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皇宮,御書房。
此時已是半夜,但御書房內仍然燈火通明,殷天伏在案前,挑燈批改著奏章。
滋呀,御書房的大門被輕輕推開了,塗山悠悠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參湯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殷天皺眉,她工作的時候一向不喜歡別人打擾,早已經吩咐好左右侍衛杜絕閒雜人等進入。
抬頭正準備呵斥,但看到是塗山悠悠,也就沒有什麼。
繼續埋頭批改奏章,問道:「你怎麼來了?」
塗山悠悠款款走到殷天身旁,把端著的參湯小心地放在案前,說道:「有點擔心你,自從帝辛走後,你工作起來也沒個尺寸。」
「朕是大商之主,自是應該醉心國事,為百姓謀福。」
「話雖如此,但你也不能這樣勉強自己。這些瑣事,交給臣下就好了。」塗山悠悠很是擔憂。
帝辛走後的幾萬年裡,殷天接管了這個龐大的帝國,事無大小,事必躬親。
這個王朝的方面方面都要親自去把關,去過問。
這在塗山悠悠看來很不理解,在她看來適當的放權給麾下的臣子,無疑會過得更為輕鬆。
就像帝辛,從來只把握大的方向,腦門一拍制定一個好的政策,至於這個政策怎麼實施,就完全交給手下的人,他就樂呵呵在一旁當起了甩手掌柜。
這裡就不得不佩服帝辛卓越的眼光,他總是擅長發掘出被埋沒的人才,比如浩然書院的孔宣,然後把具體政策的實施交給他們。事實上,他看重的人才也從來沒讓他失望過,每次都交給他滿意的答卷。
「朕不是父皇,沒有父皇那樣崇高的威望,在很多臣子眼中,我只是一個出生的好的女娃娃,他們對我並不敬畏。」殷天邊批改奏章,邊淡淡地回道。
「每一個臣子都有自己的小心思,稍稍放鬆就會被他們欺瞞,而且暗地裡還有一群被大商將士們掃入垃圾堆的封建餘孽們蠢蠢欲動,我又哪裡聽得下來呢?」
說到這裡,殷天心裡泛苦,以前帝辛在時可沒有這種苦惱。
有帝辛在身後撐腰,一干臣子即使心裡有著自己的小九九,明面上倒不敢做得太過。
而現在,帝辛去了之後,情況一下就不容樂觀了,殷天感覺自己的統治變得比以前吃力了許多。
倒不是以前的臣子有著反心,大商有帝辛打下來的堅固基礎,民心在握,想要造反可謂難如登天。
而且,還有帝辛一手提拔的臣子輔佐,整個大商可以說是穩如老狗。
但,這並不能讓殷天高枕無憂。
沒有了帝辛在上面震著,臣子們各自的私心就活絡了起來。
接引、准提想要光復西方,拉攏更多的人才,鴻鈞三清想要傳道,延續道統。
孔宣想要更快的普及教育,興辦更多的書院。法律部想要讓法律的威嚴至高無上,他們甚至還試探著想要把人皇的權利都限制到他們制定的法律中。
甚至,就連大商的軍部也想擴軍,索要更多的軍事經費。
說白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每個人,每個集團都有著自己的利益訴求。
如何平衡各利益集團的訴求,並且保證這種鬥爭不會妨礙到大商的發展,不會侵害到底層百姓的利益,這就是殷天要頭疼的。
這難免不得不讓殷天焦頭爛額。
好在,帝辛臨走前的認可,賦予了殷天能調用一部分人道偉力的權利。
她現在也能使用人道之力冊封聖人,這讓她拉起一部忠於她的可靠班底。
至少能夠保護她的安全,維持她帝王該有的威嚴。
塗山悠悠不滿的撅著嘴,來到殷天的身後,給她輕柔地揉著肩膀,「他們呀,也就欺負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帝辛在時,一個個屁都不敢放。」
是啊,要是父皇在,就好了。殷天瞅了一眼書桌前的帝辛雕像。
可是,父皇已經死了,魂灰魄散甚至連一根毛髮都不剩下了。
殷天搖搖頭,繼續埋首在公文之間。
........
另一邊,帝辛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奇怪了,誰在念叨我。
帝辛並沒有急著回去看自己的家人們身邊,畢竟太過突兀的出現也會給她們造成驚嚇。
而且,回到了主世界,帝辛隱隱感覺到了自己的機緣要出現了,只要把握住了它,自己就能更進一步,邁入全新的境界。
所以,帝辛也沒急著回去。
都出去了一萬年之久了,也不急著這一天兩天。
帝辛循著自己心中的悸動,漫無目的地在洪荒大地,在萬界,大商境內遊走,體察民情。同時,也是在尋找自己突破的機緣。
整個遊歷的過程,帝辛還是相當滿意的。
帝辛說見的一個個百姓,都是面色紅潤,精神抖擻。
個個都穿著得體的衣裳,在各自不同的工作崗位上發光發熱,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熱情和希望。
不論是大商統治已久的三界,還是被將士們打下來不久,納入大商地圖的其他世界都是如此。
很好,殷天沒有辜負帝辛的期許,把帝辛走到一半的道路,繼續推行了下去。
整個大商被她治理得井井有條,人民安居樂業,國力蒸蒸日上。
其發展勢頭,甚至比帝辛離開前都要好得很多。
這一點上,帝辛並麼有什麼嫉妒的情緒。
一是,殷天是他的女兒,他欽定的繼任者。
二是,殷天推行的本就是他一直在推行的道路。
人道,本來就不是一潭死水,而是一直向前發展的。
要是,這次回來看到沒有了他,大商帝國的百姓過得還不如以前,那帝辛說不得就得重拾家法,好好的打一次殷天的屁股。
對於,那些輔佐的老臣,也要進行問罪。
好在,殷天幹得委實還算不錯。
但有一點讓帝辛皺眉不滿,乃至感到噁心。
他說到過的每一個城市,甚至鄉村裡面,都一定會有一個香火昌盛的廟宇。
不是,不允許封建崇拜嗎,怎麼還搞這愚弄百姓的這一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