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
那握著鈴鐺的師父,並沒有因為眾人的一擁而上,而有任何的慌亂。
反倒是不緊不慢的搖晃起了鈴鐺。
鈴鐺聲音很是清脆,卻是如同魔音一般,讓人聽了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攝人心魄。
許清水帶著好奇,不知道這一位師父,擁有什麼樣的能力。
就見院子中,在鈴鐺響起的瞬間,產生了一些動靜。
像是一個個沉睡的詭,被鈴鐺當做鬧鈴,給吵醒。
那本在院子中,並不起眼的一棵雜草。
此刻泥土在抖動,鼓起了一個小包,一雙被根須包裹的手,伸出了泥土,撐著地面,破土而出。
許清水看著對方的模樣,腦袋上是雜草,就像是對方的頭髮一樣,身體卻是人型的詭。
看輪廓,而更像是人死後,被草根纏繞,拖著這一具屍體。
也不知道是人死後成詭,還是草成精後,帶著一個人屍體。
院子角落的一個水缸。
水缸上面的蓋子,被一隻青色的手,緩緩打開。
一個渾身濕噠噠的詭站了起來,渾身長滿了青苔,也不知道在水缸裡面待了多久。
隨後,一雙大長腿,小心翼翼的邁出了水缸,好似生怕弄壞了水缸。
起身的時候,一條小魚被他動作帶起,掉出了水缸。
他小心翼翼的捧起小魚,放回了水缸。
同樣的場景,在院子中各個角落發生。
無數的詭相繼甦醒。
宅院的大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了。
許清水看見了,那是他先前看到的宅子外的兩個雕像。
兩個雕像也是活了過來,守在院子外?
「好多...好多的詭!」
「該死的!怎麼這麼多詭!這地方怎麼這麼多詭的啊!」
「你是個養詭專業戶吧?!」
這群上界人,見到這一幕,哪裡還有先前囂張的氣焰,已經被嚇破了膽。
「你為什麼沒有聞到?你不是鼻子最靈嗎?這麼多詭你都沒有察覺到?」
「是啊,你是不是想要坑害大家?」
「沒有!我絕對沒有!只是這地方味道太雜,把詭的味道都蓋過去了!」
這一群上界人,亂做一團。
「不要說那些有的沒的了,快想想辦法」
「你還有臉說,先前要不是你嘲諷那個土著,他會與我們為敵?」
「先把你殺了!再去給那個土著謝罪!」
說著,一柄刀已經從他身後插入,直接洞穿了他的整個身體。
「你們......」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這群上界人,嘴角溢血。
隨後那柄刀一橫,一拉。
整個人,被攔腰斬斷,分成兩半。
鮮血灑落一地。
「這位大師,這人有眼無珠,不懂禮數,我們已經讓他以死謝罪了」
連忙有上界人開口。
接著便有上界人應和。
「是啊,這人著實可恨,竟然敢這樣對大師說話」
「他真該死啊」
師父冷冷的看著這群上界人。
被他還以為,這群人會死得有尊嚴一點,沒有想到第一件事,就是先殺了自己的同伴再說。
「我想,我們之間一定有什麼誤會,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
有一個上界人,眼中近乎祈求。
「談談?先前想讓你們談談,你們不談,現在想到談談了?」
師父被這群人氣得有些笑了。
十分嫌棄的看了地上那猩紅的血。
「髒了的院子,殺完算了」
說完,他冷哼了一聲。
這樣的話語,落到了眾人的耳中。
如同晴天霹靂,看著周圍一個個靠近的詭。
「他在騙你!他是許清水,他最擅長玩弄人心了!你上當了!」
「是啊,不能讓人當做槍使啊!許清水就是一個狡詐惡徒!」
「大師,回頭是岸啊,不要再被他騙了」
這群人,聲音絕望中帶著祈求,希望能讓這一位改變主意。
「呵,他有沒有騙我,我能不知道?」
師父冷笑不止。
這群人,大概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吧。
許清水死後會變成滅世級別的詭,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況且,先前自己想要幫助他,他還在勸阻自己,讓自己不要趟這一趟渾水。
最後還是自己執意,對方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下來。
退一萬步說,即便許清水真的在騙自己。
自己還真能殺了對方不成?
他一死,大家都能玩完。
院子中,傳來了淒涼無比的嘶喊聲。
等到院中,再也沒有站著的一個人。
才停了下來。
許清水咽了咽口水。
看著場中,正在收拾殘局的詭。
一個個人頭蛇身的詭,張開了血盆大口,將一個還算是完整的屍體,整個吞下,隨後去到了院子中大樹樹洞下,捲縮了起來。
在陰影處,讓人看不真切。
還有詭,直接開始撕咬起了屍體。
而那雜草詭,根須插入了屍體中,貪婪的吸收著屍體的血液。
等到一切完畢,院子中的屍體,竟然就被清理的差不多。
其中有一隻比較奇怪的詭,他腦袋沒有頭髮,而且和身體不成比例,奇大無比,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跪拜在這群人死的地方,雙手合十,緊閉雙眼。
要是他能說話的話,許清水一定能猜到,他說的肯定是罪過罪過。
關鍵是,先前就是這詭殺得最嗨啊。
那水缸詭,也是小心翼翼,撥弄著水缸中的小魚,好似生怕不小心擠到小魚,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捲縮進入水缸。
如果水缸是透明的,能看到這水缸詭,在水缸中,一雙眼睛盯著小魚,視線隨著小魚移動。
待到一切完成,院子重新恢復了平靜。
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你這些詭...當真是一個個身懷絕技啊」
許清水不由的有些唏噓。
「怎麼?嚇到許兄了?」
「那倒沒有,不過這次多虧了兄弟了,不然這一遭,恐怕我要吃很多苦頭」
許清水抱拳說著。
師父則是回了一個禮。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那我們,現在出發?」
接著,又是眼中詢問的看向許清水。
這一次,許清水想了想,覺得也是事不宜遲。
「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