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是真厲害,林風點點頭。
「用妖皇經換的!」
果然!
直覺告訴林風,一個巨大的陰謀正在籠罩而來,他渴望知曉,卻又害怕知曉,心臟狠狠地跳動。
不用他裝了,也控制不住心臟的劇烈跳動,一枝花再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夫妖,我把你說的話當真了,你要是做不到,我會殺了你。」
「你這算不算對我進行綁架?」
「你怕了?」
林風自然不怕,如果心中所願都能實現,別說讓他有問鼎天下的權力和命運,哪怕是身死道消,他都甘之如飴。
可一枝花在看著他,身軀在迅速消解幻化,這大河之畔,群山之中,迅速綻開百花,草木成林,非常茂盛。
以林風微薄的修為,也能看見山根水脈在霧氣里幻化。
不把一枝花的威脅當一回事,又和他沒有仇怨,做不做得到,林風根本不相信一枝花會對他怎麼樣,可看見一枝花身附大地,他慌了。
「你是我逃出來的時候唯一信任的人,哈哈哈,你要是真做不到,就和我一起沉淪在無邊地獄吧。」
轟!
水霧狂涌,一枝花只剩一個頭顱,往對岸懸崖下飄去。
「你瘋了,我跟無極觀沒有關係!」
「你說沒有關係就沒有關係?不然你能活到現在?」一枝花沒回頭,語氣無比肯定。
與此同時,林風感受到一種莫名的羈絆因果,在纏繞著自己。
青嵐嚇一跳,幾乎驚叫出聲,死死捂住嘴巴,林風身上浮現出一層網狀絲線。
內心驚懼,他剛剛抬頭,卻被莫名的力量壓跪在地上。
「下界螻蟻,安敢窺探天機!」
天空一隻眼睛出現,冷漠地盯著大地,不是看著林風,林風卻感覺它就是盯著自己。
山水之間一片迷霧,豎眼轉動兩下,爆射一道光芒,追著迷霧裡而去,那方向,明明是要落在山崖之下。
「你小心!」
會被這樣的力量壓跪在地上,可鋼鐵一樣的脊柱讓林風無法彎腰低頭,對一枝花示警,心頭戾氣一起,他沖了起來。
這舉動招惹到巨眼的注意,落向迷霧的光柱調頭而來,林風汗毛豎起。
「我王!」
青嵐飛撲而來,身上的絲線錚鳴作響,又驚又怕,林風轉身推開青嵐,轉頭迎向光柱。
刺啦!
絲網爆出團團火花,竟在林風體表浮起,如一張網護著他。
這張網,他知道,這是天大的因果。它就像有靈之物一般對抗光柱,林風內心驚懼無人知曉。
經緯交織之間,泛起陣陣難以言喻的惡臭,不是味道,毒熏神魂。
聞之欲嘔,林風回頭,卻見青嵐又毫無所覺,正要開口,光柱打穿絲網,透體而過。
絲網沒了,林風的心脈也沒了。
身軀前後洞穿,風靈煉製的法袍不堪一擊,流雲飛梭轟然炸開,爆成一團血霧朦朦朧朧填補在他心臟的位置。
而它上面那兩個女子,在驚慌地往林風神魂里逃竄。
就在這一瞬間,林風情慾大生,只覺得這世間所有東西都是粉紅色的泡泡,低頭看著自己,明明顏色正常,神魂里都是感覺到一片粉紅。
沒有心跳了,神魂內視,他察覺不到心脈的存在,功法運行和氣血運行,抵達心脈後,會進入這一片朦朧的血霧。
它像是一層結界,可以轉化林風體內所有的力量,與神玄清心訣的玄妙一般無二。
這怎麼會?它是雙嬌的什麼手段,可為什麼這種力量也無法毀掉它?
驚怒交加,林風看向巨眼,它似乎只能打出一道光柱,正在緩緩合攏。
這個時候,山崖下,傳來一枝花的慘叫,青嵐立即帶著他飛過大河,進入迷霧籠罩里的山崖。
群芳環繞的中心,是一個邪惡的血池,咕嚕嚕向外冒著血氣,有溫熱的氣息,絲絲縷縷的血煞氣息逸散到空中,暫時看不出對周圍事物的影響,林風保持著距離觀望,不敢靠近。
很快,起變化了。
天然形成的水霧變成一片紅霧。瀰漫在河谷里,看上去愁雲慘霧,等林風察覺到的時候,大半個河谷都已經變紅了。
壓下腹中燥熱,他呼喊兩聲,可一枝花早就不知所蹤。
「我王,你看!」
你做不到,我必殺你!
血池裡緩緩流出一些血液,在地上形成這麼幾個字,林風下意識想罵,卻又不知如何言語。
你沒事吧大哥,萍水相逢,隨口言語,你這是怎麼覺得我能做到?
都不知道一枝花為何對他如此相信,林風拉著青嵐後退,準備離開這裡。
一朵鬼臉紅花在血池裡就這麼冒出來,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從花蕾到花朵,花開花謝,迅速結成種子。
眼睜睜看著它飄過來,林風無能為力,它穿過血色薄膜,憑空紮根,林風的血肉精氣供養它成長,眼看著它就要萌芽。
這?
如此奇怪,青嵐瞪大眼睛。
血池裡一枝花獨秀,迎風招展,它就像盛開後就沒有變化,林風心頭一動,驚覺自己有二心。
這是什麼鬼?
這個發現讓他震駭,血膜可以當做心臟使用,種子也可以,它們都與他的血氣經脈相連。
丫頭,這怎麼回事?
血妖從他識海里蹦到地上,觸摸著空空如也的心脈位置,小臉上滿是氣憤。
「控制爹爹的生死,爹爹想什麼,他們都知道。」
還能這樣!
被氣得眼冒金星,林風實在想不通一枝花對他怎麼使出這種手段,若說血煞雙嬌,他倒是可以理解。
不,他們都是妖!
給自己找到一個合理懷疑的理由,林風看著眼前可可愛愛、一臉擔憂的紅蓮,又回頭看看青嵐,感覺到自己魔怔了。
怎麼回事,連我自己都沒覺得自己多重要,他們怎麼就敢對我用這種手段?
還不知道這種手段,對雙嬌和一枝花有什麼影響,林風茫然失措。
想什麼他們都知道,這不就是說,自己活在別人的監視之下嗎?
這一刻,他體會到自由的重要性了,可木已成舟,林風毫無辦法。
看起來,光柱打破了因果糾纏的絲網,對他是一件好事,兩姐妹和一枝花同時對他使用這種手段,又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難道真的是招惹太多因果,才會如此古怪?
很快平靜下來,林風迅速發現自己不能多想,關於自身的秘密,想得越多,別人知道的越多。
可這要怎麼辦,難道要我如牲畜一般憑藉本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