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簡瑾年正在不遠處吸菸,他眼睜睜的看著那群畜生朝著蘇悄的腹部衝撞過去。
但卻在危險正要發生時,他的身體本能的靠過去擋在了她的身前。
當背後的疼痛傳來時,他自己都感覺到懵了。
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護住這個女人?
與他同樣震撼的人則是蘇悄,她瞪大眼睛看著簡瑾年,眼眸里滿是不可置信,胸腔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澎湃。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什麼?」
簡瑾年壓下心頭的異樣,朝著她笑道:「蘇小姐說了,我的價值在你身上,你如果死了,我該怎麼活?」
後半句倒像是誓言,但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總覺得變了味。
「多謝了。」
蘇悄隨即坐進了車裡。
簡瑾年的指間有一種焦灼的疼,他這才發現自己的煙還夾著。
他將菸頭丟在地上,狠狠的碾壓著。
蘇悄以前的時候曾經來過盛世總部,那個時候她是封暮九的心尖尖,誰不對她滿懷敬意,如今她再次出現,那些忠於封暮九的人則對她橫眉冷對。
有幾人她曾經在訓練基地見過,而另一些人大概長期待在總部,她未曾謀面。
忽然有一人衝出來,把一桶髒水潑了過來,儘管冰刃擋在了她的身前,她身上還是被濺上了髒水。
那人指著簡瑾年與蘇悄大罵道:「姦夫淫婦!你們有什麼資格接管盛世!」
立刻有暗門的人上前架住那人拖拽著他朝門外走去,可他的罵聲卻不絕於耳。
「盛世如果落在你們這對狗男女的手裡就毀了!」
「你們不得好死!」
冰刃立刻用紙巾為蘇悄擦著身上的污漬。
此時一個熟悉的人影走了過來:「蘇小姐,不好意思,你若是提前來參觀,應該提早說一聲的。」
參觀?她明明是來上任的。
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看著那人走到她身邊,眉眼也變得清晰起來。
「蕭緒?」
對方微微一怔,隨即道:「沒想到蘇小姐還記得我,榮幸至極。」
「當然記得,當年我誤入了訓練基地的雷區,還是你處理了此事。」
她的眼眸飛快的掃過蕭緒身上的工作牌,沒想到他晉升速度還挺快的,從當年基地的小隊長,變成了現在的盛世總監,也算是盛世的第三把交椅。
若不是來之前已經了解了他的底細,她或許真要對這個人感恩戴德呢,畢竟剛剛有人給了她下馬威,如今又有公司內部得高層給她一個笑臉。
像這種人,就是一頭狼,如果有強者壓著,他會成為一名得力幹將,如果失去了壓制,他自然露出了自己的尾巴。
蕭緒就是那個企圖策劃總部內部更替權利的帶頭人。
蘇悄並沒有與他握手,一臉的威嚴:「蕭總監沒有接到通知麼?我今天是來任職的,而不是來參觀的,卻出現了被人偷襲的時期,你第一個就要被問責!」
蕭緒楞了一下,他沒想到蘇悄不僅沒按著他給的台階下,還順勢給他一個下馬威。
他訕訕的收回了手指:「是我的失職,我會讓全體員工寫一份改過書。」
這樣以來,他一個人的錯倒成了全體員工的錯處,蘇悄算是把人得罪死了。
只不過蘇悄並不上他的當,只是道:「蕭總監,公司是不是有一人犯錯眾人受罰的規定?」
蕭緒被她噎得面色蒼白。
可他畢竟是總監,面子總要給的。
「蕭總監,你帶我去辦公室吧,畢竟我對公司的環境還不熟悉。」
蕭緒的心裡狠狠一抽,這女人顯然是故意的,這樣以來,他不就成了帶頭臣服她的人了麼?看來他到底是大意了。
他的語氣里頗為咬牙切齒:「蘇小姐,請。」
蕭緒想要走到前面,蘇悄卻攥住了他的手腕,朝著他莞爾一笑:「蕭總監,我是個孕婦,難免跟不上你的步伐,借你的臂力用一下,你不會介意吧。」
蕭緒強忍著怒意:「不介意。」
「那就走吧。」
一路走來,蘇悄宛如一個女王,把身邊的蕭緒秒成了男傭。
那些鬧事的人看到自己的頭目都俯首低眉的,自然也不敢聲張。
當她來到所謂的辦公室時,忍不住皺了皺眉,這間辦公室的位置有些偏,空氣中還散發著甲醛的味道,顯然是最近新裝修的,看來是蕭緒專門為她準備的。
「為了迎接蘇總的到來,我們特意幫您重新裝修了一間辦公室,蘇總可滿意?」
蘇悄故意做出乾嘔的模樣:「抱歉啊,孕婦的嗅覺格外的敏感,受不住甲醛這個味道,我還是在九爺以前的辦公室辦公比較合適。」
蕭緒的臉色微變,語氣中帶著幾絲威脅:「九爺的那間辦公室已經另給了他人,蘇總一來就要趕人走,恐怕會在總部掀起風言風語,不太合適吧?」
蘇悄托著腮思索了一下:「原來是這樣啊。」
她扭頭看向身邊那群高管:「我還未來,就有人占下了總裁辦公室,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是,到底是哪個?」
眾人的臉色一變,皆低下了頭。
蘇悄旋即甜甜一笑:「看來蕭總監言過其實了,麻煩你現在馬上把那間辦公室收拾出來。」
那間辦公室自然是被蕭緒占了去,本來他以為自己坐穩了這個位置,誰知道頭頂上又降下來一樽菩薩,而且照今天這陣勢看來,這女菩薩不怎麼好招惹,他得小心翼翼的供奉著。
儘管他心有不甘,但想到她畢竟是一介女流,又對這裡的經營模式不熟悉,以後來日方長,多給她吃些苦頭就是了。
「好,我馬上派人去收拾。」
「記住,一定要把九爺的東西回歸原位。」
「好!」
蕭緒派人去收拾辦公室的時候,蘇悄趁機帶著鎏金拜訪了各部門,並且隆重宣布,以後鎏金就是自己的高級助理。
一個小時後,蘇悄來到了辦公室,舊物歷歷在目,每一件都有著關於封暮九的回憶,令她紅了眼眶。
她拿起桌子上的一個相框,上面鑲嵌著一張她跟封暮九站在一起的照片,背景是七彩絢爛的摩天輪,她笑得甜蜜,而他眼眸里滿是寵溺。
她伸出手指顫抖著描摹著他的眉眼:「九爺,你到底在哪裡?」
她的淚珠順著臉頰落在了相框上,模糊了兩人的容顏。
三個月後。
封暮九臉上的紗布被層層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