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蘇護獻女妲己求和 炮烙殿殺諫臣

  上次說到,閃醫生求見蘇護。

  這閃醫生一見蘇護,便轉達西伯侯姬昌之意。西伯侯的意思是,希望蘇護能好好想想,答應將女兒嫁給紂王。因為蘇護在城牆上題了反詩,若不答應嫁女,西伯侯將會被迫對冀州城用兵,屆時必將生靈塗炭,死傷無數。所以希望蘇護能再三思量此事。

  蘇護無奈地看向崇黑虎,崇黑虎告訴蘇護,自己也是這個意思。

  蘇護長嘆一聲,也只得如此。回到後宅見到夫人和女兒蘇妲己,蘇護真不知如何開口。

  妲己卻早已知曉,她告訴蘇護,能用自己一人換得全家平安和全城安寧,父親不必猶豫,答應便是。

  蘇護聞言,難過地落下淚來。而後,蘇護將崇黑虎放回。

  崇黑虎見到崇侯虎,崇侯虎見他歸來,滿心歡喜,可肚裡卻滿是怨氣。

  他跟崇黑虎抱怨,這西伯侯姬昌著實可惡,大王命他派兵,他卻只派了個閃醫生來。這閃醫生居然說西伯侯是派他來與蘇護議和,哪有這般誇張?

  崇黑虎聽完,氣惱地對兄長說:「大哥,你我雖為兄弟,卻也同朝為官。我有一言相勸,你當盡臣子本分,莫整日只想著財寶。你看西伯侯姬昌,只派一人便說服蘇護,化解了冀州城的兵禍。而你呢,派出大隊人馬,死傷眾多。大哥,你好自為之,不然咱們兄弟恩斷義絕。」

  說完,崇黑虎生氣地離開了。崇侯虎自覺無趣,便收兵回國了。

  試想,蘇護當初若能深思熟慮,又怎會引發這場大戰?

  再者,崇黑虎初見蘇全忠,開口便是賢侄,並非有意尋釁,可蘇全忠和他父親一樣,性子急躁,不聽人言,便與人打了起來,以致後來被擒。好在崇黑虎反應快,沒殺他,否則豈不枉死?

  所以說,遇到事情,是不是應先冷靜,理性分析最糟狀況,再想法爭取時間,往好的方向發展,總好過意氣用事,人們常說「緩則圓」,不正是此理?

  蘇護既然決定將女兒妲己獻給紂王,便叫來蘇全忠守國,自己帶著女兒前往朝歌。

  走了幾日,快到朝歌時,在一處驛館停歇。

  這驛館的人告訴蘇護:「將軍,您要在此歇息?」

  蘇護道:「正是,不然這驛館作何?」

  驛館的人又說:「並非如此,只因這驛館近來傳說有妖怪,許多人都不願住在此處。我特意提醒您。」

  蘇護說:「你身為驛館管理員,有妖怪不處理,卻叫我不住,那我住哪?況且,我根本不信妖怪之說,不必理會,去把驛館打掃乾淨,我今日就住這。」

  驛館人員見已告知,他不聽,也只得照辦。

  到了晚上,蘇護心裡還是擔憂,或許不是妖怪,而是有其他蹊蹺。

  於是,他在房裡看書,直至三更。突然一陣冷風吹來,油燈忽明忽滅。

  蘇護心想不妙,正想著,後面傳來大喊:「妖怪來了,妖怪來了!」

  蘇護急忙提劍,拿著油燈沖向女兒房間。突然一陣風將油燈吹滅,四周漆黑,他忙叫人快來點燈。

  一會有人來點著油燈,蘇護拿著燈去看女兒。此時女兒睡眼惺忪地起身問:「爹爹,何事?」

  蘇護說:「方才說有妖怪,怕嚇到你。」

  蘇妲己說:「我聽到呼喊,還未聽清,爹爹就拿著燈進來了。」

  蘇護見女兒無事,便覺安心。

  可他萬萬沒想到,就在這燈滅燈亮之間,眼前的女兒已不是他的女兒。就在燈暗之時,九尾狐狸精衝進,吸走蘇妲己的魂魄,自己鑽進了蘇妲己的身體。此時,蘇護眼前的女兒已成了九尾狐狸精。

  到了朝歌,蘇護親自上殿向紂王請罪。

  紂王余怒未消,看著蘇護不屑地說:「你不是說永不朝商嗎?如今來此作甚?」

  這時,宰相商容說道:「大王,不可如此說。此事交由兩鎮諸侯,西伯侯與北伯侯處理。如今西伯侯已勸降他,若大王不接受蘇護投降,便是大王與西伯侯失信於天下。大王還是接受他的道歉吧。」

  紂王正在氣頭上,這時費仲對紂王說:「大王,先讓他把女兒叫上來,聽聞他女兒貌美,若真如此,咱們就赦免他的罪。若送來的是個醜八怪,就說他欺君,再殺了他也不遲。」

  紂王一聽,覺得有理,便讓蘇護將女兒蘇妲己叫上殿來。

  蘇妲己進殿跪下,說道:「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叫,把紂王的魂都勾走了。

  紂王一看,天哪,竟有如此貌美的女子,高興地說:「來來來,先帶她去後面的壽仙宮。」

  人一帶走,紂王便說:「退朝。」

  連蘇護是否有罪都未提及,眾大臣都傻了眼。

  這大王也太誇張,見了女子,連退朝都不說,便匆匆離去。

  眾人只得搖頭嘆氣,不過事後打聽,大王已赦免蘇護之罪。

  你瞧這費仲多壞,先是設計讓蘇護獻女,等蘇護真帶女兒來,又跟紂王說蘇護可能沒帶真女兒,只為甩鍋,免得紂王發現蘇妲己不美時怪罪自己。這人實在太壞。

  紂王納妲己為妃後,數月不上朝。

  大臣們忍無可忍,一日在殿外鼓譟,懇請紂王上朝。

  紂王無奈,只得上朝。

  一到朝堂,看到桌上公文堆積如山,大臣們紛紛奏事,紂王邊聽邊打哈欠,無心處理。

  就在此時,外面傳報,終南山修行的道士雲中子求見。

  紂王一聽,如獲大赦,趕忙讓人請進來。

  雲中子進來後,紂王問:「先生有何見教?」

  雲中子說:「我在終南山修道時,見朝歌妖氣衝天,特來協助大王除妖。」

  紂王說:「我宮中竟有妖氣?如何處置?」

  雲中子說:「不難,我這把木劍,您掛在宮中,不久妖氣自除。」

  紂王說:「原來如此簡單。」

  紂王又問了雲中子一些求道之事。

  過了一會,紂王說:「今日談話至此,送雲中子先生回去。天色已晚,退朝。」

  說完,紂王溜回後宮。

  可一回去,就見妲己昏倒。

  紂王忙問怎麼回事,早上還好好的,怎就突然昏倒?

  旁人說,因大王讓人將劍掛於後宮,劍一掛,妲己就昏了。

  紂王一聽,忙讓人取下木劍。

  劍一取下,妲己慢慢甦醒。

  妲己說:「不知為何,這劍一掛,我就渾身不適。」

  紂王便將早上遇見雲中子之事告知,妲己說:「這雲中子莫不是妖道,故意要害我性命。」

  紂王一聽,覺得有理:「妖道,我未查明,差點聽信他的話害了你,來人,將這劍拿去燒了。」

  這劍雖施過法,可畢竟是木頭所制,被火一燒,法力盡失。

  後來,雲中子在終南山見朝歌妖氣再次沖天,掐指一算,知曉劍已被燒,只得嘆道:「罷了罷了,此乃命數。」

  一日,觀測星象的大臣杜元銑對紂王說:「大王,前陣子有道士說朝歌有妖氣,我觀星象,確有妖氣入朝歌。」

  紂王一聽,大罵杜元銑:「上次那妖道差點害了我的美人,如今你又提什麼妖氣,何意?」

  妲己在旁說:「說不定,杜元銑與雲中子是一夥,目的是禍亂大王。您若信了這妖怪之說,他們就能藉此控制您,迷亂天下。」

  紂王一聽,怒不可遏:「可惡,來人,將杜元銑拖下去斬了。」

  商容趕忙出來說:「大王不可,杜元銑向來是忠臣,未犯大錯,為何殺他?」

  紂王生氣地說:「妖言惑眾,擾亂民心,此罪還不大?商容,你若再多言,與他同罪。」

  命人將杜元銑拖出去斬首。

  左右士兵將杜元銑拖出時,恰遇大臣梅伯。

  梅伯問杜元銑所犯何事,杜元銑將經過告知。

  梅伯讓士兵暫且停下,他要進宮阻止紂王這離譜的行為。

  梅伯進宮,見到紂王,質問:「杜元銑所犯何罪,要殺頭?」

  紂王說:「我已說過,不想再說,誰為他說話,便是同罪。」

  梅伯說:「大王如此,還有誰敢與您進言?」

  紂王說:「別囉嗦,我已決定。」

  梅伯一怒,指責紂王:「您濫殺臣子,與昏君何異?」

  紂王說:「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罵我是昏君。」

  梅伯說:「您就是!」

  旁邊的妲己對紂王說:「大王,您好像管不住臣子,人人都敢指責您。」

  紂王越聽越氣,說:「這梅伯與杜元銑同罪,一起拉出去殺了。」

  梅伯說:「我不怕死,怕的是您這昏君斷送成湯幾百年基業,快快回頭吧。」

  紂王說:「我的天下不用你管,來人,把梅伯拖出去。」

  這時,妲己對紂王說:「大王,我有一法,先別殺梅伯,將他關起來。」

  紂王依言,讓人將梅伯關起來。

  另一方面,紂王催促手下殺了杜元銑。

  商容跪地對紂王說:「大王,杜元銑與梅伯,三代為官,皆是忠臣,懇請大王網開一面,饒他們性命。」

  紂王大怒,對商容說:「商容,我已說過,誰為他們說話,就是同罪。念你是丞相,年事已高,不殺你,但從今往後,你不必在此為官,回去吧。」

  於是,紂王罷黜了商容。

  妲己到底想了什麼法子,讓大臣們不敢直言勸諫紂王?

  她讓紂王製造一根銅柱,在柱中用炭火將其燒熱,把不聽話的大臣直接放在銅柱上燒烤,這便是有名的酷刑「炮烙」。

  紂王一聽,覺得有趣,命人趕緊製造。

  製造好的當天,就讓梅伯帶上殿來。

  紂王問梅伯:「梅伯,可知這是何物?」

  梅伯說:「不知,只知您這昏君濫殺大臣,將斷送成湯基業。」

  紂王憤怒地說:「這是專為你打造的炮烙,你來試試。」

  於是,命人脫去梅伯衣服,將他貼在燒紅的柱子上。

  梅伯慘叫一聲,被燒成焦炭。

  大臣們面面相覷。

  退朝後,紂王開心地對妲己說:「妙極,妙極。你看大臣們個個面如白紙,往後殿上再無人敢囉嗦。這炮烙之刑,真是太棒。」

  此後,紂王與妲己夜夜笙歌,不再上朝。

  紂王濫殺大臣的消息傳到姜王后耳中。

  王后一聽,天哪,大王怎變得如此誇張,必須好好規勸。

  一日深夜,姜王后聽到紂王在壽仙宮彈琴作樂,飲酒高歌,實在看不下去,便去找紂王。

  見到紂王,沒想到紂王先開口:「王后,你也來了,來來來,一起唱歌喝酒。」

  姜王后表情嚴肅地說:「大王,您是一國之君,當以國事為重,怎能天天飲酒作樂?」

  她轉頭看向妲己,說:「你這彈琴作樂,是想陷害大王嗎?」

  紂王打斷姜王后的話:「你要說的,我都知道,下去吧。」

  姜王后就這樣被紂王趕走。

  接著,紂王與妲己繼續唱歌。

  這時,妲己跪下,哭著對紂王說:「我不敢了。王后說這彈琴歌聲是陷害大王,我再也不敢彈琴唱歌了。」

  紂王一聽,生氣地說:「你要清楚,是我為王,我讓你彈琴唱歌,不必理會她。」

  妲己心中想著,姜王后在旁總是礙事,得想法除掉她。

  回去後,她與身邊人商量,卻想不出好法子。

  這時,身邊人告訴妲己,可以找費仲問問。

  妲己覺得有理,傳費仲進宮。

  費仲一來,妲己直接說:「我要殺了姜王后,你明白了嗎?」

  費仲說好,回去想。

  回去的路上,費仲心中暗叫不妙,天哪,怎會遇上這種事?這妲己要殺王后,可王后是東伯侯姜桓楚的女兒,到時王后沒殺成,引得東伯侯造反,自己和妲己恐怕都要人頭落地。

  但又不能得罪妲己,這可如何是好?

  正煩惱時,一個年輕人走來。

  費仲問:「你是誰?我怎從未見過?」

  這人說:「我叫姜環,是您救了我,才來到府上。怎麼了?」

  費仲一聽他叫姜環,心生一計,對姜環說:「我有事請你幫忙,你可願意?」

  姜環說:「當然願意,您一直照顧我,我正想如何報答。」

  費仲將姜環叫到身邊,小聲說了一番,然後告訴姜環:「此事照辦,事成你我富貴,不成咱倆都得人頭落地,清楚了嗎?」

  姜環說:「知道了。」

  這費仲到底想了什麼毒計陷害姜王后?姜王后又會坐以待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