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暮九勾唇戲謔道:「蘇小姐想要什麼?我這個人麼?」
他緩緩的傾身,蘇悄並沒有閃躲,而是怔怔的看著他:「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他幾乎與她鼻息交錯,呼吸可聞,俯身時,濃長的睫毛掃過她的眼瞼,令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努力的壓抑下心頭的慌亂,深吸一口氣,但奇怪的是他的身上並沒有松香味,而是龍涎香的味道。
凌雲寺有許多千年古松,而且松香極濃,但凡去過凌雲寺的香客,身上都會殘留松香。
可是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上沒有絲毫的松香味,但也不排除他故意用龍涎香遮蓋住這種氣息。
封暮九將她的小動作收歸眼底,唇角的弧度更甚了:「我又不是蘇小姐肚子裡的蛔蟲,你不說,我又怎知道?」
蘇悄壓低了聲音:「你要裝到什麼時候?」
「什麼?我不太明白蘇小姐的意思。」
此時蘇悄的手機響了一下,她拿起手機飛快的看了一眼,是冰刃給她發來的信息,說是她送的那些樣本是死皮組織,無法準確的做判定。
蘇悄心裡莫名的窩火,這就意味著她無法拿出證據逼著眼前的男人承認自己的身份。
她隨即轉身要離開,封暮九猛然攥住了她的手腕:「蘇小姐,你還沒有回答我。」
「梵先生,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蘇小姐想要我承認什麼?」
蘇悄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你心知肚明。」
他含笑看著她:「我不知道。」
蘇悄只覺得那股邪火燒得她牙疼,頓時磨了磨牙,信誓旦旦道:「我會找到證據!」
她甩開他的手,隨即離開。
門被猛然關上,震耳欲聾。
封暮九臉上的笑意瞬間消散,他從口袋裡將那個福袋拿出來,打開后里面是一張字條,上面寫著:一半浮生,二兩清酒,三生有幸,四季與你,封先生,我初為人.妻,餘生請多多指教。
瞬間,他紅了眼眶。
這是三年前她曾經寫給自己的誓言,如今已物是人非,可他依舊那麼感動,似乎只要她回頭,只要她說一聲她還愛著他,他便可以忘卻所有的仇恨,與她攜手。
瞬間,他的胸口擁堵著酸楚的情緒,立刻推門走出去,朝著電梯的方向狂奔。
等他走出辦公大廈時,外面已經沒了她的蹤影。
炫目的陽光籠罩在他的身上,讓他有了片刻的清醒。
他的網還沒有織好,這個時候如果暴露了身份,那就意味著前功盡棄了。
小白見他慌亂的下樓,便追了出來,走到他面前喘著氣息道:「老大,到底……到底怎麼回事?」
「她已經開始懷疑我了。」
「這樣對我們來說很危險,畢竟她是唐雲山的女兒,當初她肯殺你第一次,自然會害你第二次。」
封暮九閉上了眼眸:「你說……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老大,你是說當年蘇小姐害你是不得已而為之?」
「她似乎也很痛苦,而且這些年來也未曾忘記過我。」
「老大,要不要我幫你查一下。」
「你打算從何查起?」
小白想了想便道:「當然是先從小秦總身上下手,畢竟當年經歷過那件事情的人屈指可數,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姓秦的有可能對我們說實話。」
封暮九扯唇冷笑:「人心易變,你以為他還是三年前那個無賴?」
「我們既然能夠威脅他一次,自然能夠威脅他第二次。」
「你不了解他,他現在也算是個梟雄,不會在同一個坑裡栽兩次。」
說完這句話,他忽然想起了尾巴曾經這樣說過他,千萬不要再同一個女人身上栽兩次。
他嘆了口氣:「算了,不要浪費沒有必要的時間與精力。」
他是不想再把那道傷口血淋淋的揭開,那種痛徹心扉的疼痛一次就好。
小白跟了他這麼久,自然明白他的糾結之處,下午去碼頭跟小秦碰面時,免不了旁敲側擊。
「我們老大說了,這幾個碼頭,他並沒有收回去的心思,但希望秦老闆能夠好好經營,如果讓那些不正經的生意玷污了,可別怪他要親自出手。」
小秦總是聰明人,立刻明白了他話里話外的意思,隨即把手中的翡翠珠子盤得嗶嗶作響:「白先生想說什麼儘管直說。」
小白笑了笑:「跟聰明人打交道果然省事,那我就替我家老大多一嘴,當年蘇小姐那麼做是不是另有隱情?」
小秦總頓了頓,隨即道:「我哪裡知道?」
「你跟蘇小姐做了這麼多年的盟友,她難道沒有告訴你?」
小秦總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晦暗:「她從來沒有真的把我當成朋友,自然不會跟我說這些。」
「其實也無所謂了,反正無論蘇小姐做了什麼,老大其實已經原諒了她,只不過他這個人嘴硬,始終不肯承認。」
小秦總手中的翡翠珠子盤得更響了,人卻一直垂眸不語。
「秦老闆,那我就告辭了。」
直到小白離開,小秦總都未曾發一言。
站在他身邊的黑子忍不住提醒道:「老闆,你剛才失態了,好歹是人家大度沒有追究我們的錯處,怎麼著也要感謝一番的。」
小秦總冷笑道:「感謝他搶走了我的女人,還是感謝他賞賜給我殘羹冷炙?」
「老闆,你跟蘇小姐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小秦總氣的想要把手中的翡翠珠子砸過去,但是一想到這珠子是蘇悄送的,而且被他盤了許久,便捨不得了,抬腳踹了黑子幾下:「滾!」
黑子揉了揉發疼的腿:「老闆,這位梵先生其實原本是打算一併把唐先生的貨物提出來的,但是不知道怎的,忽然改變了主意,只是幫我們開脫了罪名。」
小秦總立刻道:「立刻派幾個人去蘇小姐那裡,護衛她的安全。」
「你是擔心唐雲山對蘇小姐下手?」
「以他的尿性,免不了把所有的火氣都撒在悄悄的身上。」
「好,我馬上就去。」
只是黑子走到門口時,小秦總又叫住了他,語氣裡帶著幾絲頹廢:「算了,有人會插手。」
他想起了封暮九對他的警告,更何況他已經沒有了護住她的資格與立場。
「對了,老闆,我下午去醫院的時候恰好碰到了冰刃,你猜她手裡拿著什麼?」
「什麼?」
「好像是一份鑑定書,也不知道做的誰的。」
小秦總握緊了手指,他很清楚,蘇悄已經開始懷疑梵先生的身份了。
「黑子,我守了她三年,憑什麼他一回來我就要滾回原位?」
「老闆,不該咱們想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可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老闆,不甘心又怎樣,你鬥不過他的。」
小秦總只覺得心口發堵:「就算我娶不了她,也決不能讓他再次擁有她!」
他想了想,便吩咐黑子再去醫院跑一趟,務必拿到那份鑑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