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的分身降臨古月界之前,原本的裕王已經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了近十七年。閱讀
十七年,雖然裕王因為母親原本宮女的身份,時常受到排擠和欺壓,但一些基本的信息還都是知道的。
其中也包括了前後任同一官職的柳建德父子二人。
不過當時裕王的主要精力都在如何改善府內情況之上,而柳建德父子的事跡在外人看來雖然使人感動,但說到底不過是一件稍微有趣的小時。
因此,裕王原先的記憶中雖然存在柳建德的名字,但關於其的事跡卻很模糊。
帝辛也是到了雁雀關之後,才開始研究起了關於柳建德的情報。
和外表憨厚但實則精明的安君山不同,柳建德同樣是都指揮使,但對人待物卻一向持著坦誠的態度,因此也受到東部邊關將士的擁護。
這是一個靠著人格魅力,便將東部邊關將士擰成一股的存在。
這其中也少不了他那位戰死的父親在之前軍中的名望幫助,但這樣也並不能否定柳建德的能力。
當然了,柳建德的坦誠只針對己方將士,面對外邦侵擾的時候,他卻可以面不改色地使用各種計策和陷阱逼退蠻夷。
只看柳建德的情報,帝辛就對其產生了一絲好感。
「殿下言重了,卑職愧不敢當。」
面對帝辛的讚譽,柳建德微微拱手,自謙地說道。
帝辛不置可否,微微一笑後問道:「不知柳大人此次帶了多少人過來?」
柳建德說道:「啟稟殿下,出建德城時有一萬人,但路上遇到回紇一族的追擊,折損了一千五百人左右。」
「如今大概還有步兵七千,騎兵一千五。」
也就是還有八千五百人左右。
說罷,柳建德嘆息了一聲。
在出城之前,他便決定了以自身為誘餌,聯合裕王殿下的騎兵,趁機將回紇一族的追兵剿滅。
面對一場大戰,哪有不犧牲的,一千五百人的損傷,其實在他的預料之中。
事實上,柳建德做得最嚴重的預估,在裕王殿下會派兵配合他的前提之下,最高的損傷是三千人,如今只是一半也該滿足了。
但那畢竟是一千五百條活生生的性命。
因此雖然這是一開始就能猜到的情況,但再次說出口柳建德仍然有些嘆息。
……
天色已深,再加上舟車勞頓,帝辛在簡單了解了一下情況便讓柳建德先去休息了。
至於後續的安排,等到次日天亮再商量也不耽誤時間。
柳建德離開,歐陽軒卻沒有立刻退下。
帝辛看到歐陽軒沒有離開,開口問道:「今日奔波了一日,又加上一場大戰。歐陽,若非特別緊急的事,明日再匯報也不遲。」
歐陽軒恭敬地說道:「殿下,此事並非緊急,但和柳都指揮使有關,卑職覺得還是早些轉告殿下為好。」
帝辛一愣,何事要等到柳建德離開之後才能說。
他抬頭微微示意。
「何事,但說無妨。」
隨之,歐陽軒將柳建德的請求說了出來。
聞言,帝辛反問一句說道:「柳建德想要隨軍征戰?」
「沒錯。」
歐陽軒點頭說道:「柳大人本以為見不到殿下,所以讓卑職代為轉達他的請求。」
帝辛微微頷首。
柳建德剛才沒有說,應當也是看到天色太深,所以打算天亮之後再說。
他思索了一下,問道:「柳建德可知道這樣做的利弊?」
「知道。」
歐陽軒回道:「柳大人說了,平定高句麗和回紇兩族蠻夷一直是他父親的遺志,若是能親自參與此事,什麼後果都願意承擔。」
猶豫了一下,他勸說道:「殿下,完成父親的遺志雖說無可厚非,但若是因為此事將自己也搭進去了未免有些不妥,所以……」
帝辛眼帶笑意,反問道:「所以你想要讓本王拒絕柳建德的請求?」
歐陽軒臉色一秉,當即拱手說道:「是卑職多言了。」
「只是殿下若是同意了柳大人的請求,未來此事未必不會成為朝堂諸公攻訐殿下的把柄,因此卑職才斗膽多說了兩句。」
「不用緊張,本王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帝辛擺擺手,示意自己並沒有生氣。
他並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決定,而是說道:「你說得很有道理,本王也需要考慮一下。」
「明日本王自會給他答覆,你先下去吧!」
「是,卑職告退。」
歐陽軒沒有再多說什麼,拱了拱手便退出了帳篷。
……
區區守城一事,又怎麼值得一地都指揮使親自跑一趟?
因此,柳建德想要隨軍一同征戰,這個請求其實在帝辛的預料之中。
但正如柳建德和歐陽軒擔心的那樣。
他們兩人能看出來的問題,帝辛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以帝辛在古月界內皇室中人的身份,要求就近的大離軍隊進行保護無可厚非,這本就是開國就定下的律法,也沒人能夠提出指責之語。
但律法也規定了,沒有皇帝的旨意,大離軍隊對皇室中人最多也就能行保護之責。
柳建德率兵支援,駐守帝辛遠征軍的後方,這其實已經有些僭越了,但保障帝辛遠征軍的後方不發生混亂,本就變相地對裕王進行了保護,勉強也說得過去。
但柳建德若是隨軍出征,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事實上,不僅是柳建德,哪怕是東部邊關的任何一個士兵隨著帝辛的大軍一同討伐高句麗和回紇,那後果基本上都是一樣的。
以權謀私,擅自用兵等等……
若是有心之人,只要抓住了這個把柄,那就可以趁機參上帝辛一本。
而朝堂之上的有心之人,想來是不會少的。
帝辛已經能夠預料到,若是他同意了柳建德的請求,那位遠在京城的成王,恐怕在夢中都能夠笑出聲來。
此事可大可小。
為了皇位一事,成王在知道了此事之後,肯定會不遺餘力地將這件事的性質定為最惡劣的那一種。
但是……
帝辛想著可能出現的種種情況,心中默念。
他會拒絕柳建德的請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