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是溫熱的,而且沒有任何的異樣。
蘇悄忽然想到了冰刃經常帶的矽膠面具,似乎摸上去跟真人無異,可是而後有一個銜接的結口。
她伸出手顫抖的撫摸著他的耳後,結果再次令她失望。
可是,他剛才的語氣像極了封暮九,而且那麼親昵又熟悉的稱呼,只有兩人在一起相處的時候,他才這麼喊她的。
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便顫聲道:「梵先生,你剛才叫我什麼?」
封暮九立刻意識到自己露出了馬腳,好在他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朝著她緩緩的靠近。
蘇悄下意識的將臉別開。
「我叫你小東西啊,那晚你跟我睡在一起的時候,不是要我這麼叫你的?而且那晚你也像今天一樣咬了我。」
他伸手戳著她的肩頭,鎖骨、手臂,道:「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被你咬了,難道你忘記了?」
對於那晚的事情,蘇悄的腦子裡已經斷了片,自然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做過什麼。
不過見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酥酥麻麻的,令她腦子裡一片混沌,心也隨之亂了。
「你是不是很喜歡這個稱呼,那我以後就這麼叫你,怎麼樣?」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用這樣親昵的稱呼叫她的人只能是封暮九,她想也不想,立刻搖了搖頭:「抱歉,梵先生,那晚是我喝多了,請你以後不要這樣叫我。」
他卻罔若未聞:「小東西,小東西,小東西……」
蘇悄氣得狠狠的瞪著他。
「梵先生,你夠了!」
「既然以後我叫你小東西,那你再叫我梵先生則顯得有些生疏了。」
蘇悄的雙臉因為憤怒而漲紅,白裡透紅的,像是水蜜桃一般。
「梵先生,你就不要再戲弄我了!」
他的胸口因為愉悅而悶悶的顫抖,她扭頭不再去看他,心跳卻在加速。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只是一個稱呼,可是從他嘴巴里說出來,帶著一絲撩人的性感,讓她的心緒久久不能平靜。
封暮九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在了副駕駛座上,而後細心的為她系好安全帶。
「蘇小姐不是說有事相求嗎?」
蘇悄立刻從包包里拿出一疊文件遞給他:「梵先生請看一下,有沒有需要補充的條款儘管開口。」
封暮九翻開文件,飛快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竟然是授權委託書,大致的意思是,讓他幫忙照看著盛世,並且承諾再為他增加百分之五的股權。
他皺了皺眉:「蘇小姐到底什麼意思?」
「我可能因為個人的事情要離開一段時間,所以委託梵先生幫我照看盛世,當然了,你如果覺得報酬太少,我們還可以商議。」
他的眼眸中染上了一絲血色:「你要去哪裡?」
蘇悄扯謊道:「我一個人撐了這麼多年有些累了,想為自己放一段時間的假。」
「你想去哪裡,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的,梵先生,我想一個人放空一下。」
她從來不擅長說謊的,更何況他跟她在一起這麼多年,只要她一開口,他便已經知道了結果。
他頓時將文件揉成了一團,打開車窗丟了出去:「蘇小姐如果不肯跟我說實話,我是不會答應你的,更何況我不是缺錢的主兒,不在乎你的股份,還有你的薪水。」
蘇悄咬了咬唇,最終扭頭道:「既然梵先生不肯,那就算了。」
他猛打方向盤,將車子停在了一邊,霸道的扳過她的雙肩,與她視線相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梵先生,我說過的,是我個人的私事。」
他了解她的性子,但凡她不想說出口的,哪怕怎麼撬也撬不開。
一時間,他的胸腔里滿是惱火,猛然踩下油門,一路疾馳。
蘇悄的臉色煞白,她死死的貼在座椅上,緊緊的攥著身前的安全帶。
抵達老宅後,他停下了車子。
蘇悄猛然拉開車門吐了起來。
看到她的小臉煞白,不斷的嘔吐著,他又倍感心疼,上前為她撫著背部。
「對不起。」
蘇悄吐完之後,搖了搖頭:「梵先生本來就是局外人,有自己選擇的權利,我沒有任何的怨言。」
「我們算是朋友嗎?」
蘇悄楞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既然是朋友,為什麼不肯坦誠相對?」
蘇悄咬了咬唇,最終道:「梵先生,我有些累了。」
他知道她始終不肯對他坦誠,便嘆息一聲,俯身將她抱了起來。
此時天空中飄起了零星的雪花。
蘇悄伸出手接住雪片,只可惜消融得太快了,只在手心裡留下了冰冰涼涼的感覺。
她抬眸望著從天而降,紛紛揚揚的雪花,忍不住感嘆道:「這是今年的初雪啊。」
三年前,那個男人還曾經許諾她,以後每一年的初雪他都會陪著她一起欣賞的,如今他依舊杳無音訊,她的心都等的有些發涼了。
封暮九知道她喜歡下雪,便故意放慢了腳步。
「蘇小姐,以後我陪你看雪,好不好?」
蘇悄抬眸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他的輪廓像極了封暮九,所以才會讓她幾度迷失,幾度心動。
雪片落在他濃密的頭髮上,濃長的睫毛上,為他那張俊臉增添了幾分動人心魄的美。
她抬手幫他拂掉額發上的雪,如果不是遇到封暮九,她或許真的會考慮這個男人,顏高多金而且很體貼。
只不過,她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一個人的位置。
「梵先生,對不起。」
封暮九扯唇笑了笑,他也說不清自己到底在糾結什麼,他知道,她之所以拒絕現在的他,是因為心裡有三年前的他,說白了,他在吃自己的醋,可是這種感覺怪怪的。
他將蘇悄抱進客廳,隨即將那一盒藥膏留給了傭人,對她再三叮囑:「每天早晚一次,使用之前要把藥膏揉化在手心裡,最後再敷在她的腳踝處。」
他見蘇悄並沒有挽留他的意思,自己若是再待下去便有些自討沒趣,隨即起身離開。
女傭幫著蘇悄上藥時,忍不住說道:「這位先生蠻細心的,是個好人。」
蘇悄的眼眸卻落在那盒藥膏上,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盒藥膏是孟姜的獨門藥膏,專治跌打扭傷。
什麼時候,這位梵先生跟孟姜走得這麼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