的帥哥和他旁邊的譚志遠、陳青松,更是兩腿發軟,嘴唇直哆嗦。
「晨子,他叫孫連才,就是扣住這兩位兄弟工資不發的包工頭,我把人帶來了,怎麼弄,你畫個道吧。」王鎮江兇悍的說道。
我沒叫你把人帶過來啊二哥。
我畫什麼道啊,我又不是黑社會老大。
夏晨嘆聲氣,心說把人帶過來也好,這個叫孫連才的髒心爛肺,連民工的錢都扣了不發,給他個小小的教訓也算是為廣大農民工討個公道出口惡氣了。
「孫老闆是吧?」夏晨先看了王鎮江一眼,沖他點點頭,接著把目光轉移到孫連才臉上,淡然問道。
「不敢不敢,在您面前我哪敢稱什麼老闆啊,就是個包工程領頭幹活兒的,您才是老闆,大老闆。」孫連才跟個孫子一樣低著頭哈著腰。
李福旺那伙人回去後跟孫連才把事情原原本本做了交代。
孫連才就知道,特麼要倒霉,好死不死的,一腳踢在了鐵板上。
剛準備撒丫子走人,就被王鎮江堵在了工地上。
王鎮江也乾脆利索,直接讓他備足了錢,跟自個兒去見大老闆。
被三十多個兄弟圍住了,孫連才屁都沒敢放一個,回到辦公室打開保險柜取出錢,拎個包就跟著王鎮海來見夏晨了。
看著唯唯諾諾的孫連才,夏晨只覺得這種人很可憐,他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色。
「廢話就不多說了,這兩位的工錢,麻煩孫老闆給結一下吧。」夏晨其實很不耐煩跟這種人打交道。
「好,好!」孫連才整個人都麻了,面對真正的老闆,他一點抵抗的能力都沒有,拉開包,取出錢,說道:「按照我們之前說好的,干一天20塊,兩位兄弟攏共在我這兒幹了35天,一人700塊,這是1400,兩位兄弟數數吧。」
把錢放到桌面上。
譚志遠扭頭看一眼夏晨,見他點頭,探身把錢拿了過來,點了一遍後對夏晨說道:「錢都對晨哥。」
夏晨再次點頭。
孫連才鬆了口氣,大老闆就是有心大量寬啊,人家根本沒有為難自己的意思。
「老闆,要是沒有其他吩咐,我就不打擾您用餐了。」他迫不及待想要走人。
「別著急啊孫老闆,工錢你是付完了,咱是不是該聊一聊賠償的事兒了?你看,你雇凶傷人,把我這兩個兄弟給打得頭破血流的,你想黑不提白不提就這麼過去了,有點過分了吧?」
想就這麼算了?
門兒都沒有啊。
夏晨跟這兒等著他呢。
孫連才心說,難怪王老二讓我多備錢呢,我特麼早該猜出來這事兒它不能善了嘍。
苦著臉,孫連才又從黑提包里掏出兩千塊錢來,說道:「怪我,不該跟兩個兄弟耍心眼兒,讓兩位兄弟受委屈了,這兩千塊就當是我給二位的賠償吧,對不住了。」
屈指叩擊著桌面,夏晨笑眯眯不說話。
譚志遠和陳青松也皺著眉頭不吱聲。
孫連才更慌了,兩千塊錢難道還不夠?
一眼瞥到旁邊面目猙獰的王鎮江,孫連才一咬牙,又掏出一千來,跟那兩千摞在一起,沖夏晨露出個討好的笑。
「晨哥……」譚志遠低聲喊了一句。
拍拍他的大腿,夏晨示意他穩住,抬起頭對孫連才說道:「一人一萬,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你也可以不答應扭頭就走,但是……」
王鎮江接茬說道:「甲方單位的負責人我見過面了,咱們的人隨時可以接手孫老闆現在乾的工程。」
孫連才冷汗都下來了,哆哆嗦嗦把錢全部掏出來放在桌面上,說道:「老闆啊,我這裡只有一萬八了,多的真沒有了,我干點工程也不容易,您就高抬貴手饒了我這一次吧,我求你了。」
見他把包都翻過來給自己看了,夏晨皺著眉說道:「你記住了,大家都是出來混口飯吃的,誰都不容易,做人,最起碼的良心還是要有的,今後再讓我聽說你剋扣農民工的工資,孫老闆,你麻煩就大了。好了,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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