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劉惠蘭和大伯緊急商討

  「什麼去路?」謝錦姩問。

  慕容氏喟嘆了聲,「等守喪期過去呀,母親立馬就去去求慶王府給你尋一門好親事,那黃金千兩盡數給你拿去傍身用,還有御賜的珍寶也全拿去,誰也不能輕視了我的姩姐兒。」

  慕容氏早就打算把御賜之物都填進謝錦姩的嫁妝單子裡,只是一直沒跟女兒提這事罷了。

  謝錦姩啞然失聲,萬般情緒纏在一起,可是母親,她已經害怕嫁人這事了。

  她不想再身著華麗嫁衣,一腳踏進沒有光亮的深淵裡,枕邊人給她下毒是多麼恐怖的事,她連想都不願意去想。

  等解決完家裡的事,她會給自己找一條出路的,能安頓後半生的出路。

  「現在說嫁人為時尚早,母親全給了我,謝勝怎麼辦。」謝錦姩不想說這個。

  謝錦姩越是這麼說,慕容氏越感到心疼她,

  「好姩姐兒,你不必如此懂事,你和勝哥兒都是娘的孩子,娘一個都不會虧待。沒了御賜之物,咱家還有家底子,又不是活不起了?你是娘的頭個孩子,娘一定會給你最豐厚的嫁妝,讓你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母親這番話是真心實意的,謝錦姩也不好再反駁,只能應下。

  慕容氏是伯爵府庶女出身,她的生母是商戶女,也就是謝錦姩的親外祖母,只因商戶低賤,外祖母才委身伯爵府為妾。

  地位低是低了些,但勝在富庶,當初慕容氏帶來的嫁妝也是極豐厚的。

  所以二房不缺錢。

  慕容氏突然想到了謝流螢,不情不願地嘀咕道:

  「那丫頭出嫁的時候,我豈不是也要備一份嫁妝?她又不是我親生的,我可不想給她……」

  謝錦姩噗嗤笑了,「放心吧母親,到時候我自有辦法。」

  想起前世謝流螢嫁的男人,謝錦姩的眸色複雜了幾分。

  ……

  雖然大房夫婦倆總是吵鬧,但劉惠蘭到底是個婦人,她能依賴的只有謝昌這個丈夫,大事小事上都聽他的。

  離開薔薇庭,劉惠蘭立馬回去找謝昌,想讓他快想個法子。

  「大爺呢?他今天不當值,上午還瞧見他了,去哪了?」

  劉惠蘭找了幾圈子也沒找到人。

  院裡的小丫鬟欲言又止,「大爺他……他去柳姨娘那了。」

  「這騷浪貨!就知道扯爺們兒的褲腰帶,青天白日的也不害臊!」

  劉惠蘭氣得咬牙切齒的,「你去把大爺喊回來,就說我有要緊事跟他商議,再遲些,這謝家的偌大家業就要拱手讓人了!」

  半個時辰後,謝昌終於慢悠悠地回來了,他臉上的口脂印還沒擦乾淨。

  劉惠蘭板著一張臉,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呦,還知道回來啊,這麼大歲數的人了,真不要臉!」

  謝昌煩躁地瞥她一眼,

  「有什麼事,快說。」

  劉惠蘭沒好氣道:「今天我去慕容雲湘那了。」

  「她不是一直稱病不見人嗎,怎麼見你了,都說什麼了?你有沒有照我說的做?」謝昌追問。

  「還不是那個姓魏的賤人,慕容雲湘居然見了她,我一聽說就趕緊去了,你知道你那好弟妹說什麼嗎?人家說了,伯爵府有意送個孩子過來給二房過繼,沒咱們什麼事了!」

  謝昌一聽,頓時皺緊了眉頭,

  「伯爵府那邊真要插手咱們謝家的事?母親不是說,弟妹有可能是在說氣話嗎,她還說要勸勸弟妹……」

  「什麼氣話啊?她是認真的!還有那個無利不起早的伯爵府,一聽說慕容雲湘成郡夫人了,就迫不及待地想塞個男孩過來,占咱們謝家的便宜。」

  劉惠蘭呸了一口,「就這還高門顯貴的人家呢,什麼好都想占,沒臉沒皮的東西,仗著家世高就欺負人,他們又不姓謝,關他們屁事!」

  劉惠蘭越罵越氣,二房沒有子嗣,從大房過繼一個去明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怎麼就這麼曲折呢?

  明明是衍哥兒的,怎麼誰都想來搶呢?

  劉惠蘭咬著後槽牙,

  「慕容雲湘那蹄子真不是什麼好貨!居然還挑三揀四的,那眼睛恨不能長頭頂上去,伯爵府的孩子有什麼了不起的?還有魏氏生的那個蠢蛋,我瞧著都不如我的衍哥兒!」

  謝昌的臉色愈發不好看,

  「行了行了,聒噪死了,事情還未成定局,那就有轉圜的餘地。再說要不是你沒教好衍哥兒,弟妹怎麼會瞧不上?

  老子就不信了,弟妹一貫善解人意,又重禮數,她還真能打我這個當大哥的臉面?我的面子,她不會不給的。」

  雖然話是這麼說,謝昌心裡也沒底,必要的時候,他得去找弟妹談談才行。

  弟妹對他一向恭敬有禮,肯定能聽他的勸。

  劉惠蘭一聽,頓時不幹了,

  「怎麼就成我慣的了?什麼事都怪我,你這個當父親的就不能給衍哥兒找個好夫子嗎?你看看你找的都是什么半吊子東西,連個《三字經》都教不會衍哥兒。」

  謝昌一拍桌子,「少沖老子嚷嚷!我正在找書院呢,找個管教嚴的封閉書院,衍哥兒定能好好學。」

  劉惠蘭頓時縮了回去,囁嚅道:

  「那也來不及了啊,官人,你可得想想法子,不能讓外人把咱們大房的富貴搶了去。」

  聞言,謝昌猛地抬頭,劉惠蘭嚇一哆嗦,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謝昌的眼睛黑得滲人,「你這話說到點子上了,不能讓外人把老子的富貴搶走。」

  謝昌在心裡把這句話嚼了好幾遍,那是大房的富貴,是他的富貴。

  二弟不在了,長兄如父,二房的家業合該是大房這一脈來繼承,斷沒有讓旁人繼承的道理!

  這才哪到哪,他一定會想盡辦法送衍哥兒進二房。

  「你今天是怎麼跟弟妹說話的?再惹她生氣,我可饒不了你。」謝昌冷冷盯著劉惠蘭。

  劉惠蘭大呼冤枉,「哎呦我哪敢頂她一句啊,我賠著笑說軟話,都恨不得給她跪下,她那麼說衍哥兒的不好,我都不帶吭聲的,氣得我胃疼。」

  謝昌的臉色這才軟了些,說到富貴,他還惦記著一件事呢。

  「既然弟妹願意出來見人了,那就去跟她說,讓她把御賜的黃金珍寶都拿出來,

  都放公庫去,該怎麼分就怎麼分,那是陛下御賜的給謝家的,放她私庫里像什麼話?」

  劉惠蘭不樂意去,

  「我可不敢,我要去說了,萬一更惹她生氣怎麼辦?不如讓老太太去說,慕容雲湘總得給婆母幾分顏面。」

  「那你去跟母親說。」謝昌面無表情地命令她。

  劉惠蘭撇了撇嘴,「我去就我去,我現在就去!」

  那可是黃金千兩,她也日思夜想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