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世界與界主的關係,雖然是相互依存的關係,但實際上卻是兩個不同的個體。
界主的存在,雖然可以避免主世界的本源之力在自然地發展下逐漸消亡,但失去了界主之後,主世界也只是被其他界主級別以上的強者侵占了而已,大部分情況下不會因此而覆滅。
而主世界雖然使得界主可以擁有從墟界返回現世的道標,但是覆滅之後也不代表著界主就會因此而亡。
事實上,只要界主苟得好,那麼在主世界覆滅之後仍然可以在虛空海生存下去,直到找到另一個無主的主世界,並占據這個世界的界主之位。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是每一條大道,都如同帝辛的人道一樣,本質是為了人族而奉獻和犧牲。
因此,雖然界主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主世界,但若是真的無力回天,大部分界主也不會因此而選擇死磕到底。
噬也不例外。
在發現主世界被徹底污染已經無可挽回之後,她果斷地將吞噬入體內的主世界重新吐出到虛空海中。
噬已經無力隱藏主世界的存在,而舊神從來都不知道低調為何物。
這也是帝辛為何這次能發現噬那被污染的主世界的原因。
而在將主世界送出體外,防止自身被污染後的主世界侵蝕之後,噬就準備趁機脫離戰鬥,選擇遠遁而逃。
因為在虛空海常年遊蕩尋寶,不免會碰上各種意外,因此噬早已掌握了各種遠離危險的方式。
只要能夠脫離和舊神分身的戰鬥,一旦逃出去之後,噬就有把握讓舊神分身追不上也找不到她。
但是,她醒悟地有些遲了。
雖然將主世界吐了出來,但因為被污染的區域,主世界中她的大道已經被傾覆了十之八九,只有最後的一小部分還在竭力地抵抗。
也因此,噬的能力已經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
雖然還能從其他世界的吞噬大道中借來力量,但是已經無法壓制舊神分身了。
從占據微弱的優勢,到平分秋色再到最後的被壓制。
等到噬做好了脫離戰鬥逃離的時候,她已經不是舊神的對手了,甚至被反過來堵在了主世界的腹部。
幾番突圍失敗之後,噬的心中漸漸地產生了一絲絕望。
她知道,等到主世界被舊神之力徹底污染之後,她的實力降低到冰點之後,就只剩下了兩種結局。
要麼被舊神之力墮落,成為新的舊神;要麼就是在死亡之後,因為失去了現世的道標,從而永遠地被困在墟界當中。
而在感受到自己體內也多出了一絲舊神之力的污染之後,噬產生了有一種感覺。
等到主世界被徹底污染,那麼他在抵抗之力愈發薄弱的情況下,被污染成為舊神的可能要更大一些。
大道偏移,神魂墮落。
到了那個時候,她還是她嗎?
噬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是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無可避免地向著無可見底的深淵滑去。
而這種負面的情緒,更是加劇了舊神之力對於她的污染。
就是在這種看似已經陷入絕望的情況下,噬看到了一些轉機。
第一次帝辛路過的時候,噬並沒有察覺到帝辛的到來和離去;而第二次帝辛帶著機械義眼996過來的時候,噬在一開始的時候也沒有發現帝辛的存在。
已經焦頭爛額的她,在舊神分身的步步緊逼之下,又怎麼會有多餘的精力去注意外界是否有著其他的存在。
在無垠的虛空海中,期待這樣的事情發生,某種意義上比撿到天材地寶還要難一些。
但是轉機,就這麼在噬毫無預料的情況下發生了。
……
在分身從古月界返回之後,噬因為對於淘汰自己的那名界主的好奇,雖然碰到的可能性並不大,但也並未將吞噬掉的帝辛的那縷氣息消化,而是保存了下來。
左右一縷氣息而已,消化吸收掉對於她也不會有什麼提升。
而要是消化吸收掉,她雖然也能模擬出這縷氣息來,但是本質和內核卻已經發生了改變。
而也就是這麼一個隨手的舉動,讓噬在這接近絕望的情況下,發現了一縷生機。
在被舊神分身壓制著打的情況下,她體內保存的那縷氣息突然毫無徵兆地跳動了一下。
這一縷氣息的意外跳動導致噬楞了一下,結果就是一縷舊神的污染之力再度侵入了她的體內。
強忍著污染帶來的混亂,噬將體內的污染之力暫時壓制同一處地方,隨後在抵抗舊神進攻的時候,將一絲注意力轉移到了體內的那縷突然跳動了一下的氣息身上。
她知道,這縷氣息是不會無緣無故跳動的。
因為噬之前的舉動,這縷氣息在本質上仍然是屬於帝辛的,而它之所以跳動,就只有一個解釋。
那便是感受到了同源的氣息。
在舊神之力的干擾下,帝辛也沒有料到那處即將被徹底污染的世界的界主體內,居然還有他的一縷氣息,所以也就沒有防備。
倒不是說帝辛的感知連自身的一縷氣息都不如,只是這縷氣息沒有自我意識,所以在感知上要更加純粹一些。
也因此,隱匿了身形的帝辛,就是這樣被屬於自身的氣息給出賣了。
而噬在沿著體內那縷氣息和帝辛的聯繫之後,在發現了帝辛的存在之後,便迫不及待地發出了求救信息。
見義勇為這四個字並不存在於界主的字典當中。
畢竟,界主也是能夠吞噬對方的世界增強自身實力的,除非是熟識的界主或者盟友,否定話就出一名陌生的界主後,誰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萬一被救的人恩將仇報,那麼出手相救的人一點辦法都沒用。
而噬和帝辛在古月界內更是是敵非友,帝辛出手相救的可能性很低。
但是噬仍然這麼做了,因為她也沒有了其它的辦法。
躲在不遠處的那名在古月界淘汰過她的界主是唯一可能的破局者,噬若是不想墮落成為舊神或者永困墟界,就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