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響起了蘇悄的聲音:「秦老闆,怎麼了?」
她的聲音那樣的輕靈,撞擊在他的胸膛軟軟的。閱讀
美好的東西總是讓人生出一種占有的私慾。
電石火光之間,他澀澀的改了口:「沒什麼,我就想問問蘇小姐現在可安全了?」
「我現在在高醫生這裡,很安全。」
「喔,那我就……放心了。」
「秦老闆,你……是不是有其他的事情?」
「喔,沒有,只是一想到我明天就要做爸爸了,心裡有些按耐不住的開心。」
「秦老闆,謝謝你,也謝謝夏梧。」
「你又跟我客氣了,我拿錢辦事,替人消災,你是不是擔心我們對孩子不好?雖然我是個大老粗,可是夏梧是孕嬰護理系畢業的,完全沒有問題。」
「不是,我只是覺得會耽誤你們。」
「哪裡會,說不準我以後會喜歡小孩子。」
「嗯,以後跟夏梧生一個。」
小秦總的語氣驟然變得嚴肅:「蘇小姐,夏梧是我妹子,只是配合我演戲。」
掛電話前,他再次重複,夏梧只是他的妹子,他從未有非分之想。
他想的是他一直想要,好像又得不到的。
望著窗外的燈火琉璃,他這個每天裝滿生意與紛斗的腦殼竟然浮現出一句文縐縐的話,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則有恃無恐。
他站在窗邊抽了一根又一根,周身煙霧繚繞。
人的本性是自私,他最終遵循了自己的本心。
若是告訴她封暮九還活著,那自己會不會被放棄了,而她會不顧一切投入封暮九的懷抱。
黑子笑他痴傻,說他跟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只有那麼一指甲蓋的可能,因為一個在天上飄著,一個在地上仰望。
可他一直堅信,那麼一指甲蓋的希望也是希望,不是麼?
如果,今天他把封暮九沒有死的消息告訴蘇悄,那他連這一指甲蓋的希望都沒有了。
吸完最後一支煙,他將菸頭丟在地上,狠狠的碾壓了一番。
回到包房後,他似乎又變成了那個吊兒郎當的小秦總,與朋友們舉杯痛飲。
「秦哥,聽說你馬上就要有孩子了?是個帶把的還是個丫頭片子。「
小秦總喝了一口酒:「誰知道呢,無論生下什麼,都是我的心頭肉不是?」
「哈,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想要孩子呢。」
「本來不想要的,但是既然來了,那就養著。」
「是夏梧那丫頭嗎?」
他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
「哎吆,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有那個好心,為那一家子安排了住處,為她哥安排了工作,還出錢供那丫頭片子讀書,原來早就開花了啊,你小子隱藏的夠深。」
「你們幾個不也是有幾個相好?」
「說真的,那丫頭生了你的孩子,你打算跟她結婚了?」
小秦總的眼眸顫了顫:「結婚?沒想過。」
「也是,你以後是要做大事的,情兒跟老婆是不一樣的,一個是尋開心,一個是撐門面,將來你是要找個家世背景不錯的人撐門面的,不過你讓夏梧生下這個孩子,也算是給了她一個依靠。」
「她執意要生下來,我也沒有辦法,總不能讓她塞回去吧。」
「什麼時候讓我們喝孩子的喜酒。」
「這不正喝著呢?夏梧跟著我沒名分,不宜太高調,喜宴就免了,但是紅包不能免。」
「你小子可真會做生意,左右不吃虧!」
「哈哈哈……喝酒,喝酒。」
小秦總一杯一杯的灌著酒,似乎想要把腦海中的那一幕抹去。
別墅里。
蘇悄將高醫生給她的藥吃下。
「吃下這個藥會嘔吐不止,但對孩子有利。」
「我能撐著,嘔……」
蘇悄忍不住嘔吐起來。
一整夜,她一直在嘔,嘔得膽汁都吐了出來,第二天的時候盯著兩個黑眼圈,身體都是浮腫的。
高翩有些不忍心:「你這樣又是何必呢?」
「我想要孩子活下來。」
等封暮九回來的時候,她要給他一個完整的家。
「那你好好休息,今天晚上就做手術。」
蘇悄點了點頭。
因為晚上要做手術,她一整天都不能吃東西,儘管胃裡餓得難受,可她一直努力的忍著。
她將手放在腹部撫摸著:「寶寶,我們很快就要見面了,你放心,媽媽會竭盡所能給你一個完成的家,也會把你留在我的身邊。」
當晚,繁華的街角出了一場車禍,一個孕婦模樣的人被抬上了救護車。
與此同時,蘇悄被小秦總還有偽裝成孕婦的夏梧一起推進了手術室。
夏梧緊緊的握住蘇悄的手,貼在她耳邊輕聲道:「蘇小姐,你放心,我哥不會讓你有事的。」
蘇悄也握住她的手,用僅有兩人聽到的聲音道:「小秦總是個好人,你要把握住。」
夏梧的臉上露出一絲紅暈,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她鬆開了蘇悄的手指。
小秦總拉住夏梧:「走吧,我們也該去準備一下了。」
夏梧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假孕肚,半開玩笑道:「是啊,我要做媽媽了,而你要做爸爸了。」
她將腦袋歪在他的肩頭,與他並肩朝著病房的方向走去。
「她剛才跟你說了什麼?」
「喔,她說讓我好好的照顧孩子。」
「就這些?」
「嗯,就這些。」
此時,幾個身形高大,氣質不凡的男人走進了這家醫院,為首的那個男人一臉的生人勿近,氣場逼人,讓人不自覺的讓出一條路來。
「大丁傷的很嚴重?」
「不知道,醫院裡給我打電話說是出車禍了,他好像撞了一個孕婦。」
「馬上去病房!」
只是電梯遲遲未下來,他們幾人便順著樓梯上去,身形極其矯健,一會兒便到了病房區。
看到大丁只是一點點的擦傷時,眾人鬆了一口氣。
「到底怎麼回事?」
大丁直撓頭:「我行駛的好好的,那輛車就撞上來了,老大,我發誓,真的不是我的錯。」
封暮九並沒有責備他,只是道:「沒事就好。」
大丁的哥哥丁鼎因為他而死,如果大丁再有什麼意外,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大丁出了事情,他作為他的老大,自然負責處理此事,隨即扭頭問道:「那個孕婦怎麼樣了?」
護士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正在做手術呢,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一瞬間,他忽然想到了蘇悄之前流掉的那個孩子:「我會盡力的補償她,想要多少都可以。」
「病人正在手術,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
封暮九總覺得過意不去,那畢竟是一條生命,他打探到孕婦做手術的樓層,便守在門外的走廊里安靜的等待著。
忽然,手術室的大門被打開,一個護士慌亂的跑了出來,她的手上滿是血:「快去血庫取血袋,病人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