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強的心靈控制,也不能無視時間與空間。閱讀
一開始從者們根本就缺乏大規模傳播心靈疫病,控制修士的能力。
因為修士即使在民間也不是絕大多數的群體,低階的修士即使感染得再多,也只是炮灰,加重從者們控制的心靈負擔而已。
從者們唯一能夠廣泛傳播的途徑,還是通過天魔和心魔,然而儘管天魔能夠通過心魔大劫傳播,但畢竟渡劫的修士還是少,這種途徑仍是極為緩慢。
然而,局勢是在殷天決定調集軍隊平叛之後徹底崩壞的。
軍隊平叛,直接給了從者們接觸的機會,大規模的感染開始了。
要是殷天不下這個命令,從者們對於在軍營待命的軍隊還真是不好下手。
畢竟軍營作為軍事重地,有著大商科研機構的重重研究成果。
各種各樣的禁空,抵禦,甚至預防心魔,淨化心神的陣法、禁制,可以說在軍營里是鑲刻了一層又一層。
從者再強,也只是聖人,所依仗的不過也是墮落之影賦予的權柄。
當在軍營裡面,操控人心的效果被壓低時,從者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揪出來打死。
這種情況,從者無疑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看到殷天下的決策,從者們一開始怕不是嘴巴都笑歪了。
正愁怎麼把軍隊騙出來呢,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
所以,從之後來看,殷天當時的決定無疑是無比的愚蠢。
而這,也是臣子們希望女帝殷天下罪己詔的重要原因,無他,局勢崩壞得如此之快,殷天還是有很大責任的。
「父皇,我自己也明白,我當時下的決定太過愚蠢了,我在明敵在暗,我應該先摸清楚敵人的底細,再做行動的。」殷天面對帝辛也沒有死倔,大方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但,面對民間在受難的百姓,我實在是狠不下心,為了所謂的大局不顧他們的死活。」
帝辛點點頭,說道:「這一點,你倒是沒做錯,心狠手辣只是皇帝的權術,愛民如子才是王者的品德。天兒,這點上,我為你驕傲。」
「但是,這次我吃了心慈手軟的苦果。」殷天苦笑,「他們那群人還逼著我下罪己詔,這不就是純欺負我下不去手嗎?」
帝辛呵呵直樂,「他們啊,不是欺負你下不去手,你要知道現在的大商從不因言獲罪,他們心裡明鏡似的呢。」
「所以,父皇,你的看法是怎樣的,我這個罪己詔到底該不該下?」殷天扯著帝辛的胳膊問道。
帝辛笑道,「我兒,你說我該怎麼說你好,都當了這麼多年的大商皇帝呢,這點事情都還看不清楚,這是真夠糊塗,你還真以為這些大臣們是希望你下罪己詔來安定民心呢?」
「難道不是?」殷天不解,畢竟在她看來,大臣們作為臣子這麼逼迫皇帝,除此之外,好像也落不下其它好處。
「我問你,大商是誰的大商啊?」帝辛打起了關子。
「自然是父皇你的了。」殷天毫不猶豫,帝辛從微末之中崛起,從一個微小的人類國度,到建立一個囊括無數種族偉大帝國,說大商是帝辛一手建造的可以說是沒人可以質疑。
「但我已經退位了,一條。」帝辛笑著說道,「現在大商的皇帝是你,天兒。在天下人看來,你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大商是你的大商。」
「父皇,我不明白,你應該知道我最多只是一個決策者,大商的強大離不開這國家裡的每一個人,如何能說大商是我的大商?」
「天兒,你得明白,很多事情不是你的看法如何,而是外界的看法如何。整個大商的權利是有限的,你明白嗎?這次的事件與其說是臣子們對你的一次發難,不如說是皇權與相權的一次衝突,他們這些臣子啊,想要的不是大商是皇帝的大商,想要的是大商變成他們臣子的大商。」
「原來如此。」殷天只覺恍然大悟,一些想不清楚的關節豁然開朗。
這次的發難,實際上就是臣子整個利益集團想要削弱君王的威信,擴大自己的權利。
在藍星的古代王朝,還有太監這個群體,不僅可以幫助皇帝打壓外臣,出了事還能幫助皇帝背鍋。
然而,在大商自然沒有太監這麼不人道的制度,帝辛也不想在自己的皇宮你天天看到一群陰陽人在裡面走來走去,那不得膈應死啊。
沒有太監,臣子和君王就失去了緩衝。以往皇帝做錯了什麼決策,還能甩鍋給太監說是奸細小人蒙蔽視聽。但沒有了太監,一旦皇帝做錯了什麼事,就要直面臣子的責難與質疑了。
這就是殷天現在這麼被動的主要原因,決定是她下的,鍋也沒地方甩啊。
而且相權與皇權的衝突,她也沒啥幫手,以往的皇帝都是讓太監打壓文臣,自己但裁判立於不敗之地的,現在皇帝甩開膀子自己上場干,不管是勝是負,都是虧本的。
「那百姓呢,」殷天問道,「我看很多百姓對我也有所怨言,他們難道也是站在臣子那一邊的嗎?」
「天兒,百姓自然也有他們的權利訴求,他們心中未必不想大商變成百姓們的大商!」帝辛一臉高深莫測。
殷天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大商百姓還能自己當家做主不成。」
帝辛心底呵呵直笑,怎麼不可能,你怕不知道藍星上什麼叫做民主,什麼叫做人民當家做主。
比起臣子或者說官僚集團做主的國家,百姓當家做主的制度無疑是更為清明。
「要想變成百姓的大商,自然要把頭頂的那這大山掀翻。人人平等的口號喊了這麼多年,早就已經落在了實際,只差最後一座山頭了。」
殷天仿佛明白了點什麼,手指指著自己,「我?」
「是的,沒錯,就是大商的皇帝。」帝辛點頭,「人人平等,卻依然有著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立在他們的頭頂,主宰他們的命運,一句話就能決定他們的生死,這無疑是最大的不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