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爭鬥總與風有著難解的緣分。
不知道,愈演愈烈的風姍姍來遲,穿過不斷被破壞又重組的水幕,吹起了船上眾人的髮絲與衣袂。
有雲從遠處飄來遮住了半邊太陽,卻有一絲肅殺的氣氛降臨。
而就在這愈發肅殺的氣氛之下,分別站在不同船角的四人再次朝著曾弘深發起了攻擊。
依舊是天字九號一馬當先。
他雖然驚詫於曾弘深居然要比他已經感知到的還要強很多,可任務當前也不能就這麼退去。
而且,他這裡可不是只有一個人。
只要到了先天境界,完美控制自身的力量乃是基礎。
這一次,天字九號沒有再去刻意影響腳下船隻的晃動。
因此,當他再次出手的時候,另外三人也明白到了應該出手的時候。
精鋼製造的拳套第一個攻到,鋒利的彎刀緊隨其後。
而另外兩個沒有合適武器的先天大宗師,則是各自一掌一腿,封鎖住了剩餘可以閃避的空間。
四人雖是第一次配合,但是卻依舊顯得默契無比。
剎那間,被圍攻的曾弘深似乎就陷入了必死之境。
然而面對來自四個方向的攻擊,他雖然一臉的凝重,眼神中卻不見絲毫的慌亂。
並非是對於自身實力的強大自信。
曾弘深雖然是先天強者中的佼佼者,但是在和人對敵的時候,哪怕占據優勢也從不會輕視一分。
更不用說,動手的四人雖然單體實力是比不過他,但是聯手之後,他卻不認為自己會是更強的一方。
同境界之下,彼此之間的差距再大也是有極限的。
特別是在古月界這種低魔的世界當中,彼此能夠達到的最終上限都不會很高,同境界的存在可以做到以一敵二,以一敵三,但到了以一敵四的時候,縱然實力再強也沒有人敢打包票。
當數量達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也是可以達到質變的。
別說圍攻他的四位二境強者中還有天字九號這樣的存在,就是四個萌新的二境強者他也不認為自己可以必勝。
而他之所以不急不躁,乃是因為自己腳下的船倉之中,裕王殿下還未出手。
圍攻他的四人乃至在岸邊的三個人都認為,他立於船倉之上是為了保護裕王殿下不會被他們偷襲。
這種狹小的空間導致他們除非將曾弘深擊敗或者迫使他離開船倉的位置,否則的話除非冒著被曾弘深在背後攻擊的風險,根本找不到可以攻擊船倉內三人的機會。
而誰又敢將自己的後背暴露在天殘老人這樣強大的存在面前呢?
那不是在冒險,而是在作死。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卻是,在船倉中的裕王是在給曾弘深壓陣。
他們以為裕王只是一個廢人,可曾弘深卻知道裕王殿下乃是比他更強的超凡者。
以曾弘深的實力既然都可以看出彼此的差距,那麼實際上比他更強的裕王又怎會看不出來。
因此,只要裕王不出手,那麼就代表局面還在掌控之中。
縱然不敵,卻也還在曾弘深可以應對的範圍之內。
裕王自然也可以在他落敗的時候依舊選擇不出手,然而曾弘深卻從未有過這方面的顧慮。
一方面是基於他這幾年對裕王的認知,甚至殿下並不是這種人,否則的話當初在青龍澗遇到吸血魔女的時候,殿下就不可能為了掩護其他人離開。從而主動留下。
而另一個方面,則是曾弘深活著無疑對現在的境況更有好處。
縱然魔武雙修的裕王殿下要比曾弘深更強,面對四人的圍攻也不一定會落敗,但若有一名先天大宗師從旁協助,無疑更為保險。
而以曾弘深的實力,兩人配合之下反敗為勝也不是沒有可能。
事實上若非船上加岸邊共有七個敵人,帝辛沒有把握將他們全部留下的話,他根本不會選擇逃跑。
這幾乎無人路過的野外之地,只要能夠將敵人全部殺死,他的秘密自然也不用擔心會被暴露出去。
而一旦曾弘深撐不住了,屆時帝辛就算不想也得被迫出手。
到了那個時候,左右秘密也隱藏不住了,他又何必為了多拖延那麼一段時間,眼睜睜看著己方的一大強就此死去。
……
心中不慌,在被多人圍攻的時候自然也就顯得更加從容。
狹小的空間之中,四人的攻擊縱然間隔時間只有短短一瞬,但畢竟有著先後之分,而不同的人速度也是不一樣的。
對於曾弘深來說,速度本就是他的強項,而經過多位界主歷練過的技巧更是能夠將他的速度優勢發揮到極限。
因此,縱然這個先後的時間間隔很短,本應是密不透風的圍攻卻在曾弘深的眼中有了層次之分。
而且也在他能夠反應過來的範圍之內。
仍舊是手中軟劍一甩一纏。
然而這一次曾弘深纏的卻不是實力最強也是離他最近的天字九號。
他剛才能夠將天字九號的攻擊完美化解,是因為隱藏在那一招之下的殺招。
若是天字九號當時敢以蠻力蠻橫破解那一招,留下的可就不是那一道幾乎沒有影響的傷口了。
當時現在卻不一樣,多出三個人的攻擊之後,縱然故技重施,之後的殺招也沒有時間用出來了。
而對於這一點,當時能夠敏銳差距到隱藏的殺招並主動避開的天字九號,顯然也是知道的。
因此他要是將手中的軟劍再度纏向天字九號,被蠻橫破解之後近了身,反而會使得他落於下風。
纏鬥纏鬥,最重要的便是要讓自己有能夠發揮的空間。
然而,殺招乃是隱藏在這一招被破解之後的變招,卻不代表這一招沒有用了。
天字九號可以蠻橫破開他的纏劍,可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破解。
而曾弘深選擇的,便是感知中這四人最弱的那一個。
也正是使用腿功從他側面踢來的那人。
只見在曾弘深的手中,軟劍再次化為一條鐵鞭,若是一條靈活的長蛇一般,後發先至地纏在了側面那人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