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濃，風雪交加，火光跳動，林風看著山洞裡的光影。

  「喵！」

  也許，落得一個被打回原形，也許只要活著，就是好的。

  摸摸貓貓，林風轉過身去，師姐弟二人靠近，林風示意不必多說。

  對他表示歉意，沒有絲毫意義。

  他知道千羅是誤傷，正因為如此，他才覺得自己兩面不是人，即便以他現在，做不了什麼。

  「伏妖，我有話對你說！」

  「九玄姑娘，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

  「他們是你的徒弟？」

  「不是！相逢不過兩三日！」

  「那你可知他們家住何方，是否還有家人？」

  本是看向岩壁，林風有些不明白九玄的意思，緩緩看向她。

  「我問過他們，他們不肯說。」

  「我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

  這下，輪到兩人看向林風了。

  「當晚與師姐相遇，是我和他們相遇的第一晚，他們內心驚懼防備，我只是想把他們帶在身邊……」

  剩下的話，不用說了，兩人明白。

  五條人命，對有的人來說不如草芥，對他們來說，相反。

  「白雪姑娘說起，你曾詢問過無極劍宗個無極觀的關係？」

  「不錯。」

  「無極劍宗是從無極觀脫離出來的門派，只修劍道！你還有什麼要問？」

  問什麼呀，林風沒什麼好問的了。屍骨未寒，他做不到沒有情緒。

  只是搖搖頭，林風又轉過身去。

  「謝謝你們照顧我們，這個錯誤，我和師弟會盡力償還。」

  這是個結，林風沒有權力解。

  「有人暗中針對兩族劍修，多殺妖，好好修行！」

  沒想到他有這個交代，九玄欲言又止，還是說一句告辭。

  她已經恢復得差不多，帶著千羅走了。

  走了好，她們修為太高，在這裡，雙方都尷尬。

  「唉，她們一看就是江湖歷練不多，這個誤會，唉！」

  白雪連連嘆氣，林風苦笑。

  猛然想起如意袋裡有糧食，他趕忙走到火堆邊，撒幾把糧食在火堆里，又反手往洞外揮灑。

  「他們走之前對你們說了什麼？」

  不想說話，曹猛搖搖頭。

  兩個孩子也不說，林風只好換個話題。

  「現在能告訴我叫什麼名字了嗎？」

  「我們只有小名，沒有大名！」

  說話都很淳樸，林風點點頭。

  「以後你叫林森，森林的森，你叫林茂，茂盛的茂！」

  他說的意思他們懂。

  「我們不會寫字！」

  這還真是兩個小拖油瓶，林風笑了。

  「從今兒起開始學，讓他們羨慕！」

  臉上有些生氣，他們也笑了。

  「吶，他們肯定也不希望我們填不飽肚子，曹猛，糧食就交給你了，搭配這些，應該能撐一段時間。」

  豬妖和老熊，已經被處理乾淨，一塊塊的肉放在地上。

  看了一眼，林風笑罵道：「是不是傻，這裡放不了多久，埋在雪地里，隨吃隨拿，都是新鮮的。」

  「萬一被偷了怎麼辦？」

  「被偷了再打！」

  白雪說話，曹猛就不嘴硬了，趕緊去洞外挖坑。

  「看好了，這是你的名字，叫林森，這是你的，叫林茂！」

  兩人看著地上的名字，喜歡，又覺得好難記。

  讓兩人看著，林風對白雪示意，走到洞外。

  「師姐，他們可有交代？」

  「沒有，只是說明修行跟腳，他們也挺為難的，可能不等你的話，他們早就走了。」

  「等我？」

  「九玄姑娘說，師弟身上因果糾纏，被人用了因果秘術！」

  一夢醒，識海里的血氣早就無影無蹤。

  「對了，曹猛說，他看到你身上被絲線纏著，九玄姑娘讓他給你脫衣裳燒掉。」

  看看自身，林風陷入沉思。

  「曹猛，你看看，現在還有嗎？」

  「早就沒有了，那兩個女的離開就沒有了！」曹猛看見林風恢復精神，終於放鬆一些。

  「女的？誰？」

  一覺醒來恢復如常，林風正不可思議呢。

  「她們說她們是鳳凰山上的鹿靈，我不信，她們也拿不出證據，我便沒有讓她們探望！」

  「對了，她們知道你回來的時候受傷了。」

  「然後呢？」

  心頭不得勁，不知道她們再來做什麼，要真的有事，又怎麼會攔得住！

  「看出我在拖延，她們就在這裡站著等了兩個時辰，可能是聽見曹猛說你身上的東西不見了，她們就往山里去了。」

  嗯？

  怎麼這麼詭異古怪呢？

  莫非我被妖獸襲擊，被她們感應到了？

  實在搞不明白，但林風內心十分不喜歡那個少女，想了想，也就不想了。

  對方修為那麼高，隨時可以找到他，沒找來，那就是沒事了。

  「他們就在你醒來前一會會兒走的！」曹猛補充白雪的話，林風若無其事地抬頭看天。

  什麼都沒有，檮杌不見蹤影，天空如常，風雲沒有翻滾。

  看著林風的所有反應，白雪突然道：「師弟？」

  「嗯？師姐，什麼事？」

  「難道她們說的是真的，你認識她們？」

  瞞不下去了，林風摸了摸額頭，無奈地笑了。

  「這又不是什麼秘密，師姐你直接問就是了！」

  「師弟的朋友都不是凡人，師姐想問，也不好問吶！」

  「師姐為大，師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當真？」

  眼前的白雪，有圖蘭朵為一族拼命的影子，林風不敢滑頭。

  「不能讓師姐知道的，我是不會說的。」

  「就知道！」

  多說幾句話，更像是親近同門。

  「鳳凰山里百獸出山，躲在各處山林的凡人恐怕會更難了。」

  林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來這麼一句，白雪一下愣住。

  「師弟醒了就好，且小心隱蔽，我再出去看看！」

  白雪說走就走，林風直覺得自己嘴欠。

  不對，這不是我想說的。

  心頭不得勁，林風和曹猛一起把肉埋了起來，坐在火堆旁沉思。

  他很想知道在山裡昏迷的時候，雙嬌對他做了什麼，母女二人來了又沒進洞，以後多半是不會再來。

  青鸞洲處處是古怪，他有種難以安身立命的感覺。

  「伏妖！」

  「幹嘛？」

  曹猛突然喊林風的名字，一下把他拉回神來。

  「你收我們為徒吧，我們想跟著你學本事！」

  「好！」

  這次，不帶猶豫一點，林風直接答應了。

  看他們眉來眼去的樣子，林風就知道是為了什麼。

  「但你們不能修行，想要學什麼本事？」

  說是要拜師，他們卻連基本的拜師禮儀都不知道，聽見林風詢問，反而侷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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