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悄的心猛然被揪扯起來,立刻扶著牆踉蹌的站了起來,她將耳朵貼在門板上,聽著外面的動靜。閱讀
只不過海浪拍打船隻的聲音,淹沒了兩人的對話聲,她什麼都沒有聽到。
一時間,她的心立刻懸空,七上八下。
她篤定自己方才下手的力道不至於讓他致命,只不過大海中變化莫測,有許多難以預測的危險,更何況這裡滿是暗門的人。
他們若是抓到封暮九,必然會置他於死地。
現在暗門的人把她看得緊,她想要探知消息的唯一突破口便是唐楚喬。
片刻後,暗門的人將早餐端了過來,卻被蘇悄打翻在地上。
「大小姐,吃點東西吧。」
「是啊,你不吃東西,我們就要受罰了。」
「滾,我不是你們的大小姐!」
兩人心知肚明,雖然暗帝並不信任這個所謂的大小姐,可她到底是暗帝的骨肉,他們怠慢不得。
兩人關好艙門後,隨即將蘇悄的情況匯報給暗帝。
唐雲山氣得將手中的茶杯打碎在地上:「反了她了,竟然用絕食來威脅我!她不想吃,就不用給她送了!」
唐楚喬上前道:「父親,讓我去勸勸小妹。」
「告訴她,封暮九已經死了,我能夠同意她留下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是仁慈了,如果她連這份仁慈都不想要,那我不介意斬草除根!」
唐楚喬去廚房重新端來一份早餐,他命人將艙門打開,隨即走了進去。
裡面一地的狼藉,而蘇悄則坐在地上,目光渙散,頭髮凌亂,整個人如同掉了魂一般。
看到她這副模樣,他滿是心疼。
「悄悄,吃點東西,否則你肚子裡的孩子也撐不住。」
蘇悄渙散的眼神猛然聚焦在一起,她用冰冷又兇狠的目光瞪著他:「你們把他怎麼了!」
唐楚喬朝著她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隨即伸手去扶她,卻被蘇悄猛然推開。
「如果他死了,你會怎樣?」
蘇悄沉默了片刻,隨即冰冷的看著他:「殺了你們!」
「那你更應該好好吃飯,這樣才有力氣握刀。」
他轉身要走時,蘇悄猛然攥住了他的手腕:「回答我,他到底是生還是死!」
「我們找回了他一根斷指,至於是生是死誰也說不清楚,但這是鯊海,虎頭鯊經常出沒,而他又受了傷,你說他活下來的勝算有多少?」
蘇悄的心一寸一寸的變涼,一陣陣的絞痛從心房傳到身體的每個部位,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難怪唐雲山會選擇在這個地方對付封暮九,他本就是打了讓他屍骨無存的主意。
虎頭鯊對血腥味極其敏感,而封暮九受傷不輕,必然行動不便,若是遇到了它們,後果不堪設想。
知道的斷指或許是分食之後的殘肢。
想到這裡,她整個人身體發軟,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就算被盤子的碎片劃破了大腿,汩汩流血,也感受不到疼痛。
「悄悄,你受傷了!」
唐楚喬立刻俯身想要為她包紮傷口,卻被她狠狠的推開:「滾!」
他一時沒有站穩,也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手腕上被碎片劃破,可他顧不得自己的傷口,只是用悲憫的眼神看著她,語氣里滿是愧疚:「悄悄,對不起,我以為我是父親唯一的生路,才把你帶了過來。」
「我不想再聽你的解釋,因為我不想跟你們再有任何的瓜葛。」
「悄悄,別這樣,你若是惹惱了父親,他恐怕不會讓你的孩子平安出生。」
「謝謝你的忠告,你可以走了!」
唐楚喬隨即起身離開。
門口的保鏢看到他的手腕上有血跡,連忙提醒道:「唐少,您受傷了。」
「不過是小傷,沒什麼大礙,不必向父親匯報,還有,稍後送一個醫藥箱進去。」
「是,唐少。」
片刻後,暗門的人將醫藥箱送了進來。
蘇悄卻不敢用裡面的藥物,生怕傷及到自己腹中的胎兒。
若是封暮九真的已經遭遇了意外,那她肚子裡便是他唯一的骨血,她誓死都要護住他。
她從房間裡找到尖利的東西,磨掉上面的鏽跡後,又用打火機把自製的簡易工具燒了燒,這才用它將大腿上的瓷器碎渣剜出來。
整個過程中,她未曾吭一聲,甚至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因為心中的鈍痛已經讓她變得有些麻木。
唐楚喬說得不錯,以唐雲山的個性,就算她允諾了她什麼,也絕不會讓這個孩子平安出生。
畢竟他是個狠人,向來喜歡斬草除根。
暗門的人將一日三餐按時送來,可蘇悄動也不動,她並非絕食,而是信不過唐雲山。
幾日的顛簸,再加上孩子有些鬧騰,她的身體越發的虛弱,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看上去骨瘦嶙峋,只有微微隆起的腹部才彰顯她是個孕婦。
另一間房,唐楚喬有些動容道:「父親,封暮九十有八九已經死了,悄悄總是被我們這麼關著,恐怕身體撐不住,不如我們放了她?」
「放了她?我就是要她仔細的想想,她到底是誰的人,身上擔負著哪家的榮辱!」
「可是她現在還懷有身孕。」
唐雲山的眼眸中迸發出一絲狠毒的光芒:「她肚子裡的小雜種不要也罷!」
「父親,沒有這個孩子,悄悄會活不下去的,而且簡瑾年說了,他可以接受悄悄的孩子。」
「呵!他倒是個識時務的!」
「簡瑾年似乎對小妹有幾分意思,只是小妹恐怕……」
「這是她的宿命!無論她願不願意都要接受!」
「那我們何時回到帝都?」
「至少要等簡瑾年把一切處理妥當,畢竟當年我可是從帝都落荒而逃,所以這一次,我一定要風風光光的回到帝都!」
「父親一定會得償所願。」
唐雲山朗聲笑道:「楚喬,你要記住,我打下的家業早晚都是你的。」
唐楚喬的眼眸中飛快的閃過一絲異樣,隨即眼眉低垂:「我知道父親是為了兒子好。」
「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只可惜你妹妹被姓封的洗腦了!」
半夜,一陣腳步聲傳來。
蘇悄立刻緊張起來,她握住手中那把用鑷子磨成利器的東西,目光警惕的盯著艙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