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趙襄齊的犧牲

  這是獨屬於趙襄齊的「戰場」。

  不需要經過廝殺,也不用勾心鬥角到殫精竭慮。

  沐貴妃再受到老皇帝恩寵,商戶之女的身份,就註定了她的兒子齊王,永遠和那個位置沒有任何關係。

  縱然也皇室中人,也有著三六九等。

  或者是,對於身份階級的等級劃分,皇室要看的更為重要。

  只有維護好階級的劃分,才能保證他們可以永遠高高在上,以整個國家之力來供養一族。

  因此,齊王的母親要比裕王的母親更受皇帝寵愛,但是偏偏,相比起齊王來說,朝廷百官乃至老皇帝,也更加接受宮女誕生的裕王繼承那個位置。

  當然,自己繼承不了皇位,支持某個親近的兄弟還是可以的。

  齊王實質上也是這麼做的。

  天下共主的位子,他真的不心動嗎?

  不,沒有人能抵抗那位位子所擁有的的權力帶來的誘惑。

  只是有些人有自知之明罷了。

  身為商戶之女誕下的皇子,齊王知道,除非除了他之外,老皇帝的所有兒子全部暴斃,否則的話他永遠都坐不上皇位。

  而想要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除掉其他皇子,幾乎不可能完成。

  齊王也自認自己沒有那個能力。

  所以,他只能是選擇一個人支持。

  以他所擁有的財富,所有有志於皇位的皇子,都不會拒絕他的投靠。

  但是從小到大受過的歧視,讓齊王明白,除了從小就是難兄難弟的裕王,他就算支持其他人登上了皇位,也會被如同垃圾一樣踢開。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費力不討好呢!

  因而在曾經的裕王那種好聽點兒叫韜光養晦,說得難聽一些就是軟弱的表現下,齊王也只好做自己的紈絝子弟,什麼都不管不問。

  而在帝辛降臨之後,一改常態大鬧戶部之後,他也第一時間表達自己的態度。

  身為皇子,又怎麼可能真的甘於這一輩子,都做一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米蟲。

  只有幫助裕王登上皇位,他才不會因為母親身份的緣故被踢開一邊,能夠做出自己的一番事業。

  若是帝辛沒有離開京城的話,他手中的錢財會幫助帝辛打造勢力,同時自己也會一改紈絝的形象。

  但是當帝辛去往北疆之後,這個計劃就需要改變了。

  身為皇子,沒有皇帝的旨意,他並不能離開京城。

  而且,因為兩位舅舅的生意,根就在京城。他只有留在京城,才能更好的運用這些財富,去幫助帝辛。

  也因此,這種時候,獨留京城的齊王,就需要獨自來面對成王了。

  若是被成王發現了他幫助帝辛爭奪皇位的實質性證據,那麼在重重算計之下,他自身都難保,更不用說幫助帝辛了。

  錢財再大,沒有足夠的實力也守不住。

  而齊王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玩不過成王。

  既然硬抗不過,那就擺爛唄!

  商人逐利,既然北疆有利潤可賺,那麼自然不能放過那個市場。

  至於這期間,有沒有影響到那位皇子爭奪皇位,他的兩個舅舅只是純粹的商人,侯爵的身份也只是一個有名無權的身份,怎麼可能清楚這些?

  他們不關心朝廷上的事情,只想做好自己的生意。

  而至於齊王自己。

  他一個商戶之女誕下的皇子,本就對那個皇位沒有什麼競爭力,也就懶得摻和那些事了。

  就算支持的人登上那個位置了,他也還是那個王爺,地位不會有變化;而要是支持失敗了,那不僅王爺的身份不保,性命可能都沒了。

  他傻了才會去做這種對自己沒什麼好處又風險太大的蠢事。

  每天綾羅綢緞,珍饈美味的享受不好嗎?

  而為了在成王面前表現出這點,以前就不愛出門的齊王,這幾年過得愈發奢靡。

  穿要江南水鄉,繡娘一針一線織出來最上品綢緞;吃要從各地尋來,為了保證新鮮不計較代價的山珍野獸;喝也要從城外高山上運回來的甘冽山泉;至於玩,那就更多了。

  最珍稀最昂貴的寵物,死一批買一批;千挑萬選出來的花魁,選出一個贖身一個。

  反正就是怎麼浪費怎麼來。

  對於齊王的奢靡生活,不知道有多少人子啊羨慕之餘咒罵他的敗家,但誰讓人家有兩個會賺錢的舅舅呢!

  就算這麼揮霍了,齊王花掉的錢,仍然比不上他那兩個舅舅賺錢的速度。

  而每次齊王要是聽到有人提到這一點,就一臉炫耀地表示,這是因為他那個在北疆的兄弟,讓他兩個舅舅的賺了更多的錢。

  而這種絲毫不掩飾自己與裕王的親近,反而近一步降低了他的嫌疑。

  總而言之就是,成王相信了沒有不知道,但是在如今帝辛幾乎是當著所有人的面,表示出對於那個位置的覬覦之後,大部分人卻依舊覺得,這和齊王沒什麼關係。

  只能說是「恰巧」,齊王的兩個舅舅因為一點善心,讓自家的生意和北疆有了交集,然後為了賺更多的錢,結果給北疆交了更多的賦稅。

  這是無心之中造成的,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而且也沒有阻止的理由。

  身為沐貴妃的兩個兄弟,在她失去老皇帝的寵愛之前,兩人並不用看別人的臉色行事。

  不過這樣一來的代價就是,因為驕奢的生活,齊王的身體吸收了大量的營養,再加上沒有運動,這幾年就像是吹了氣一樣,不停的膨脹。

  再膨脹。

  然後就成為了現在這個樣子。

  如今,他就算是想憑藉一個人的力氣站起來都費勁,倒是應了他以前的願望。

  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

  他現在就想不這樣都不行了。

  講完之後,齊王聳了聳肩,帶過全身的肥肉都纏鬥了幾下後,無奈地說道:「五哥,我這個人不聰明,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這樣的辦法了。」

  然後,艱難地拿起一旁桌子上的點心,塞進了口裡。

  帝辛看著趙襄齊在剛才講述的過程中,手口不停地將一盤子點心全部吃完後,不僅沒有感動,額頭青筋還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