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悄踢打著他,卻被他猛然攥住雙腿架在了自己的雙肩上,而後握住她的手腕反剪在頭頂,讓她無處發力,甚至越是掙扎,兩人的身體越發的糾纏在一起。
封暮九俯身想要吻她時,她猛然將頭偏側,喘著粗氣冷笑道:「梵先生,你是不是很缺女人?」
他的瞳孔微微收縮:「你說什麼?」
蘇悄對上他的視線,鄙夷道:「你就這麼缺女人,所以飢不擇食,隨時隨地的都想釋放你的雄性荷爾蒙?」
封暮九的臉色陰沉,她竟然覺得他找她只是為了解決需求。
他承認,她就像是毒,一旦沾染上了,就讓他上癮,甚至連他三年來修煉的隱忍瞬間瓦解,只不過,他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不是任何女人都能激起他體內狂躁的雄性荷爾蒙。
「你是這麼想我的?」
「難道不是嗎?我不過是激起了梵先生的征服欲,所以讓你覺得這個遊戲很好玩,抱歉,我玩不起,還請你另找佳偶,我想整個帝都有的是女人心甘情願的趴在你膝下承歡!」
封暮九冷岑岑的笑道:「你覺得我是在玩你?」
「難道不是嗎?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戀,但卻有沒有理由的慾念,前者是感性,後者是本性,別告訴我,你愛上了我。」
聽到後半句,封暮九整個人猶如遭受了電擊,猛然鬆開了她。
他愛她嗎?不是的,他只是想狠狠的折磨她,讓她承受千萬遍的痛苦,如同自己經歷的死劫一般。
「你……想多了!」
他起身離開,腳步有些踉蹌。
蘇悄整個人如同泄氣的皮球一般,軟軟的倒在了沙發上,後背滿是冷汗。
如果方才他來強的,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而且周圍全是記者,她若是喊了,反而坐實了她跟他有苟且之事。
她摸到一瓶未開封的紅酒想要啟開時,忽然想到自己那膚淺的酒量,隨即把酒瓶放了回去。
這個梵先生還真是個奇怪又矛盾的人,他似乎很怕自己承認喜歡她。
過了片刻,冰刃帶著她從酒店的後門離開。
因為這場訂婚烏龍,盛世公司以及老宅的門口都聚集了一群娛樂狗仔隊,他們試圖從蘇悄的嘴巴中挖出重料。
蘇悄不得不借住到了楚湘琴在帝都的別居。
這間別墅他們一家幾口只有周末的時候才回來住兩晚。
楚湘琴不僅答應的很爽快,而且當晚竟然拖著自己的行李箱出現在了別墅。
她洗完澡,穿好睡衣便鑽進了蘇悄的被窩,抱著她道:「我覺得咱們又回到了以前在學校寄宿的日子。」
蘇悄笑道:「你們家夜先生竟然肯放人?」
「他敢不聽我的?」
蘇悄笑嘻嘻的捏著她的下巴:「吆,看不出來,你的家庭地位有了突飛猛進的提升。」
「我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就是他們家最大的功臣,他不得把我當菩薩供奉著。」
「所以現在躺在我身邊的是菩薩嘍?」
「施主,如果你有什麼未了之願,儘管說來。」
「去你的。」
兩人抱成一團咯咯的笑了起來,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悄悄,說真的,如果讓你再選擇一次,你還會選擇封暮九嗎?」
蘇悄笑了笑:「會的,以前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沒得選擇,因為是他選擇了我,後來我發現,他就是我想要找的男人,無論我什麼時候遇上他,都會被他所吸引,從而矢志不渝。」
「可是你現在的風雨不都是他帶來的嗎?」
「我甘之若飴。」
「悄悄,你已經等了他三年,他一直杳無音信,你也該為自己考慮一下。」
「湘琴,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會有千萬種期許,最美好的一種叫做未來可期,我相信他會回來的,我始終相信。」
楚湘琴心疼的抱緊她:「悄悄,如果他回來了,你一定要告訴我。」
「哈,你想幹嘛?」
「當然是把他狠狠的打一頓了,簡直是混蛋,害的你等了這麼久,遭受了這麼多的流言蜚語。」
「不要,我不會把我所承受的苦難告訴他。」
「你才是世界上最傻的女人,封暮九真的賺大發了。」
「其實我也賺了,跟他在一起,他教會了許多,如果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
楚湘琴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哎,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也會愛上你。」
蘇悄笑著將她的手打落:「去你的,你的夜先生還有那兩個娃娃怎麼辦?」
「哈,被你這麼一說,我好想有點捨不得了。」
兩個女人咯咯的笑了起來。
楚湘琴過了一會兒便睡著了,蘇悄卻在病痛的折磨下難以入睡。
她從包包里翻找出藥瓶,喝著水服了下去,喉嚨里殘留著藥片的苦味。
過了許久,胃部的抽搐才漸漸的消失,此時她的身上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整個人沿著床沿無力的滑落在地上。
她的藥劑用量越來越多了,耐藥性越來越強了,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到什麼時候。
當一個人擁有的東西越來越多,對這個世界就越發的留戀。
她捨不得等不來的封暮九。
她捨不得糰子,還有圓圓,他們還沒有長大成人,還需要她的庇護。
想到這些,蘇悄心口疼得難受,喃喃道:「封暮九,我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你是不是忘了回家的路?」
她迷迷糊糊的靠在床邊睡了過去,等她醒來的時候卻躺在了床上。
樓下的喧嚷聲驚擾了她的清夢。
她穿好衣服走了下去,只見楚湘琴對唐雲山橫眉冷對:「你來做什麼!」
「我來找我女兒。」
「這裡是夜家的別院,沒有姓唐的。」
「夜太太,我只是跟我女兒談論一些公事,而且我知道她在這裡。」
蘇悄知曉,自己早晚都要面對唐雲山的,以他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他怕是沒有走的打算。
她隨即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走了下去:「找我做什麼?」
楚湘琴扭過頭來,似乎責備她沒有藏好。
「湘琴,你不是說要帶著棉棉跟豆包去鋼琴課嗎,現在如果不走怕是要晚了。」
楚湘琴走到她身邊,壓低聲音道:「可我害怕他傷害你。」
蘇悄朝著她露出一個安慰的笑意:「這裡是你的地盤,他不敢胡作非為。」
「那你保護好自己,實在不行就把我們家夜先生拿出來鎮宅,看他怕不怕。」
蘇悄很是欣慰,人生能得一知己足矣。
「快點去吧,別耽誤了孩子們上課。」
楚湘琴這才離開,經過唐雲山身邊時,鄭重道:「唐先生,悄悄是我的朋友,誰若是給我朋友委屈受,我會加倍奉還!」
唐雲山笑道:「悄悄能夠交到夜太太這樣的朋友,是她的榮幸。」
楚湘琴冷哼了一聲,隨即離開。
蘇悄冷著臉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唐雲山走到她面前,笑嘻嘻道:「悄,爸幫你弄了兩章雪山溫泉的門票,要知道這票可是很難搞的,你要珍惜。」
蘇悄知道他是別有用心,便冷笑道:「喔,另一張是為誰準備的?」
「咳咳咳……另一張我給了梵先生,給你們兩個訂的是情侶溫泉,到時候你要把梵先生伺候好了。」
蘇悄氣得臉頰漲紅,冷笑道:「你可真是我的好父親!」
唐雲山受不住她這種目光,皺眉道:「父親遇到了一點麻煩事,只要梵先生幫我一把,必然能夠化險為夷。」
「所以,你是要我跟他進行某方面的交易,唐雲山,你把我當成了什麼!」
唐雲山冷笑道:「你裝什麼純,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糰子就是你的兒子!」
瞬間,蘇悄臉色蒼白,難道他已經知曉了糰子的身世,若是這樣,他必然容不得糰子。
她的手放在抽屜的把手上,裡面藏著一把水果刀。
她決不能讓這個秘密公布於眾,否則糰子會有生命危險。
如果沒得選擇,她寧願跟眼前這個噁心的傢伙同歸於盡。
她的指尖碰觸到匕首的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