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發現帷幔盡頭坐著一個女子,故意放慢腳步張望,火女也沒有催促。
就這樣,房間裡的帷幔開始無風而動,光影交錯之中,林風漸漸變了神色。
「美人兒,我來了。」
一臉豬哥樣,林風一下掀開帷幔,前方已經是幻象叢生。
無數嬌媚女子在舞蹈,體態眼神,無不在勾引著人心深處的欲望,被吸引心神,林風搖搖晃晃走過去。
看似引誘,實則躲避,女子們根本不給他占便宜的機會,都是靈巧的躲過他。
從一開始的好色模樣,逐漸變得不滿暴躁,林風的視角里,他已經無敵了。
這些勾引他又不願意靠近他的女子,已經被他隨手灰飛煙滅,似乎這個粉紅世界以他為尊,只是,她們有什麼顧慮才不靠近他。
這是一種不滿又理解的矛盾感覺,積蓄著他心底的欲望。
而現實情況是,林風自從進到房間,穿過幾道帷幔後就在原地轉圈。他眼裡隨手打飛、推走的女子,不過是隨著他揮手氣流帶動的帷幔而已。
眼前有肉吃不到,理解被壓制下去,他的雙眼變成詭異的紅色。
「人族體魄脆弱,你不要玩太過了。」
青蛇的聲音響起後,他似乎是往外走,腳步聲漸漸遠了。
「掃興!」
火女不滿,揮手之間,帷幔驟然一靜,出現一條通道。
林風就像個煮熟的大蝦,一身脹紅,看到她以後,連滾帶爬到了火女跟前,就像討主人歡心的小狗。
厭煩地看他一眼,火女眼中也浮現一抹詭異的紅色。
不由自主地抬頭與她對視,林風狼狽的表情迅速消退,整個人木然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林風!」
「和魔宗什麼關係?」
「魔宗?沒有關係。」
一問一答,林風不像是被控制心神,回答之中尚有一定的自主性,火女漸漸皺起眉頭。
時間流逝,問答還在繼續。
「凌雲和摩雲老祖,你先認識誰?」
「凌雲是誰?跟在摩雲老祖身邊的那位姑娘嗎?」
眼睛裡有了興趣,一種自信的氣勢從火女身上散發。
哼,魔道果然賊心不死,此人定是奸細!
實際上,火女問的話,都是林風到了龍城後她知曉的一些情報,林風回答沒有問題,只是林風在妖族裡的魔幻經歷,她根本不知道,便無從問起。
到後面,火女終於發現不對勁,林風堅持得也太久了。
她這門惑神之法不同於搜魂,卻與搜魂有同樣的效果,換做一般人,經不住她詢問多少問題。
什麼,他這是?
人妖之軀!
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火女伸手牴觸在林風心口。
「你怎麼會有妖族體魄?」
「我是人族!我是人族!」
木然應答的林風突然激動起來,流露出一種自我認同的堅定,看那架勢,她要是再問一遍,林風可能就會立即醒來。
這怎麼可能?
林風的基本情報,她相信絕不會有錯,只要是青鸞洲的人,就不可能出錯。
疑心大起,她吹出一縷氣息,林風便跟個傻子一樣追逐著氣息而去,淹沒在密密麻麻的帷幔里。
噗!
仰頭噴出一陣血霧,火女眼底浮現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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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脆弱到如此地步了嗎?
看一眼痴玩的林風,她一閃身出現在不知名的某處。
「此人人妖之軀,當真來自白水宗?」
身後突如其來的發問讓青蛇有點意外,迅速轉身,看見是火女才放下心來。
隨即皺眉,他埋怨道:「你想害死我?」
這裡四周都是陣法,青蛇此時站在陣眼上。
「他不是人!」
是不是人,對青蛇來講都一樣,迅速收起不滿,道:「妖族攻破青鸞洲,也許是他有些遭遇。」
「你當本王三歲小孩兒嗎,你要不要想想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一直不同意你用這樣的辦法,至於他是不是人,不在我考慮的範圍之內。」
說道這裡,青蛇流露出一縷溫柔。
「管好你的眼睛!」
面對這樣的目光,火女就像被毒蛇盯住一樣受刺激,而青蛇也就黯然神傷起來了。
「此事之後,你便自由了。」
突然冷漠的火女丟出這句話,就像晴天霹靂。青蛇呆了一下,痛苦地捂住胸口蹲了下去。
「你我本就是不可能,而且,我厭煩你了。」
各種受傷的神色在青蛇臉上變換,在火女失望的眼神中,他漸漸站起身,依舊溫柔道:「你怎麼不早說,我可以不煩你的。」
「不,不對,是因為時日無多,你想趕我走對不對?」
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青蛇堅定這個想法,眼中是無盡的欣喜和期待。
冷漠比失望還嚴重,火女不發一言,轉身就走。
「隨你!」
火女絕情的冷漠好像和以前不一樣,青蛇呆呆在原地,一直到她消失身影,都沒回過神來。
另一邊,林風感覺自己做了一個無邊春夢,其中美妙要到高處之時,身邊所有人物都在迅速消退,整個人的神魂就像被颶風拉扯著回到現實。
眼前就站著一個火辣的背影,林風心裡一陣尷尬,卻還是在迷茫之下伸手去摟對方的腰肢。
「妖王陛下!」
觸手溫熱,火女沒有躲避,他討好的呼喚換來她嘴角微微上揚,似乎這就已經讓林風非常滿足。
還在靠近火女,林風的眼神在漸漸清澈,就在他要把頭湊到她脖子間的瞬間,猛然清醒。
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妖王陛下但有所差遣,開口便是,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啊!」
「你這一身妖族體魄是怎麼回事?」
還以為對方會一直使用迷魂手段,林風做好萬全準備了,可偏偏要在他清醒的時候問,林風想作假也不好做。
「妖王敢讓我接近,難道還不清楚我的底細嗎?若真是如此,林某倒是失望了。」
他還失望起來了。
語氣和神態,自覺都沒有問題,林風等著火女作答,卻忘了對方是一個上位者不可能會順著他設計的陷阱說話。
「說,或者死!」
喜怒無常也在林風的預料之中,他沒有回答,而是委屈中帶著憤恨道:「原來都是假的!」
本該在清醒後就知道一切都是幻象,林風還不知死活地把手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看著對方的腰肢。
「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