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榮看著這位在自己先天境界的威壓下,卻仍舊能抗住並向前半步之人,眼中閃過一抹驚色。
僅僅是一名護衛大離皇宮之人,便有如此膽色,怪不得大離能夠成為天朝上國。
如此人才輩出之地,若是他所降臨的琉球該有多好!
心中感慨一聲後,他開口問道:「這位官爺,不知該如何稱呼?」
柳杉冷哼一聲,但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柳。」
「柳統領。」
田榮順勢改了稱呼。
一名異族先天大宗師進入大離都城,卻藏在使團中隱匿不報,這的確不怎麼好解釋。
他直接略過了這個問題,說道:「不瞞柳統領,本使身為琉球之人,的確在心中想過大離裕王爺若是可以死掉,那該多好!」
見田榮直接承認了這一點,柳杉眼神一凝,針鋒相對地問道:「琉球正使這是承認裕王被刺殺一事乃是爾等策劃?」
「並非!」
田榮搖了搖頭說道:「本使心中雖然巴不得裕王身死,但並非是因為私怨,而是裕王爺所率領的不死之軍,下一步征伐的便是我琉球之國。」
「我族自認憑藉一族之力,並非不死之軍的對手。」
「因此,若是此番議和失敗,我族可能就會淪落為和高句麗、回紇一樣的下場。」
頓了一下後,他主動收回了部分威壓,接著說道:「但正因為如此,柳統領應該知道,我族才不可能在大離都城,公然刺殺裕王爺。」
「哼!」
對于田榮主動釋放的善意,柳杉卻並不買帳,冷哼一聲後說道:「爾等狼子野心,本官哪裡能猜透。」
田榮卻並沒有因為柳杉的態度而生氣,繼續解釋說道:「我族想要裕王爺死,是因為他死之後,不死之軍只能撤兵,這樣我族的危險也就散去了。」
「但是,我族若是在大離都城刺殺裕王爺,一旦大離朝廷朝著我族宣戰,大軍壓境之下,我族亦不可倖免。」
他苦笑著說道:「我等身居貧瘠之地,雖愚鈍,但也不會做如此吃力不討好之事!」
聞言,柳杉眼中閃過一抹掙扎,似乎被田榮的話說動了。
片刻之後,他才繼續開口說道:「正使的意思,莫非是……」
田榮直接接過了話頭說道:「沒錯,刺殺裕王爺一事和我族無關。我族使團是被冤枉的,還請柳統領莫要被奸人欺騙,毀了你我兩族交好之誼。」
我朝堂堂天朝上國,和你等蠻夷之族,有個屁的交好之誼。
柳杉心中暗啐一聲,嘴上卻說道:「此事有沒有冤枉你族使團,你我說了都不算,要看最後調查的結果。」
眼看著田榮臉色轉暗,他才話頭一轉說道:「不過正使說得也在理,本官也並非不近人情之人。」
田榮連忙接過柳杉的話,問道:「不知柳統領的意思是?」
柳杉抬手示意,只見圍成半圓的幾十名禁衛軍,整齊劃一地收回了拔出的腰刀。
隨後,他也將腰刀再次插回刀鞘,開口說道:「爾等畢竟有著使團之名,若是事情未清楚之前,被帶入牢獄也有損我朝名望。」
「但我朝裕王爺被刺殺一事,亦不可沒有交代。」
頓了一下後,他接著說道:「在案情未清楚之前,還請正使約束使團中人,莫要離開驛館之內。」
「同時若有需要,也望貴使團之人可以全力配合!」
柳杉看著田榮,最後問道:「這是本官可以做到的極限了,不知正使意下如何?」
田榮忍住吐槽的欲望,淡淡地說道:「事關我族使團清譽,本使自然會配合。」
「希望正使說到做到。」
「職責在身,今日本官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正使見諒。」
說完之後,柳杉便示意親兵將地上的武器盡皆收起,然後帶著禁衛軍,轉身離去。
在離去之前,他有意無意地,看了幾眼其他使團之前議論最多的人。
眾人被柳杉的眼神嚇了一跳,再加上沒有熱鬧可看,連忙轉身回到了各自的院中。
琉球使團門口。
眼看著柳杉帶著禁衛軍離去,從者終於回過了神,小心翼翼地湊到田榮的面前,不甘地問道:「正使,我等可是使者,大離未免也……」
眼中的驚詫,顯然對於正使居然是一名二境強者的震驚還未散去。
「哼!」
田榮收起臉上的表情,看著柳杉等人離去的方向冷哼一聲後說道:「如此刻意的栽贓嫁禍,他們又如何看不出?」
「那……」
從者一驚,就聽田榮繼續說道:「外族之人,終歸多有猜忌。」
「無論刺殺裕王一事是否是我族策劃,但既然有證據指向了我族使團,大離朝廷自然要派人來警告一番。」
他轉身朝著院內走去,同時說道:「吩咐下去,包括暗中派出去的那些人,只要是我族使團眾人,一個時辰之內全部喚回。」
「一個時辰之後,沒有本使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再擅自離開此間院內。」
「違著,殺!」
從者本想說大離之人指得只是不能離開驛館,而不單單只是這個院子,但聽到正使後面的話後,心頭一秉,將想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他低頭說道:「是!」
一個半時辰之後,一隊大離官兵魚貫而入,將琉球使團所在的院子,重重圍住。
院內,所有的人都出了一口氣。
若是他們再晚回來片刻,那麼想回也回不來了。
屆時,不能出示大離簽發的臨時路引,他們連客棧都不能住。
若是在天黑之前找不到住的地方,他們沒有睡覺的地方還好說,最嚴重的在於大離是有宵禁的。
宵禁之後,因為沒有地方住而滯留在街上的他們,想要不被大離的巡邏隊發現很難。
大離裕王爺被刺殺一事他們已經從從者口中聽說了,若是在正使答應了那位大離統領之後,他們卻在驛館之外暴露了身份,甚至可能會連累整個使團。
至於如今包圍了整個院子的大離官兵,他們雖然有所怨言,但也只能彼此之間抱怨一下,卻什麼都做不了。
也不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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