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忌憚站在裕王背後的曾弘深,或許是不敢得罪院內昨日自曝修為的琉球正使。
與琉球使團下榻的院子相隔不遠的幾個異族使團,雖然和昨天一樣,都派出了一些人來觀察情況,但卻沒有如昨日一般交談。
他們只是靜靜地,看著事態的發展。
驛館之內,只能聽到魏三的敲門聲和喊聲。
「開門!」
砰砰!
「裕王殿下駕到,還不速速出來接駕。」
砰砰砰!
「若是再不開門,我們便……」
「不客氣了」幾個字剛要出口,魏三抬起的手還未落下,就聽得「吱呀」一聲,門從裡面被打開了。
然後一個剛剛到他胸口,頭戴船型冠帽之人走了出來。
正是昨天給禁衛軍開門的從者。
不過今天,他卻不敢像昨日一樣大聲斥責了。
在院內的時候,他就聽到了裕王的名號。
大離裕王爺是何人?
不死之軍的主人。
縱然不死之軍還未打到琉球本土,但前面的戰績卻早以讓無數異族心生膽寒。
這是一位說遠征就遠征之人。
堪稱雷厲風行。
雖然盛傳這位裕王殿下雖然行動如常人,但根基卻早已被毀,但比起那些修為高深的超凡者,異族之人對於這位號稱沒有一絲武力的大離裕王爺,卻有更深的心理陰影。
就仿佛是來自於天敵的天然壓制。
以致於,從者還未見到大離裕王爺的面,僅僅聽到名號就感覺到雙腿發軟,以致於用了比昨日更長的時間才打開了門。
而看到裕王那張看似和善的面龐後,他更是忍不住打起了擺子。
就是這樣一位看似連雞都捨不得殺一隻的人,居然面不改色地前後滅掉了三族,並且駐紮海邊的不死之軍,仍舊沒有一絲撤兵的跡象。
從者的表現,自然落在了離他最近的魏三眼中。
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後,魏三倒也沒有再做什麼多餘的事情。
既然門已經敲開了,那麼在裕王殿下下達新的命令之前,自然不需要他越俎代庖再做些什麼。
不過他看向從者的眼中,卻是看待死人的模樣。
顯然,即使裕王殿下下一刻下令屠掉院內琉球使團的所有人,他也會沒有任何折扣的執行命令。
如果以前只是因為大離人的身份對蠻夷看不起,那麼在邊牆的這幾年,見多了邊疆百姓因為蠻夷搶掠後的慘狀,他對於這些蠻夷之人,已經產生了深深的厭惡。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對於這種草菅人命之徒,他自然也不會將他們看作人去對待。
……
魏三讓開了身子後,從者也完整地落入了帝辛和身後人的眼中。
符合琉球特色的矮小身材,帶有濃重琉球色彩的船型冠帽、寬大衣袍以及從腳趾縫中穿過的木屐。
這是一個傳統的琉球人。
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個人都不會是琉球使團的正使,甚至在使團中的地位不會很高。
若是能讓這種見到人就雙腿發軟的人當上高層,那麼征伐琉球也就沒有一點難度了。
而既然只是一個地位低下的從者,帝辛自然不會折損身份主動說話。
趙襄齊同樣是王爺的身份,若是此刻就將他放出去,同樣是在折損他和自己的身份。
看到帝辛傳來的眼色,剛剛讓開一點位置的魏三心領神會,再次向前一步,逼近從者後,居高臨下地喝問道:「你是何人?」
「你們使團的正使呢?」
「我家王爺親臨,爾族使團正使卻不出門迎接,莫非是覺得我家王爺的身份不配?」
以勢壓人,咄勢逼人。
利用自家王爺的身份創造優勢,這是王府侍衛與生俱來的天賦。
這個時候,但凡這個從者吐出一句和「不配」有關的話語,一個異族使團不敬大離王爺的帽子就會被扣上去
大離王爺,當今皇帝的親兒子。
不敬裕王,那就是在打老皇帝和朝廷的臉。
在京城這個帽子要是被扣上去了,別說接著談判了,異族使團能有人活著離開大離的都城,那就算上輩子祈福了。
能夠被選入使團,膽子大小另說,對於某些禁忌絕對是敏感的。
若是可以,此刻身子還在發抖的琉球使者,只想轉身回去將正使叫出來。
但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若是正使願意出來,此刻開門的就不是他一個人了。
吞了吞口水,他壯著膽子說道:「我族對大離萬分敬仰,正使絕對沒有不敬裕王的意思。」
他再次吞了一下口水後,將正使讓他轉述的話說了出來。
「我家正使說了,對於昨日裕王爺被刺殺一事,他亦是心有戚戚。但幸好裕王爺躲過一劫,實乃天人保佑。」
「同時對於我族使團被栽贓一事,正使也非常的憤怒。」
「只是如今我族使團嫌疑未清,為了防止中了小人的算計,正使才不方便出面與裕王爺見面。」
頓了頓後,他接著說道:「我家正使說了,等到我族使團嫌疑被洗清之後,必然會登門拜訪,為今日的無禮向裕王爺告罪。」
開玩笑,等到使團嫌疑被洗清後,他還怎麼搞事。
帝辛心中吐槽,臉上卻恰到好處的出現了一抹慍色。
「是不方便,還是不敢?」
冷哼一聲後,帝辛開口說道:「若是心中無鬼,又怎麼會不敢出來面見本王?」
他冷笑著說道:「還是說,爾等蠻夷有什麼不能見人的秘密?」
蠻夷二字,乃是大離對於周邊這些異族的蔑稱。
看到帝辛當著他們的面毫無掩飾地說出了這個稱呼,不僅是門口的琉球從者,便是其他使團看熱鬧的人,此刻臉上也閃過一抹羞怒。
從者咬著牙說道:「裕王爺,還請慎言!」
話音剛落,魏三一巴掌就拍了上去。
啪!
如今已然武道後天巔峰的魏三,又豈是琉球一個小小的從者可以躲過去,甚至若不是魏三出手的時候留了力,這一巴掌直接將他拍死也有可能。
到饒是如此,從者也在這一巴掌下倒飛了出去。
與之相對的,還有被打落後飛在空中的幾顆牙齒。
等到倒在地上的從者好不容易掙扎著爬起來,腮幫子已經鼓了起來。
「呸!」
魏三仍舊是一副不解氣的樣子,啐了一口後怒道:「憑你一個小小的蠻夷,也敢讓我家王爺慎言,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完之後,他似乎又覺得不夠,再次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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