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鄉情更怯,說的就是此時的我。
整天在江湖上飄著,我也說不準,或許下一次就回不來了。
一入江湖深似海,認識了很多朋友,也結了不少仇家,還有我身上背負的十八劫,我都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兒。
幾乎每一次出去,都是在搏命,閻王殿門口走一圈。
我們三人提著在機場買的大包小包的東西,徑直來到了家門口。
門口有幾隻雞在來回的晃悠,邋遢道士一看到門口的那些雞,就將銅錢給拿了出來:「吳老六,這隻大公雞挺肥的,就這個了……」
我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小子能不能消停點兒,這是我家的雞,能不能給點兒面子,要殺也是我媽動手。」
「就別讓伯母麻煩了,我動手就行。」邋遢道士賤嗖嗖的說道。
虎子叔那邊已經敲響了院門,喊了幾聲。
不多時,院子裡就響起了腳步聲。
屋門打開之後,我爺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激動的說道:「小劫回來了……我算著日子呢,這兩天你也該回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說著,爺爺就過來抓我的手。
我突然間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兒,爺爺的表情看上去不自然,感覺家裡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爺爺,我爸媽呢?」我忍不住問道。
「在……在呢,在屋裡呢。」爺爺有些尷尬的笑道。
我越來越覺得不太對勁兒。
於是加快了腳步朝著院子裡走去。
剛一進院子,我媽就走了出來,眼睛有些發紅,卻還是笑著迎了過來:「小劫,我兒回來了,快快快,把東西放下,都到屋裡來吧。」
「媽,我不能進屋。」
「哎呀,你看我這記性,我把這事兒都忘了。」我媽有些手足無措的說道。
「我爸呢?」我連忙問道。
「你爸……他……他出去了,出去幹活了……」一提起我爸,我媽頓時就更加慌亂起來。
當下我不動聲色,將買來的禮品全都放在了院子裡,然後笑嘻嘻的說道:「媽,我餓了,趕緊去做飯吧,我們都餓了。」
「好好好,我現在就做飯,你在院子裡等一會兒,很快就好了。」說著,我媽便朝著廚房走了過去。
剛才我媽肯定在說謊,他們心裡都清楚,我這兩天肯定會回家,而且我只能在家裡呆三天,我爸不可能在我即將回來的時候出去幹活。
當下,我朝著邋遢道士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去屋子裡瞧瞧。
邋遢道士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晃晃悠悠的就朝著屋子裡走去。
我不能進屋,邋遢道士自然可以隨意走動。
但是當邋遢道士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爺爺突然快走了幾步,攔住了他的去路:「小伙子,我看你眼熟啊,你是不是之前來過我們家,過來咱們好好聊聊。」
很明顯,爺爺是想要攔著邋遢道士,不讓他進屋。
我連忙走了過去,抓住了爺爺的胳膊:「爺爺,我給你買了點兒好東西,你過來瞧瞧。」
爺爺這麼一轉頭的功夫,邋遢道士便閃身進了屋子。
我能夠感應到屋子裡還有人,肯定是我爸,可是他為什麼躲著不肯出來見我呢?
越來越覺得今天的氣氛有些不正常。
爺爺看到邋遢道士進了屋,頓時有些慌亂起來。
我將買來的那些禮品一一給老爺子看,他也沒什麼心情。
很快,邋遢道士就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臉色看上去很難看。
他朝著使了一個眼色,就朝著院子外面走去。
我將虎子叔叫過去,跟我爺爺聊了起來,我們倆徑直來到了門口。
「我爸在屋裡嗎?」我連忙問道。
邋遢道士點了點頭,有些遲疑著說道:「小劫,我跟你說你可別衝動。」
「到底怎麼了?」我急了。
「你爸好像被人揍了,腦袋上包著紗布,腿都瘸了,被打的不輕,躺在床上不能動彈。」邋遢道士遲疑著說道。
一聽這話,我頓時火冒三丈。
我去他大爺的,真欺負我們老吳家沒人了,竟然連我爸都敢他,難不成是馬老三家人?趁著我不在家,開始對我爸下死手了?
一想到這裡,我連忙朝著院子裡走去,邋遢道士一把拉住了我:「吳劫,你別衝動,嚇壞了家裡人就不好了,你身上的殺氣太重了,趕緊平復一下心情。」
他這麼一說,我連忙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壓住了心頭的火。
混跡江湖這幾年,我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殺氣確實不是一般的重。
這會兒紅著眼睛去質問我媽,真能把她給嚇壞了。
平復了好一會兒之後,我才朝著廚房走了過去。
我媽正忙活著做飯,聽到腳步聲,她回頭看了我一眼:「小劫啊,你和你朋友再等一會兒,很快就好了。」
我應了一聲,然後走過去幫著我媽洗菜。
「哎呀,你別動手了,趕緊去陪你爺爺聊天,他整天念叨你。」
「沒事兒,我閒著也是閒著……」我笑了笑,繼續洗菜。
我媽看了我一眼,滿眼的寵溺,我看到她的頭髮又白了很多。
閒聊了一回兒,我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媽,我爸怎麼受傷了?」
聽到我說這句話,正在洗盤子的她手一抖,盤子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你……你都看到了……」我媽顫聲道。
「嗯,我爸到底怎麼了?」我語氣儘量平穩的問道。
「他……他幹活兒的時候受傷了,沒事兒,歇幾天就好了。」我媽連忙蹲在地上,開始慌亂的收拾了起來。
我蹲在地上,幫著她一塊撿摔碎的盤子:「媽,您一直不會撒謊,我爸明顯是被人打的,你跟我說說唄,我不惹事兒,就想知道是什麼人幹的。」
一聽我說出這話,我媽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她擦著眼淚道:「小劫,你就別問了,你爸沒事兒,歇幾天就好了,你好不容易來這幾天,就在家好好陪陪我們,哪裡都不要去。」
「媽,你要不說,村子裡肯定還有別人知道,我去問他們。」說著,我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