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城,皇宮,練武場。閱讀
沙地的正中間。
當朴公的拳頭重重地擊在曾弘深的掌心之時,巨大的餘波順著兩人接觸的地方爆發開來。
無數沙土揚起,將兩人的身影完全淹沒。
沙地外圍,柳建德和歐陽軒感覺心中一悶,忍不住又倒退了幾步。
倒並非是兩人實力不行,兩位先天大宗師交手的餘波而已,後天巔峰的武修還是能夠不怎麼費力的擋下的。
但是柳建德和歐陽軒為了能夠更好的體會曾弘深和朴公的武道理念,不知不覺中將自己的氣機和兩位先天大宗師連接了起來。
兩人對於曾弘深和朴公來說,此刻可以說是完全不設防的。
也虧得兩人修為高深和根基紮實,而承受的也僅僅是兩位先天大宗師交手的餘波,否則的話這一擊之下就不僅僅是退幾步的關係了。
先天大宗師,一掌就能夠將不設防的後天巔峰武修給拍死。
至於帝辛,在這之前就主動向後退出了一段距離。
倒不是扛不住,只是懶得因為一點對他來說和如沐春風也差不多的餘波去做戲而已。
以他這具分身真正的境界和眼力,即使退到練武場的最南邊都能將北邊沙地中兩位先天大宗師的交手看得一清二楚,既然如此,又何必靠近了受那個罪呢!
而帝辛的舉動,在柳建德看來便是為了防止裕王殿下知道自己承受不住先天大宗師交手的餘波,為了防止被誤傷主動選擇了後退。
他稍稍放下了心。
如此一來,他就不用費心去護衛裕王殿下,可以專心致志地去觀察兩位兩天大宗師交手的細節了。
不過,不論是他還是歐陽軒,這一次都不敢再將自己的氣機和沙地中的兩位先天大宗師連接在一起了。
第一次是因為激動而疏忽,若是再來一次明知故犯,那就是傻了。
……
而在沙地正中間。
飛揚的風沙之下,鬚髮皆張的朴公嘴角向上裂開一個弧度。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修煉的武道,講究的便是一往無前的氣勢和不知畏懼的狠厲。
因此交手最開始的時候,也是他自身攻擊力最強大的時候。
在朴公遠遊大離的最後一次,即便是遇到的最強者,也不敢正面去接他這將全身氣血凝聚到一點後的第一拳,而是通過周旋消耗掉他的氣血之後才最終獲勝。
朴公不敢自然無敵,但是這世上能夠接下他這威力最大的第一拳的人,應當不會超過三指之數。而接下來之後還安然無恙的,應當不會存在。
在朴公看來,曾弘深敢正面接他這一拳,就算接了下來,也必然不會好受。
這一次比試,他已經占據了上風。
然後,朴公的嘴角剛剛裂開一個弧度,就僵硬在了臉上。
通過拳頭傳來的觸感,那隻手掌的主人不僅沒有後退,甚至連最先受到了衝擊的手掌都沒有產生一絲晃動。
朴公的心中產生一絲不安。
而等到風沙逐漸散開,兩人的身影顯露出來之後,場上的畫面更是驗證了朴公的不安。
風沙之中,和朴公相對而站的曾弘深,不僅用掌心穩穩地接住了他全力的一拳,而且臉色顯得十分輕鬆。
而在朴公的感應之下,曾弘深體內的氣血也沒有出現不和諧的波動。
他真的安然無恙地接下了這一拳?
這怎麼可能?
朴公心中驚詫的同時,毫不猶豫地一個後跳,退出了曾弘深的攻擊範圍。
而曾弘深也沒有追擊,反而將手掌收了回去,帶著一絲笑意看向了退去之後滿臉駭然的朴公。
駭然震驚之下,朴公的氣勢不由自主地弱了一些下去。
此消彼長之下,雖然第一次交手是平分秋色,但氣勢的比拼上曾弘深卻占據了上風。
但是朴公並沒有因此而認輸。
他的武道理念中,自有一股知難而上的執拗。
然而現實並不以人的意志改變,古月界也不是那種可以爆發小宇宙的世界。
整整的一刻鐘,在朴公狂風暴雨的攻擊之下,曾弘深卻越發的閒庭散步,將他的攻擊一一接下或者化解。
在朴公停下來之後,也忍不住開始了微微的喘息。
由此可見,這僅僅的一刻鐘,朴公身為先天大宗師,究竟消耗了多少氣血。
而和他交手的曾弘深,雖然身上波動的氣血也隱隱有所下降,但是程度看起來卻要比朴公好了許多。
曾弘深站在沙地的正中間,揮揮衣袖將肆意飛揚的風沙壓下一些,看向不遠處微微喘息的朴公。
他笑著說道:「朴公,還好繼續嗎?」
朴公連連擺手說道:「不了,老朽認輸,甘拜下風。」
知難而上的執拗並不代表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固執,在知道不敵且嘗試過之後,朴公最終選擇了認輸。
兩人的切磋到此結束。
曾弘深收斂氣血,恢復成為正常的狀態,拱手說道:「剛才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朴公此刻已經恢復了過來,不再喘息之後,大手一揮說道:「這是切磋比試,自然應當不留餘力。」
「而且要說多有得罪也應該是老朽,剛才一直在進攻的可是老朽,曾先生只是防守便讓老朽手忙腳亂了。」
認輸了之後,朴公反而看得很快,言語間已經恢復了原先的爽朗。
然而朴公卻不知道,曾弘深用的並不是自己最擅長的戰鬥方式。他最擅長的是速度,纏鬥的時候才是他最強的時候。
還有一門肉身神通,曾弘深同樣沒用。
曾弘深並沒有說出這些,而是笑了笑,恭維了回去:「朴公的功法的確霸道,若是再堅持一下,恐怕先堅持不下去的就是老朽了。」
「曾先生就莫要取笑老朽了。」
朴公嘆了一口氣,說道:「之前老朽不過是打贏了幾個不入流的傢伙,就有些得意自滿了。」
「如今曾先生出手,老朽方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人外有人。」
這個話題說下去就沒完沒了了,而且會有炫耀的意思。
曾弘深很明智地跳過了這個話題,問出了自己在剛才比試中產生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