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你不知道？！

  星海無垠，光河搖曳。

  第二次觀察鏡子。

  名為鴻鈞的老道士，修復大道傷勢後，再一次聚齊了所有強者。

  這一次，鏡子上空足足有成千上萬名來自頂級勢力的生靈。

  吸取上一次教訓，他們攜帶了龐大的能量，以供給鏡子的吸收。

  甚至要干涉過去。

  老道士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他很強大，是上萬個紀元的第一，否則也沒資格去感知過去發生的事。

  「諸位，此次，除了獲得更多白衣男子的信息外，還要設法插手過去的運轉。」

  他平靜地環顧眾人，聲音堅定道：

  「鏡子裡的那男子，還有鹿妖，都察覺到了我們的視線，說明我等的努力，定然會讓過去發生變化，否則他們絕對察覺不到我們。」

  有縱貫數萬里的藤蔓發聲：

  「老前輩，都聽你的。」

  或許有人覺得老道士是罪魁禍首，但如今也只得加入。

  因為這麼多年過去，他們發現鏡子正在擴大。

  其觸碰到的任何事物，都會被否定。

  若放任不管，無盡宇宙剩下的世界，會走向終極死亡。

  如今只有一個方法，便是插手過去，讓無盡宇宙順利誕生。

  老道士頷首，「事不宜遲，開始吧。」

  說罷，他運轉令無垠太虛都顫抖的力量，化為磅礴的光柱，猛地砸向了鏡子！

  「轟——」

  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隆聲響起，一條金線自鏡子內飛出，牢牢拴住了他的手腕。

  眾人毫不猶豫，一個接一個的開始注入能量。

  整座宇宙都因他們的手段瀕臨崩潰，若非已經被加固過，早已化為虛無。

  只見鏡子裡那座龐大的宇宙愈發清晰，畫面開始切換。

  清晰的聲音頓時在眾人耳邊炸響：

  「吾名黎蘆！今日承天命！行天誅！」

  不再是那個白衣男子，變成了另一個年輕人。

  但眾人因為金線的聯繫，幾乎瞬間確認了眼中手持雙劍的青年，便是那白衣男子，只不過換了個模樣。

  卻見排山倒海的劍氣爆發，黎蘆殺入了一顆古星辰。

  「這威勢……此子不凡。」

  有人讚嘆。

  能量的注入還得持續，他們看到的有些不真切，時而還會模糊一下。

  老道士瞥了說話之人一眼，說道：

  「此子？若貧道沒猜錯，他便是無盡宇宙的締造者。」

  有了經驗，眾人在注入能量的同時也能閒談起來。

  有人問道：

  「老前輩，過去的人和我們比，孰強孰弱？」

  老道士剛要說話。

  畫面里的趙公明出手了。

  二十四顆定海神珠猶如大日暴起，將紫薇星牢牢鎮壓。

  那激盪寰宇的力量，令不少人收聲。

  倒不是不如，在場大多數人，都擁有輕易毀掉一座宇宙的力量。

  但隨便出現一個人，便能與他們相比，那麼能夠決定無盡宇宙誕生的事件，他們當真有能力插手？

  片刻，老道士笑道：

  「貧道出生時，宇宙間僅有兩種修行體系，修仙與失傳的祭祀之道，這才過了上萬次前進，小小的一方宇宙便成為了無盡宇宙，修行體系多如繁星。無盡宇宙的締造者，不會令我等失望。」

  這麼說，眾人才稍稍寬慰了些。

  既然無盡宇宙能誕生，即便是虛假的，也代表生機存在。

  至於裡面出手的黑臉男人很強……

  在老道士面前，不過爾爾。

  忽然，詭異的現象發生。

  卻見鏡子擴張的速度開始加快。

  曾經肉眼難以觀察的擴張速度，剎那間狂奔了起來！

  鏡子中的畫面，成為了雷海。

  老道士瞳孔緊縮。

  他看到雷海中，一個與他極其相似，由雷霆組成的身影，看向他認為的無盡宇宙「締造者」說道：

  「小友這柄劍打磨的速度，似乎有些快了。」

  天聲咆哮！

  「轟——轟——轟——」

  漆黑神雷化為毒蛇，朝著名為黎蘆的年輕人劈去！

  「不好！」

  老道士當下管不了雷霆人影為何長得像自己，他發現神雷劈向締造者時，鏡子擴張的速度更快了！

  「諸位，將能量集中在一點！」

  他大喝一聲，加大了能量的聚集速度。

  隨後眾人齊心協力，將能量全部集中。

  剎那間，原本對他們來說是極大威脅的鏡子，仿佛變成了他們的幫手。

  恐怖的能量，使得老道士一個恍惚間宛如穿過了鏡子去往了過去。

  他來到了雷海上空，成為眾人意志的主導者。

  他看著雷海，莫名的熟悉之感，讓他眨眼間便解析了雷海的構造。

  隨後立刻看向雷海九處薄弱點。

  「快！破壞這些地方！」

  察覺到正在脫離過去，老道士再也維持不住平靜，幾乎聲嘶力竭地喊出聲。

  締造者沒有令他們失望，瞬間察覺到了目光。

  劍氣縱橫。

  清脆的碎裂聲響徹。

  眾人的視線無法持續待在過去，被迫收回。

  老道士臨走前，聽到那與自己相似的聲音詫異道：

  「對天道的手段如此了解，是齊瓊樓教你的？」

  回到鏡子上空。

  雷海崩潰。

  鏡子的擴張停止。

  眾人齊刷刷鬆了口氣。

  能量耗盡，金線一根根崩斷，畫面又變回了宇宙。

  感到虛弱的老道士，深吸一口氣道：

  「各位，回去繼續準備能量吧。」

  …

  過去。

  至高大劫，人間。

  白藥閉上眼，額前已經感受到銅刀的冰冷，死亡的鬼手纏繞四肢，要將他拖入冰冷的黑暗。

  就在這時，只聽「嗖」的一聲！

  「咣當——」

  白藥睜眼，銅刀被一支鋒利的靈箭彈飛。

  敵人的手腕被難以形容的巨大力道震得通紅，骨頭都裂開了，跌跌撞撞地抱著手哀嚎起來。

  白藥緩緩轉過頭，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時，微微嘆了口氣：

  「燭枝，你也卷進來了嗎？」

  「大祝……」

  銀燭枝手中的光芒漸漸熄滅，修為被封印的她強行動用術法，給身體帶來了極大的負擔。

  她熱淚盈眶，腳步虛浮地走來，一把抱住了白藥：

  「好久不見。」

  白藥見狀，也心軟了下來。

  如果是其他人。

  他大概早就破口大罵打擾自己的好事了。

  「金童，先帶我們走。」

  他對隱去身形的金童說道。

  眼中的景物一模糊。

  三人出現在了雲層之上。

  金童絮絮叨叨起來：

  「大祝啊大祝，伱的命不是命啊，要是你死了，我該去做什麼啊……」

  白藥沒有搭理她，捧起銀燭枝的臉，問道：

  「你也在人間？怎麼找到我的？」

  銀燭枝眼角掛淚，「大祝，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洪荒宇宙一下子打開了，劫氣席捲了我跟女媧娘娘。之後我便出現在了人間，原本都打聽到你的消息了，去了亳都卻沒找到……又得知東夷叛亂，想著你喜歡祭祀，就跑來戰場找你。沒想到在大商軍隊一無所獲，在東夷軍隊就找到你了。」

  她說著，傻呵呵笑了起來。

  白藥頓時明了，人道插手至高大劫，恐怕是將億萬時空都拖入了大劫中。

  女媧避不開，銀燭枝自然也避不開。

  她扯開白藥的手，笑容一收，有些生氣道：

  「大祝！你怎麼不躲啊！剛才那刀子都砍刀你腦門上了！」

  還是那句話，換做別人，白藥根本懶得解釋。

  但面對銀燭枝，他還是耐心道：

  「大祝有自己的計劃，不必擔心，我不會真的死了，只要讓我置身死地，我便能找到完全勝利的線索。」

  關於大混沌輪迴之事，他沒有透露太多。

  金童有些不滿嘟囔道：

  「至於這麼區別對待？使喚我跟使喚奴隸似的，跟她你還細聲細氣上了……」

  白藥轉頭：

  「你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金童馬上堆出笑容：

  「嘿嘿，這不是看你們這麼多年重新相聚感人嘛，我都要哭了。」

  「最好是，」白藥收回視線，仿佛變了一個人般對銀燭枝繼續道：

  「接下來，大祝要去找死，你千萬千萬不要救我。」

  銀燭枝咬了咬嘴唇，低頭道：

  「嗯。」

  白藥見安撫好了，對金童發號施令道：

  「把我送到叛軍的大營。」

  「得嘞大祝。」

  金童心念一動，單手豎指。

  白藥消失。

  …

  叛軍大帳。

  「哼！商族欺人太甚！隨便推個人出來！便想要我們聽話！」

  一個身披獸皮的壯漢，坐在高位上猛拍桌子：

  「暴夏是我們一起推翻的！憑什麼他們能當王族！論功勞！當年攻入夏都的軍隊，大半都是東夷人！」

  下方的部落首領們紛紛附和道：

  「是啊！成湯也不過是聯合了我們！現在他的子孫居然想拆散我們的部落！奴隸我們的族人！」

  「還敢說我們造反！天下本來就是我們的！」

  「這一次不僅要殺了太甲！還要攻入亳都！殺了伊尹和商族大祝！」

  氣氛火熱，眾人恨不得現在就開始總攻，各個拔刀在空中揮舞起來。

  忽然，人人噤聲。

  大帳中間的空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老頭。

  認知被扭曲，他們看不到白藥真實的相貌。

  白藥瞥了眼身前烤得外焦里嫩的野狼，環顧眾人道：

  「我還以為你們只吃人呢。」

  坐在主位上的蠻夷終於清醒過來，他嚇得臉色蒼白，指著白藥顫抖道：

  「巫……巫術！」

  他們無法理解術法的存在，即便鳴條之戰的背後有修行者參與，明面上也沒有多麼驚天動地的術法。

  唯有連通天地的巫，才能施展這種神跡。

  白藥心想，應該給金童說清楚把自己送到隱秘點的地方。

  現在這麼張揚，在場的都害怕他了。

  但已經到了這裡，便沒有其他路可走。

  「我是商族大祝。」

  白藥一字一句道：

  「爾等叛賊，膽敢聚兵反叛，各個該死。」

  聽到商族大祝，眾人愣住。

  他們無法相信，那個成天與商族天神打交道的老頭居然會出現在東夷。

  不是說商族大祝不管國事嗎？

  叛軍首領腦袋要靈活些，他一瞬間警覺起來。

  商族大祝都到了這裡。

  太甲的軍隊豈不是就在外面？！

  被包圍了！

  怎麼會這麼快！

  一時間，叛軍首領仿佛被抽乾了精氣神，無力地癱坐在位置上。

  眾人頓時慌亂。

  「快跑！」

  「商族打過來了！」

  諸位部落首領拔腿便跑。

  白藥雙手攏袖，靜靜等待。

  良久。

  叛軍首領沒聽到廝殺聲，漸漸回過神。

  發現屬下都跑了。

  他壯起膽子，質問白藥：

  「就只有你來了？」

  白藥點了點頭，「你們就這麼點膽子，難怪最後會失敗。」

  大商六百年，東夷叛亂經久不衰。

  就算到了帝辛時代，黃飛虎也在東方立下了兩百多場戰功，可見當地百姓創業精神之高漲。

  不過，從未成功過。

  「哼！我們絕不會失敗！」

  叛軍首領想握緊刀子，可手腳卻沒什麼力氣，只得聲嘶力竭道。

  白藥微微搖頭，笑了笑：

  「你不僅得死，你的族人我也不會放過。

  全部獻祭給大商天神，一個也不會剩下。」

  戰敗，往往意味著族人要成為奴隸。

  叛軍首領臉色蒼白，沒想到失敗後連奴隸都當不成。

  「你敢！」

  他咬牙切齒，氣得發抖。

  白藥保持著雲淡風輕的表情，緩緩思考道：

  「該怎麼獻祭呢……男人剝皮拆骨，女人小孩全部砍掉腦袋烹煮，身體剁成碎肉。對了，我會最後一個獻祭你，讓你親眼看到族人慘叫著死去……」

  簡單的幾句話，卻如同魔咒般在叛軍首領腦海中迴蕩。

  那些祭祀的場面，活靈活現的在腦海湧出，族人們痛苦的哀嚎震耳欲聾。

  他雙目通紅，心臟猛跳。

  「我先殺了你！！！」

  他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握緊了刀刃，大吼大叫地朝著白藥砍來！

  白藥見引誘成功了，嘴角揚起，等待死亡。

  「嗡——」

  在原始習性還未褪去的時代，想要當叛軍的首領，自然武力上要非常頂尖。

  那銅刀反射營帳內的火光，帶著尖銳的鳴嘯，直衝白藥的脖頸。

  「轟隆——」

  外界的天空，炸響雷聲。

  雲端的金童和銀燭枝，只看到叛軍大營的大帳上空，巨大的漩渦湧起。

  一種從未出現在億萬時空的力量，正艱難地從漩渦中心擠壓而出。

  大帳內，白藥終於察覺到了目光。

  更清晰了，他甚至能感受到更多的情緒。

  焦急，詫異。

  仿佛再問他為什麼要自殺。

  「轟隆——」

  雷霆從天而降！將整個大帳劈成了粉碎！

  叛軍首領當場湮滅。

  離天雷僅有一臂距離的白藥毫髮無傷。

  他連忙對目光大喊道：

  「如果是來幫我的！就告訴我！該怎麼打破大混沌的輪迴！前往真正的未來！」

  目光齊齊停滯。

  而後白藥聽到了許多人異口同聲的驚叫聲：

  「你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