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神灼灼的看著九皋,等著他給我回答。
九皋的眼神在此時卻像是變的無比深邃,隱約間,我能從他的眼神當中看到一抹光。
「謝川,實不相瞞,當初本神乃是受到呂祖點化,才能進行『八轉』蛟龍這一步。」
我嗯了聲,忽然明白了九皋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只是我怎麼都沒想到,道教老祖在京都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他所在的道觀,如此破敗,無人供奉了嗎?
就在這時候,九皋突然就發出了一道劇烈的咳嗽的聲音。
九皋此時渾身的氣息開始潰散,看的出他的狀況此時比較差。
「你還好吧?」
我忍不住問說。
「我沒事,還有不到一個鍾,本神就要蛟龍吐珠,到時候我身上的氣息肯定遮掩不住,剛才追殺我的人,都會來到這裡,謝川,你將我喊來這裡,若到時候我葬身這裡,豈不是讓呂祖看了笑話。」
九皋目光閃爍著,身上似乎有一股悲涼的氣息正在釋放著。
我明白九皋的意思,想必當初呂祖的點化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十分神聖的事情,或者說,是一件十分值得銘記的事情。
他想將最好一面的給呂祖看,他想讓呂祖知道,自己沒有讓呂祖失望。
我思緒頓了會,問九皋說:「為什麼現在的人都不供奉呂祖了?」
我盯著呂祖的神像,神像上堆滿了灰塵,甚至還長了一些青苔。
九皋聽了這話, 忽然發出了一道笑聲,不過這笑聲卻不是歡快大笑聲,相反透著一抹蒼涼在裡面。
「謝川,你以為現在這些人,還和當初的人一樣嗎?他們心中早就沒有了信仰,有的只有利益,只有道術,他們陽奉陰違,他們道貌岸然,哪裡還有什麼尊崇,信用可言,呂祖在他們眼裡,也不過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存在,若是一旦沒有了利用價值,他們來還有時間去供奉呂祖。」
九皋雙眼逐漸變得血紅,身上的氣息正在潰散著,按照這種情況下去,九皋到時候蛟龍吐珠,絕對抵擋不了那麼多的恭敬。
而我的狀況也不是那麼好。
我也不知道九皋蛟龍吐珠需要花多少時間。
不過九皋這一番話說的倒是也對,我到了京都之後,碰上的這群所謂風水界的人,心中根本沒有好壞之分,有的只是,利益爭端,有的只是爾虞我詐。
正當我想問九皋,他吐珠的時候,我該如何守護他的時候。
他卻目光熱烈看著我,我感受到他尖銳的目光,忍不住失神了幾秒,頓了一下,他忽然開口問我說:「謝川,你真的覺得我是他們口中的妖龍嗎?」
九皋目光對視著我,想要從我這裡獲取一個答案,此時的我卻是有些失神,給不了九皋的回答。
但是……
九皋當初的確打了陳小小的主意。
所以我內心有些搖擺不定,九皋見我沒有立即回答,就對我說:「好了,謝川,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九皋眉頭緊鎖,英氣的面頰透著一絲失落。
我也不知道如何說,但也沒有從這裡離開。
就在這時候,原本大雨初歇的高空,突然毫無預兆的又炸開了一道悶雷。
伴隨著「轟」的一聲,散去的烏雲重新凝聚。
高空之上雨珠落下。
我抬手摸了下面頰,我之後對九皋說:「我的答案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裡的答案,是呂祖當初給你授道的時候,你是如何想的?你現在是否還是當初那份本心。」
九皋面色微變,蒼白的面頰之上,忽然浮現了一抹紅色。
記得爺爺以前總和我說,萬事匆匆而過,浮雲流水,白馬過隙,彈指間物是人非,很多東西都會變,但只要我們心中還有一份堅守,前進的時候,就不會迷路。
九皋眼神帶著一絲迷惘看著我,迷惘之後,他才點頭說:「謝川,我明白你的意思。」
「當初我對陳小小……」
九皋忽然說到這件事情,我卻忍不住打斷九皋的話,我對他說:「九皋,這件事情都過去了。」
「嗯,我知道。」
九皋也沒有就這件事情繼續說下去。
大雨忽然嘩啦而下。
我們站在雨中,也沒有挪動腳步,時間不多了。
天色暗淡,四周黢黑一片。
但這種環境阻隔不了我們的視線,我就地盤坐,開始修習《青龍經》,隨著《青龍經》的運轉,我身上的氣息迅速的聚攏。
純陽之氣快速的流轉全身,一陣舒適的感覺也正在占據著我的身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我將眼睛緩緩睜開之後。
我感受到幾道嗜殺的氣息朝著這邊過來,九皋也盤坐著,我睜開眼睛的瞬間,我看到他也睜開了眼睛,心中不安的感覺,迅速的湧現。
「來了。」
我呢喃了聲。
九皋嗯了聲說:「我知道。」
我們的面色都很是凝重,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倒是沒有耽擱,直接開口就說:「你需要多少時間?」
「一刻鐘。」
九皋開口說著。
我嗯了聲,沒有任何廢話,我走到這種破敗的道觀門口,我迅速的圍繞著道觀轉了一圈,我開始在外面布下一個風水大陣。
青龍經上說,藏天陣可以改變山川風貌,遮掩地勢。
我想使用這個陣法,將破敗的道觀給暫時擋住,讓他們找不到。
但這群人都是風水界的高人,所以我心中也沒有底氣。
我只能先嘗試一番,我找到五行之位,各自布下一面旗幟。
另外對應星宿,將我的符篆給埋下,遮掩這裡的氣息。
這一個風水陣圖,十分不簡單,甚至還有些複雜,有一百零八處變化,牽一髮而動全身。
只是我從來沒有布下這樣一個大的陣圖,所以我心中也有些沒底,只能嘗試著做。
我快速的將陣圖布置好後,注入純陽之氣,整個陣圖直接啟動。
下一秒,我退到了道觀當中。
而此時,九皋已經化身成了本體,一條身形巨大的蛟龍盤旋在道觀當中。
「謝川,如若我失敗,我將對你獻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