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黎莞分開後,我廣泛搜集了國內未出閣的大門戶小姐照片和信息。黎莞則在圈兒內尋找尤物。
為了穩住寧乾洲,我不動聲色去上班,判官問我,「考慮得怎麼樣了?這幾日,可是一個游匪都沒槍斃。」
我沒理他,徑直來到寧乾洲辦公室,把一沓照片鋪在他桌面上,「這都是出身極好的大家小姐,還未出閣。你有看上的嗎?我幫你去說媒,醜話說在前頭,你看上人家,人家未必會看上你。」
寧乾洲說,「這就是你考慮的結果。」
「我認為,你只是需要女人,而不是需要我。」我說,「何不看開點。」
「你還是沒想通。」寧乾洲不再與我多言,適逢他要出差。寧瑜等人候在門口,寧乾洲經過我身邊時,說了句,「繼續想。」
他沒帶我出差,讓人把我關了禁閉,他沒回來之前,不准放我出來。
判官苦口婆心勸我,「何必呢,明天開始,那些游匪又遭殃了,一天槍斃一排!都是你害的!」
我深思熟慮了大半夜,繡珍守在門外陪我。我說,「讓我給寧乾洲打一通電話吧。」
她協調警衛室,讓我借用警衛室話筒,劃撥了寧乾洲所在地的電話。
接通那一刻,我聲音平靜,「寧乾洲,我答應你。」
「答應我什麼。」
「我做你的女人。你放了那些游匪,殺與不殺,對你來說,其實也沒那麼重要。」
他沉默許久,一言不發掛了電話。
繡珍鬆了一口氣,低聲,「其實只要你留在寧帥身邊,寧帥對那些游匪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不會當回事的。」
他出差四日,回來那天。我從禁閉室被放了出來,聽說十年一度的龍燈節今年要大辦。
轉眼間,十年過去了。
又一年龍燈節來了。
黎莞幫我物色了一個臉蛋兒清純,身材火辣性感,床上大膽放蕩的女人。我很滿意,畢竟作為女人,我看到那個女人,都有想法,何況是男人。
我說,「就她了。」
青青文學社那邊給了我回話,秦好說,「定在龍燈節那晚,施小姐,你和孩子按照我們給的地形圖,找到相關方位。我們會製造衝突,趁機帶你們走。」
我說,「寧乾洲拿愛國志士的生命威脅我,我如果逃了,可能會導致那些愛國志士被槍殺……」
「寧乾洲亦正亦邪,他殺我們的同胞,全憑一念之間的善惡。」秦好低聲,「這與您無關,我們被抓不是因為您,我們被處死,也不是因為您。是寧乾洲有意為之罷了,有靳督軍在,您不必有心理負擔,靳督軍近期會展開一系列的行動,營救同胞,跟寧乾洲正面對壘。」
我輕輕鬆了一口氣,「好。」
如果能按照原計劃推進……
我算了算時間,不出意外的話,寧乾洲應該活不過這個冬季。
所以孩子,我必須帶走。
「您有家人嗎?若是有其他親屬,也可早日把名單給我們,我們暗中保護轉移。」
「好的。」
龍燈節來臨前,我遣散了我院落里的家丁,把嬸娘和雀兒都遣了,給了她們一大筆錢,讓她們自謀生路。
嬸娘曉得我性子,突然這麼做,自有我的理由。她沒說什麼,只是絮絮叨叨叮囑我保護好自己,別太倔。
隨後,默默收拾了行李。帶著雀兒和兩個外甥女離開了。
嬸娘捨不得孩子,走前給孩子做了好多雙小鞋子,邊哭邊縫。
起初寧乾洲不放人。
我說,「我答應做你的女人,你曉得我不是自願的,我不願意讓我的家人瞧著我受辱的樣子,我沒自由,不如放她們自由,至少她們不會像我一樣一輩子被困死在這裡。至於孩子,以後我自己帶。」
他威嚴自持,並不妥協。
我說,「這點要求你都不能滿足我,怎能讓我自願留在你身邊。你總歸要對我好點,讓我看到你的好,我才能慢慢接受你。」
說完,我就開始抹眼淚,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那般,磨磨蹭蹭來到他面前,遲疑許久,輕輕坐在他懷裡。
他微微向後仰著身子,拉開兩人的距離,唇角下沉,倨傲內斂,「哪兒學的。」
「你別管,你放不放了。」
他不鬆口。
我起身,「那算了,我妥協了,你卻不讓步。說什麼做你的女人,你就沒點我男人的樣子。不放算了,你這樣的性格,不會疼人,又不體貼,讓我怎麼跟你坦誠相待,我接受不了。」
他沒言語,我倔著離開。
冷落他兩日,第二日傍晚,他放了人。
我這才又願意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