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三章 歸程

  回到太倉府,就算是到了帝辛的地盤之上。

  帝辛本就是隱藏身份出去的,回來的時候自然也不會大張旗鼓。

  兩人並沒有驚動太倉府的官員,休整了一番之後便再次啟程。

  這一次,馬匹從一匹變成了兩匹。

  兩人騎著馬,沿著官道往雁雀關的方向而去,在過了青龍澗之後,不時就會有一隊士兵從兩人身邊而過。

  短短三個時辰之內,宋倩薇就看到了四隊士兵。

  她久離北疆,又被明月樓囚禁了一個月,因此有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

  其中就包括了帝辛即將出征之事。

  因此,當她看到這麼多士兵來回調動之時,第一反應就是邊陲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等到那一隊士兵走遠,確認他們聽不到兩人的對話之後,宋倩薇連忙偏過頭去問帝辛:「殿下,可是又有賊人侵擾邊關?」

  帝辛搖頭說道:「突厥被滅,剩下的子民也被遷入大離境內分化,雁雀關之外的草原已也以歸入大離境內。」

  「如今邊關將士戰意正高,不會有不開眼的勢力膽敢在這個時候侵擾邊關。」

  宋倩薇聞言,不解地問道:「那這些軍隊如此頻繁的調動是為何?」

  帝辛遙視著消失在視線中的士兵,開口說道:「沒有人敢打進來,自然是該本王的軍隊打出去了。」

  很平淡的話語,宋倩薇卻能感受到其中的霸道。

  在宋倩薇離開之前,帝辛雖然一直表現得很自信,但行事大多也謀劃為主,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帝辛這般睥睨天下的模樣。

  看著帝辛,她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明悟。

  屬於裕王殿下的時代,要來臨了。

  ……

  到了此處,已經不著急了,因此帝辛和宋倩薇都放緩了回去的速度。

  既然已經開了一個頭,帝辛便將邊關這兩年的變化,慢慢的說給宋倩薇聽。

  那些惠民的政策和邊關百姓生活條件的變化宋倩薇聽得一頭霧水,只知道在不斷往好處發展,但是對突厥的出兵卻聽得最為認真。

  兩邊加起來近十萬人的戰爭,與之相比,她當初跟著帝辛,二十多人潛入兩萬突厥軍隊的牛羊馬中下藥,完全就是小場面。

  在心中的隔閡消除後,她對那麼早離開雁雀關隱隱有些後悔了。

  宋倩薇不由得嘟囔了一句:「虧大了,早知道就過個半年再離開了。」

  帝辛話語一滯,反問道:「你剛才什麼?」

  察覺到自己把心裡話不小心說了出來,宋倩薇連忙矢口否認:「沒什麼,我什麼都沒說。」

  帝辛:……

  剛才只是下意識地反問而已,實際上宋倩薇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什麼叫過個半年再離開?

  合著在她心中,離開這兩年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參加對突厥的戰爭?

  看帝辛的反正就知道他其實聽清楚了,宋倩薇自知失言,朝著帝辛吐了一下舌頭,便一拽韁繩,馭馬向前跑去。

  忍住,這個帳回去後一起算。

  帝辛突然有些後悔將宋倩薇救出來了,這還沒回去就讓他這麼頭疼了,回去之後還指不定怎麼折騰呢。

  然後,他又想起了在將軍府的趙月兒。

  這兩個人的性格在某些方面很像,如果要是聯合起來……

  嘖。

  帝辛突然有一種預感,他的將軍府恐怕再無寧日了。

  ……

  後悔自然是假的,帝辛腹誹了兩句之後,便同意馭馬追了上去。

  在雁雀關的城牆也出現在視線中時,帝辛突然說道:「還記得從草原回來的那次嗎?」

  宋倩薇一愣,隨即露出了一絲笑容:「當然記得了。」

  世事就是這麼奇妙。

  兩年前她溜出將軍府,偷偷跟著帝辛去了草原深處,然後就了重傷昏迷的帝辛;再次溜走的兩年後,卻是帝辛循著她的蹤跡去將她救了回來。

  兩年前兩人同乘一匹馬歸來,兩年後分開各騎著一匹馬,但關係反而更加親近。

  宋倩薇看著帝辛,一字一句地說道:「上次你救我,這次我救你,我們扯平了,以後不許用救命之恩來要挾我。」

  帝辛嘴角一抽。

  這麼破壞氣氛的話是這個時候應該說的嗎?

  還是說,能夠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果然不愧是她嗎?

  帝辛沒好氣地說道:「知道了,進城吧,聽到你出事後,你若晴姐姐一直擔心著你。」

  「本王也就罷了,出去那麼長時間也不知道給你若晴姐姐寫封信,虧她之前對你那麼好。」

  提到王若晴,宋倩薇也難得露出了一絲懷念。

  這次她沒有再說出什麼讓帝辛青筋暴起的話來,而是輕輕點頭說道:「好。」

  離開這麼長時間,若是說她最對不起的,其實就是一直把她當親妹妹的王若晴了。

  這兩年,王若晴能由著趙月兒的性子胡鬧,未必沒有因為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絲宋倩薇影子的緣故。

  「駕。」

  「駕。」

  兩人不再多言,馭馬向著雁雀關而去。

  遠遠的,帝辛就抬起左手,做出了一個手勢。

  ……

  帝辛去京城親自救宋倩薇的事情不能暴露,因此自他離開之後,歐陽軒就一直在南城門值守。

  為的,就是在帝辛歸來的時候,悄悄將其接應回去。

  再有幾日就到出征的時候了,一切準備就緒,但是原定的主帥裕王殿下卻依然沒有歸來。

  因此,心情有些急躁的歐陽軒,前兩日值守的位置便從城門口換到了城牆之上,從高處眺望,他能夠看到的距離更遠。

  今天,他剛剛登上城牆不久,就看到遠處有兩匹馬疾馳而來。

  突然其中一匹馬上的人舉起了左手,做出早已約定好的手勢。

  看到手勢後,歐陽軒差點就跳了起來。

  身後,跟著他上來的兩個衛兵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都指揮同知歐陽軒大人一個跳躍下了城牆。

  他們本能地就想跟著跳下去,幸好在關鍵時刻剎住了腳。

  歐陽大人是一名強大的武修,就算從這麼高的城牆跳下去也不會有任何事,但他們要是敢跟著跳下去,明天家裡就可以開席了。

  對視一眼後,兩人轉身,準備從樓梯上下去。

  歐陽軒沒有去管自己的兩個衛兵,在跳下城牆後便反身從城門口跑了回去。

  不多時,一輛馬車從城內疾馳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