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眠挑眉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是來找人的?」
男人點燃了一支煙:「看你們倆的穿著跟談吐怕是非富即貴的人,而這種人是不會來地下城的,既然來了,要麼是好奇找樂子,要麼是找人,而且你們兩個雖然在玩牌,但目光一直掃來掃去的,看樣子是後者了。��
「哼,算你識相,只要你幫我們找出那個人,這桌子上的碼牌都歸你。」
「那也要看看你們究竟找誰,如果找到人來頭太大,我可招惹不起。」
鳳眠從錢包里掏出一張照片:「我要找這個女人。」
男人瞥了一眼,隨即罵罵咧咧道:「原來是這個賤人,上次她借了我幾千塊還沒還呢。」
「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嗎?」
「聽場子裡的人說她找了個小白臉,想跟小白臉一起南下做生意,所以把之前顧客的錢都借了個遍,現在人間蒸發了,我還想找她呢。」
鳳眠一臉的失望:「那我們算是白來了。」
「可不,我天天守在這裡就是等著那個賤人呢,結果她許久不露面了,對了,你們找她到底什麼事?」
鳳眠正想說什麼,蘇悄打斷了她:「其實也沒什麼,我們跟你一樣是她的債主,既然找不到她,那就算了。」
鳳眠推著她離開離開了場子。
兩人坐上車子後,鳳眠忍不住嘟囔道:「姐姐,我覺得那個男人跟圓圓媽應該很熟的,為什麼不讓他幫我們找一找呢?」
「你也覺察到了?」
「是啊。」
「你不覺得那個男人問得太多嗎?」
「是聒噪了點。」
「一會兒等那個男人出來,我們跟上去,總能找到她。」
鳳眠皺眉道:「他不是說他也不知道那個女人的下落嗎?」
「你覺得什麼樣的男人才會長期混在場子裡?」
「裡面的工作人員或者打手。」
「還有一種人,他們專門為女人物色顧客。」
「我明白了,你覺得那個男人應該是那女人的皮條客?」
「我們提起她的時候,那個男人顯然有些警惕,但應變能力很強,故意說出那番話來糊弄我們。」
「你怎麼知道他是糊弄我們的?」
「我們玩牌的時候,我故意將一個碼牌丟在了地上,他悄悄的伸出腳,將它踩住,可見這種人習慣了占便宜,又怎麼可能被別人占了便宜,所以他說那女人借了他一萬塊,完全是瞎編亂造。」
鳳眠朝著蘇悄伸出了大拇指:「姐姐,你真厲害。」
「先閉目養神,他一時半刻不會出來的。」
蘇悄閉上眼睛,腦子裡全是封暮九,心裡也亂糟糟的,鳳眠則低頭玩手機。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鳳眠立刻推了蘇悄一把:「姐姐,那男人出來了。」
蘇悄立刻吩咐兩個保鏢跟蹤那個男人,畢竟他們的車子太過引人注目,很容易暴露。
半個小時後,保鏢打來了電話:「蘇小姐,找到地方了。」
「把位置發給我,我們馬上過去。」
片刻後,保鏢將位置信息發過來,蘇悄看了看,那地方正是地下城不遠處的棚戶區,像這種地方多是城中村,因為這裡的租金少,所以住在這裡的多是外來務工人員,而且多是掙扎在溫飽線上的人。
路越往裡越難走,坑坑窪窪不說,而且越來越狹窄,到處都是垃圾,還有臭水溝子的味道。
鳳眠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幸好圓圓不跟在她身邊長大,否則那孩子要遭多少罪。」
「如果她真的想要孩子,我也絕不會把圓圓給她!」
看著這些破敗的景象,蘇悄的心越發的涼,她原本打算,如果圓圓選擇回到親生父母的身邊,她也絕不會阻攔,可是看這裡的壞境,她絕不允許圓圓遭這個罪。
之前派去的保鏢已經把屋內的人控制住了。
蘇悄已經猜測到屋內一定是一片混亂,但是打開門看到裡面的情形還是愣了一下。
只見兩個男人穿著短褲雙手抱頭蹲在牆根,而髒污的沙發上正坐著一個女人,披頭散髮,身無一物,而且妝容艷麗,臉上也沒有任何的羞恥感,一邊吸著煙一邊打量著她們。
「找我做什麼?」
「找你簽份協議。」
「你們是房東派來的?我跟她說過好幾次了,我會把欠了的房租換上,而且她家那個糟老頭子來找過我很多次,就算我再不值錢,這利息該免了吧?」
蘇悄從文件袋裡拿出一份資料遞給她:「把這個簽了,你想在這裡住多久就住多久。」
女人二話不說立刻拿起筆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都不看看協議內容?」
「反正老娘現在是爛命一條,身上也沒什麼可利用的。」
「你倒是灑脫。」
「我告訴你,我欠了這份協議,你可不要反悔,不許再來趕我走!」
「你安心在這裡住就是了。」
他們從城中村離開時,鳳眠成依舊覺得不可思議:「她怎麼就是圓圓的生母呢?」
「圓圓的眼睛很像她。」
「她長得也不錯,怎麼把自己糟踐成這副模樣了?」
「人各有命,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誰也無法左右。」
「這份協議上到底寫了什麼?」
「是關於圓圓的撫養權問題,她簽署了這份協議,就等於放棄了圓圓的撫養權,就算將來她再找上我,也無法把圓圓從我手中奪走。」
做完了這件事情,蘇悄便覺得踏實了許多。
等她們回到家時,孩子們已經放學,糰子正在翻看著書,圓圓則像一個小尾巴一樣跟在鳳夫人的身後。
「姥姥,蛋糕烤好了沒有啊?」
「快了,快了。」
「你剛才就說快了,怎麼還沒有好啊。」
「小饞貓,一會兒都等不得了?」
「還不是因為姥姥烤得蛋糕太好吃了。」
鳳夫人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小巧嘴,再等一下。」
蘇悄只覺得眼前的場景很是溫馨,讓她不忍心打攪。
鳳眠忍不住說道:「小傢伙的命可真好啊。」
她簡直不敢想像,如果當時圓圓沒有跟著蘇悄,而是跟著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會有怎樣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