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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斯巴達的默許之下,帝辛的意識終究是有驚無險地回到了古月界的分身之內。
清冷的月光灑下。
大海的波濤一次次擊打在峭壁之上,炸開無數的浪花,而有的時候,一點點被沖刷而下的碎石也會隨著海浪一同退去。
然後新的海浪再席捲而來。
峭壁之上,讓無數蠻夷聞風喪膽的不死之軍正駐紮在這裡。
因為今天的風浪太大,下午的時候,輪到今天訓練的北疆遠征軍將士,難得有了半天的休息時間。
在對於大海和戰船的新鮮感過去之後,隨之而來的枯燥訓練,終於磨滅了他們一開始的所有興奮。
聽到不用再去戰船之上,不知有多少人控制不住發出了歡呼。
而代價則是,因為他們的歡呼身被恰好路過的歐陽軒聽到,於是大手一揮之下,第二天風浪小了之後,這些將士接著上船參加訓練。
而本應該輪到的那些將士,時間上則順延便是了。
於是,歡呼聲變成了哀嚎,而帶著笑意的將士則換了一群。
但不管怎麼樣,這半天時間歐陽軒終究沒有給他們再加什麼別的訓練項目。
直到現在夜幕降臨。
古月界的月亮不存在盈缺的變化,如圓盤一樣的形狀則能最大程度地反射太陽的光輝。
也因此在沒有烏雲遮月的時候,即便是夜晚也有著一定的可見度。
但夜晚畢竟是夜晚,而處於封建時期的古月界在夜間照明的時候,除了月光之外,大多還是靠著蠟燭或者火把之類的燃燒物。
因為,一旦天黑之後,除了一些特殊的場所,大部分活動都會減少。
即便是軍中也是如此。
除了巡邏的小隊之外,吃過晚飯的將士們大多都已經鑽回了各自的帳篷,並熄滅了火光。
軍營之中,逐漸變得安靜了起來。
而過了子時之後,除了巡邏小隊手中的火把和固定的篝火處之外,唯一還有亮光的,也只有在軍營最中間的那一頂帳篷了。
同時也是最大的帳篷。
裕王殿下的帥帳。
帥帳的門口,站崗值班的人已經從魏三換成了韓五。
而在白天就被下了禁令,無人可以入內的帥帳裡面,此刻只有一人一「屍」。
……
帥帳之內。
除了天黑之後點上蠟燭之外,曾弘深就只有一個動作。
那就是盯著床榻之上的裕王殿下,連眼睛沒有眨過一下。
白天的時候,裕王殿下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突然沒有了呼吸,身體內的氣血也沉寂了下去。
也是之前就被帝辛打過預防針,所以在看到裕王殿下突然「死去」之後,曾弘深在震驚之餘還能保持鎮定。
而經過了幾個時辰之後,他也發現了一些異常。
按照一般的經驗,一個人徹底死亡之後,大概一到兩個時辰就會出現屍斑。
而像是他們這種走上超凡之路的修行者,在氣血沉寂之後,屍斑出現的時間有可能會推遲,但即便是先天級別的大宗師,也不會超過三到四個時辰。
雖然裕王殿下是武道和術士的雙重二境強者,但在曾弘深的估算之下,也最多再多出半個或者一個時辰的時間。
而從裕王殿下身上的氣血完全沉寂到現在,已經至少過去了八個時辰。
然而這麼長的時間過去,裕王殿下身上不僅沒有屍斑出現,包括其它的一些屍體應有的症狀都沒有出現。
死去了八個時辰之久的「死屍」,卻還是像剛剛死去了一樣。
雖然有帝辛之前的預防針,但看著裕王殿下就那麼沒了呼吸,說他曾弘深中一點緊張都沒有是不可能。
而這樣的異常出現,讓他終於送了一口氣。
只有假死,身體上才不會出現屍體應該有的那些症狀。
但是最讓人驚奇的是,除了沒有出現屍體應該有的那些症狀,他為曾裕王殿下身上看到任何像是假死的跡象。
曾弘深不知道的是。
意識在湮滅之後,帝辛的這具身份是真的「死」了。
一具真正的「屍體」,他自然看不出什麼異樣了。
至於為何沒有出現屍斑等屍體應有的症狀……
那是因為這具身體雖然境界不高,會如同凡人一樣受傷、生病、飢餓等等,但本質上卻是一具界主的分身。
表面上這只是一具凡體,但內在早已發生了轉化。
除非帝辛的意識在脫離的時候將屬於界主分身的概念全部抽離這具身體,否則的話即便過去千年萬年,這具身體都不一定會發生任何的腐爛。
當然了,在古玥姬這樣的低魔環境中,這具分身也不可能出現什麼變異。
事實上,斯巴達身為這場拍賣會的主持者,還有一個任務,那便是將那些被淘汰之後,卻沒有將分身內屬於界主的概念抽離的部分給抹除,讓其恢復原先的凡體。
這並非是出於什麼善心,而是防止影響到這場古月界界主之位的爭奪之戰。
同時也是防止有失敗的界主留下自身的標記,在拍賣會結束之後耍什麼不必要的花招。
既然組織起了這場拍賣會,那麼做好售後工作自然也是屬於無心會的責任。
這些彎彎繞繞涉及到更深層次的東西,自然就不是現在的曾弘深所能知道的了。
所以他也就只能在這裡震驚卻百思不得其解了。
就在曾弘深還沒有放棄的時候,突然心中一動。
因為全身心都在帝辛身上的緣故,因此他第一時間察覺到裕王殿下體內出現出現了一絲神魂力量,然後波動了一下。
緊接著,沉寂了至少八個時辰的氣血再次流動了起來。
某種忍不住想要臣服的威壓一閃而逝。
再看床上。
在曾弘深的感應中,原本是一具「死屍」的裕王殿下已經活了過來。而且正是偽裝過後,氣血兩虛的廢人狀態。
下一個瞬間,躺在床上的裕王殿下便睜開了眼睛。
仿若只是睡了半個時辰的覺一樣,帝辛伸了一下懶腰之後,從床上坐了起來。
然後視線落在了坐在另一頭的曾弘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