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你真是要了我的命
晚飯的時候，蘇悄隱隱覺得胃部不舒服，她下意識的去包包里翻找藥物。
按照以前的劑量她需要吃滿滿的一瓶蓋，可是高翩叮囑她今天只能吃半瓶蓋。
她吃下藥後，胃部依舊覺得不舒服，到了後半夜，這種不舒服遍布全身，好像五臟六腑翻江倒海的疼。
她不想驚動屋內的封暮九，便硬生生的忍著，全省冷汗津津的，身下的床單也被她的手指抓出了褶皺，只是那種疼痛一陣一陣的傳來，而且一次比一次疼。
她實在忍受不住了，將手伸進包包里，想要拿藥時，一隻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眼眸翻湧著湛黑：「悄悄，不可以。」
蘇悄一開口就暴露了自己的處境，她疼的聲音都在打顫：「阿九，我疼。」
「悄悄，再忍忍。」
他掀開被子，躺在了她的身邊，將她攬入懷裡：「我陪著你。」
她疼得全身都在顫抖，卻再也不說一個疼字，她怕她的阿九難過。
他將手臂橫在她的唇邊：「疼就咬我。」
她搖了搖頭，她才捨不得再傷他。
看到她忍得那麼辛苦，封暮九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而後掐住她的下巴，將自己的手塞進她的嘴裡。
一股一股的痛苦襲來，五臟六腑都被扯疼，她實在受不住了便咬住了他。
他忍著疼痛，不停的親吻著她雪白的後頸：「悄悄，乖，一會兒就不疼了。」
她被疼痛折騰了大半夜才睡過去，睡著的時候嘴裡還喊著他的手。
早上八點的時候，醫生前來查房，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封暮九生怕驚動蘇悄，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輕輕的推開門後，陰沉著臉：「她剛剛睡下。」
那些護士嚇得低垂下眼眸，不敢去看他。
高翩皺眉道：「我需要她的體徵數據。」
「不許吵醒她。」
他只放了高翩一個人走進來。
高翩用電子體溫計測了測她的體溫，又詢問了幾個問題，隨即翻出表格，在上面寫下數據。
「比我想像的要好。」
「還好？她疼了大半夜，有沒有止疼的方法？」
一想到她昨晚所經歷的煎熬，封暮九的心臟就一陣揪疼，他恨不得能夠將她身上的疼痛轉移在自己的身上。
「抱歉封先生，沒有，這只是……剛剛開始。」
封暮九將手鬆開，胸口一陣沉悶，雖然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也料想到了所有的後果，但是真的跟她一起面對時，他卻於心不忍。
他這輩子有三不，最見不得蘇悄哭，她一哭，他的心中便有山呼海嘯，最受不住她疼，她一疼，他就有一種要弒殺全世界的感覺，最頂不住她對自己視而不見，會讓他有一種被拋棄、被放逐的感覺。
高翩看到了他手上的痕跡，有所動容：「要不要去包紮一下？」
封暮九點了點頭，這是必須的，他不能讓蘇悄看到他手上的痕跡，否則她又要自責了。
看著手上包紮的繃帶，他皺了皺眉，這麼明顯，她怎麼可能不疑心？
他毫不猶豫的把繃帶扯下，而後去了早餐店。
他買了蘇悄愛吃的小籠包，還有蓮子八寶粥，看著鍋內滾燙的八寶粥，他似乎有了主意。
臨走的時候，他遞給店主一張大額鈔票，店主卻不敢去接，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狠人，想想都覺得疼，結果對方連眉毛都沒有抽一下。
等封暮九回到病房後，蘇悄已經醒來了。
她的臉上露出疲憊之色，髮絲有些凌亂，就這樣靠在床上，卻有一種嬌弱的美。
封暮九將早餐擺放在桌子上：「悄悄，吃飯了。」
蘇悄像是想到了什麼，伸手去拉他的手：「把手伸過來……」
「怎麼？想吃肉了？那不行，醫生囑咐過的，你這陣子要忌口，海鮮、油腥、太過香辣的都不能吃，就連這小籠包我都給你買的素餡的。」
「阿九，再不伸過來，我這的要生氣了。」
他故作無奈的將手伸了過去，只見他的手背上有許多水泡，還有許多紅色的印記。
「到底怎麼回事？」
「不小心碰歪了一碗粥，就成了這樣。」
這樣雖然難看了些，但也掩蓋了她的咬痕，否則她又要自責了。
「阿九，怎麼這麼不小心。」
看到她紅了眼圈，那雙漂亮的眸子裡盈滿淚光，他心裡一陣抽疼，立刻將她摟入懷裡哄著：「我知道了，下次注意。」
她不滿的蹬著他：「還有下次？」
他笑著用指腹幫她將臉上的淚水擦乾：「沒有了。」
她將他的手拉過來：「還疼嗎？」
看著她那張被淚水浸染的小臉，他心裡一片柔軟：「不疼了。」
「會不會留下疤？」
「男人皮糙肉厚的，沒什麼大礙。」
「可我看著會心疼。」
他俯身笑著將她臉上的淚水吻干：「那我就留著，讓你心疼，你一疼，這輩子都忘不了我。」
接下來的這幾天，蘇悄依舊會疼，特別是到了晚上，那種疼痛就像是千萬隻螞蟻在撕咬著她的身體，她的五臟。
封暮九依舊會將手伸給她，任憑她咬，但是第二天他總要用各種藉口來搪塞她。
半個月下去，她削瘦了不少，而他的手臂上則是各種傷口，新傷交疊著舊傷。
「說吧，今天又是怎麼弄得，燙的、被門擠了，還是不小心被利器劃傷了？」
封暮九將衣袖往下擼了擼，抬手抹了抹蘇悄的髮絲：「悄悄，以後我會注意。」
蘇悄想到這幾天自己醒來的時候嘴巴里有一股血腥味，便明白了怎麼回事。
她的眼睛被憋得紅紅的：「封暮九，你是不是傻？」
「悄悄不哭，我真的不疼的。」
「把手伸過來。」
「不要看了。」
她倔強的將他的手拽過來，而後將衣袖擼起來，看到上面交錯的傷痕時，淚水再也止不住了。
他伸手捂住她的眼睛：「真的不疼。」
「你是傻子嗎？這麼多傷口竟然說不疼？為什麼還要二次傷害！」
「我是不是說了原因，你就不哭了？」
「你說！」
「我就怕你哭成這副模樣，就怕你自責。」
蘇悄的眼淚流得更凶了，她伸手捶打著他的身體：「你真是要了我的命！」
他立刻握住她的手：「手不疼嗎？要打打這裡。」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
她氣得猛然捧住他的臉，湊上去咬住了他的唇。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