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這個男人深惡痛絕,就算他燒成灰,她也能一眼就能夠辨認。閱讀
鳳眠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正要打求救電話時,鳳夫人抬手阻止了她:「他不敢把我怎樣,在車裡等我一會兒。」
她隨即拿了雨傘,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大雨瓢潑,她將傘撐開在透頂,傘外是一片混沌的世界,而那個男人的臉越發的清晰。
多年不見,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了痕跡,那些貪婪的、罪惡的野心雖然被他掩藏的很好,卻悄無聲息的爬上了他的眼角眉梢,那雙眼越發的渾濁,鬢角白髮,眼角堆積著皺紋,唯一沒變的就是那張臉上依舊掛著虛偽的笑意。
年輕時她不懂,只覺得這是男人的溫文爾雅,現在她看透了這個男人,他從頭到腳都透著虛偽,從裡到外都透著陰狠,這個人是沒有心的。
唐雲山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但很快恢復了平靜:「婉容,好久不見。」
鳳夫人抬手狠狠的給了他一個耳光:「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唐雲山身後的保鏢想要上前,卻被他攔住了,他笑了笑:「婉容,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性子那麼烈,難道你伺候鳳家老頭子的這些年都沒有學會該怎麼做一個柔軟的女人嗎?」
「呵!鳳老先生不是你想像的那樣齷蹉。」
「喔……你還護著他,也對,他連整個鳳家都給你了,還給你改名換姓,自然給了你不少的疼愛。」
鳳夫人只覺得跟他多說一句話都覺得噁心,凌厲的看著他:「唐雲山,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你嗎?」
「呵呵……當然是因為你還愛著我了。」
「呸!你不要褻瀆了愛這個字,你不配!我告訴你,因為不屑!我不想因為你而弄髒了自己的手,也不想因為你籌謀什麼!」
「婉容,你表達愛意的方式總是這麼與眾不同。」
鳳夫人強忍著噁心:「說吧,你來找我做什麼?」
她絕不相信唐雲山找上她,只是單純的來敘敘舊。
「婉容,你到底把那批貨藏在了哪裡?」
鳳夫人冷笑道:「怎麼?你是走投無路了,所以回來翻弄之前的舊帳了?」
唐雲山的眉目間透著一股狠厲:「你知道的,如果我也可以選擇現在劫持你跟你的養女,以要挾鳳家換取足夠的資金,可我念在你我舊情的份上,不會這麼做。」
「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了?」
「婉容,想清楚再回答我。」
此時他身後的保鏢已經握緊武器對準了后座的方向。
鳳夫人知曉唐雲山的陰毒,也知道他做事毫無底線,便道:「好,我告訴你。」
唐雲山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在哪裡?」
鳳夫人朝著他勾了勾手指:「你過來,我只告訴你一人。」
唐雲山狐疑的看著她,身後的保鏢立刻勸說道:「唐先生,小心有詐。」
「唐雲山,你的年歲越來越大,膽子是越來越小了。」
唐雲山朝著保鏢揮了揮手,隨即走了過去。
兩人的傘幾乎碰撞在一起,視線交錯。
鳳夫人淡漠的看著他,扯唇笑道:「你真的老了。」
唐雲山反唇相譏:「也好過你伺候的那個糟老頭子。」
「不,你連他的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的。」
唐雲山頓時動怒,他死死的盯著鳳夫人:「你就那麼恨我?」
「是呢,恨不得你馬上死在我的面前,真的,這是我這輩子期盼的鏡頭,但我又擔心親手殺了你會髒了我的手,所以就看著你作天作地,總有人會收拾你,到時候我就拜託那人給你留口氣,好讓我親眼看著你死。」
「柳婉容!」
「唐雲山,你是不是還覺得我對你有愛意?不,一丁點都沒有。」
他似乎被激怒了,猛然攥住她的手腕:「沒有為什麼還為我生下孩子?」
「嘖?沒想到你也有幼稚的時候啊,我當時只想逃離暗門,但你看得我太緊了,我只能利用懷孕來逃脫,你不要以為我疼愛悄悄就是鍾愛你,我一次次的對自己催眠,她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她是無辜的受害者,否則我一想起你就覺得噁心。」
唐雲山幾乎要把鳳夫人的手腕捏斷,她依舊輕蔑的笑看著他。
他心裡生出一絲頹廢,吐出一口濁氣:「貨物到底在哪裡?」
鳳夫人又朝著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點。
他直接丟了手中的傘,微微傾身。
鳳夫人用手指摁在他的肩頭,踮起腳尖,貼在他耳邊道:"你真是個蠢貨,那批貨我根本就沒有帶走!"
唐雲山瞪大了眼睛,瞬間明白了,那批貨依舊藏在暗門的蘭臧海,只不過那晚颱風肆虐,再加上她離開時弄了那麼大的動靜,而他生性多疑,真以為她已經把貨物帶走了。
鳳夫人話音剛落,便張開嘴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耳朵上。
雨越下越急,那兩個保鏢站得很遠,根本看不清這裡的情形。
唐雲山的耳朵幾乎被鳳夫人咬下來大半,他竭力的隱忍著,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響,生怕身後的人會傷了她。
鳳夫人猛然吐掉口中的半個耳朵,看著他咯咯的笑,她的唇角上滿是血跡,看上去很是詭異。
唐雲山的耳朵血流不止,但又被雨水不斷的沖刷,他抬手幫她擦掉嘴上的血跡:「婉容,你覺得解氣了?」
「不夠,我要看著你死,越悲慘我越開心。」
唐雲山的眼眸垂落:「會有那麼一天的,但不是現在。」
他轉身離開,聲音淹沒在雨幕中:「告訴你的好女婿,他想要找我算帳,儘管來,我不怕他。」
他的身上被雨水淋濕了,坐進車裡,扭頭看著雨幕中打著傘的女人。
歲月對她很優待,沒有留下多少的痕跡,她依舊那麼窈窕,那麼美好,身上還有歲月沉澱的優雅,一如他初見時的模樣。
他還是配不上她。
「唐先生,您的半個耳朵?」
「不礙事。」
「要不要幫您去找找?」
「開車!」
他閉上了眼睛,她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留給他,現在在他這裡留個疤也好。
「唐先生,封暮九並沒有帶多餘的人手前來,我們要不要在這個時候幹掉?」
此時的唐雲山已經恢復了清明。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