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聞仲的話,金鑾殿中針落可聞,陷入了詭異的寂靜。閱讀
嘖!
胡雷牙花嘬的都有些疼了!
他是想過將梅伯罵退,甚至吐血也不在話下。
可他沒想到,自己才使出五成功力……另外五成,那是不能在金鑾殿上說的。
即使這樣,梅伯居然能氣炸了肺?
這下有些棘手了啊!
坐在龍椅上的帝辛,此時也已經懵逼了!
就算胡雷智計百出,他也沒想到能做到這個地步!
頭一次聽說,不對,是親眼見證!
活活將人罵死啊!
他眼神複雜的看著胡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群臣各個面色古怪,也都神色複雜的看著胡雷。
實在也是太誇張了些,竟然將上大夫梅伯……給罵死了?
雖然他們覺得胡雷言辭犀利,所說的也有些過分,但也不至於被氣死吧?
比干則怒氣勃發,他最為感同身受!
梅伯不僅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還是他的小弟!
胡雷雖然看起來句句都是罵梅伯,但又何嘗又不是罵他?
幾乎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戳他的脊梁骨一般難受!
尤其是還涉及他爹!
他在一旁聽著都差點氣吐血,何況是被眾人圍觀的梅伯?
此時他憤然出列,先對帝辛施禮後怒吼一聲:「來人啊!給我將這呼嘯殿前的狂悖之徒拿下!」
左右的殿前武士們對視了一下,卻誰都沒動。
他們也不傻,都知道胡雷是帝辛的心腹。
雖然比干也是皇叔,但這金鑾殿上還是要聽陛下的啊!
「王叔暫且息怒,此事還有待商榷!」
帝辛此時反應過來,說著朝兩邊招呼道:「先將梅伯抬下去!」
侍衛們連忙上前將梅伯的屍體抬走,自然會有人通知他的家屬。
比干咬牙切齒,恨不得將胡雷活剝了!
但帝辛說話,他也不得不等。
侍衛下去之後,他喘息了幾下,再次高擎牙笏,深伏於殿前。
「陛下,此子呼嘯朝堂,將梅伯活活氣死,當以死罪論處!」
隨著比乾的話,頓時文臣中有數人出列,異口同聲道:「請陛下降罪胡雷!」
這些都是皇族近枝,包括微子啟、微子衍都在其中。
帝辛頓感棘手,一時間躊躇著沒有回應。
其他朝臣事不關己,全都一副吃瓜模樣。
王府舊臣想要上前幫忙,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畢竟,人就死在他們面前,想反駁都反駁不了!
胡雷雖然也有些尷尬,但他知道,此時不能坐以待斃。
他略一沉吟,就立刻上前施禮。
「陛下,臣確實沒想到,德高望重的梅伯,氣量會如此狹小!此事臣確實有錯,還請陛下責罰!」
雖然是在請罪,但卻有些陰陽怪氣。
這一番話簡直點燃了炸藥桶!
一眾皇親全都怒目而視,其中一人吼道:「豎子咆哮朝堂,還推說梅伯氣量?」
「就是!請陛下立刻處死此人!」
「如此狂悖之徒,豈不知死者為大?」
「無恥小人,還敢在此猖狂!」
「……」
這些人一時間辱罵不停,卻不知正中胡雷下懷。
他立刻笑吟吟的拱手,道:「請陛下明鑑,這些人也在衝著臣嘶吼,但臣卻不與他們一般見識,更不會被氣死,請陛下不要治他們咆哮朝堂的罪過!」
「你!」
這次連比干都忍不住了,道:「死者已矣!梅伯的屍身才涼,你就再次出言不遜,朝堂怎麼容得下你這小人!」
胡雷自然是有意陰陽怪氣,為的就是想引比干和他辯駁。
只有如此,才有可能找到機會,不然即使帝辛偏向他,也不好不做處理。
他朝比干施禮道:「敢問老大人,我和梅伯所言,哪句說得不對?還請指教!」
「你!」
比干剛要怒斥,卻意識到胡雷的小心思,當即收斂怒容。
他不理胡雷,轉而繼續對帝辛發難,道:「請陛下治他之罪!否則難安皇族之心!」
那些皇族各個瞪著胡雷,也跟著附和道:「請陛下治他之罪!」
這些老傢伙,各個老奸巨猾!
剛剛梅伯幾次不鑽他的套,這比干更是連盛怒都能忍下!
小計策沒有得逞,胡雷一時也有些無奈。
此時帝辛沉吟半晌,只能開口道:「擢梅伯之子領梅地,梅伯加太傅,以三公之禮葬之!」
這是給予梅伯死後的哀榮,算是對他的補償。
但這哪能讓皇親們滿意?
比干躬身不起,再次道:「請陛下治他之罪!否則難安皇族之心!」
那些皇族也是一樣,全都高擎牙笏,異口同聲:「請陛下治他之罪!」
「啟奏陛下!」
此時尤渾忍不住第一個上前幫腔,道:「雖胡雷有咆哮朝堂的不敬之罪,但梅伯亦是自己氣量狹小,陛下賜其哀榮已極,亦是仁至義盡!」
他一張嘴就是不敬之罪,若是定為不敬,那就可大可小,全由帝辛自己把握。
比干自然知道他的居心,斜睨他一眼,道:「你是什麼出身,也配多嘴皇家之事?」
一句話就讓尤渾深感無力!
尤渾奴隸出身,一直就被朝臣瞧不起,此時比干就是在揭他麵皮。
可比干所說也不能算錯,畢竟梅伯和他都是皇族,尤渾哪裡有什麼發言權?
「啟奏陛下!」
費仲算是皇親之列,此時也出言幫腔,道:「此事因梅伯攻訐而起,胡雷只是上前自辯,最終自是有陛下定奪,梅伯辯不過而氣死,豈能怪在別人身上?」
比干又斜睨一眼,道:「太后族裔亦不該管皇族之事!」
他抓住出身問題,誰來就頂誰!
除非帝辛出面,不然誰也說不上話!
胡雷知道此事若不過去,怕是沒完沒了。
他也不怕被論罪,當即再次上前,道:「此事臣確實有錯,請陛下降罪吧!」
帝辛自然不會給胡雷輕易定罪,而且看現在情勢,也不是「罰酒三杯」就能糊弄過去的。
沉吟了半晌,他豁然聯想到他們昨晚商議的計劃!
「朕自登極以來,立志要做一個賞罰分明之君!」
這就是他們昨天商定的台詞!
胡雷聽到之後,就是一愣,隨後心中暗贊帝辛聰明。
本來是要在姬昌之事使用的台詞,現在說出,正好作為鋪墊!
帝辛繼續道:「胡雷先有功於國,當賞,又出言不遜,咆哮朝堂,要罰,賞擢胡雷上大夫之職,罰謫胡雷為中諫大夫,在御前聽令!」
這一賞一罰之間,胡雷就和費仲、尤渾他們是一樣的官職了。
胡雷本也不在乎這些,此時就想要儘快了結此事。
他立刻上前謝恩:「多謝陛下恩典!」
「等一下!」
比干哪裡肯讓此事輕易過去?
他第三次道:「請陛下治他之罪!否則難安皇族之心!」
這一次,其他皇族都有些猶豫了。
正所謂:再一再二,不能再三!
帝辛畢竟是大商之主,若是再來一次,就有逼迫的嫌疑。
正當他們猶豫是否繼續,帝辛直接問道:「皇叔這是何意,可是對朕不滿?」
他眼睛微眯,露出危險之色。
「朕自問,有功則賞,有過則罰,還算賞罰分明,不知道皇叔為何還要反對?」
表面上帝辛是在發怒,心中卻是歡欣不已。
連續鋪墊已經完成,就等一會處置姬昌了!
比干不卑不亢,回道:「陛下所言差矣!比干豈敢對陛下不滿,只是胡雷將梅伯逼死,卻只是降了一個還未封的官,似乎有些……」
他沒往下說,但任誰都明白他的意思。
本來說給胡雷上大夫之事也沒定下來,如今拿一個沒定下來的官降職,誰能不懂?
原本比干做好了繼續的準備,可沒想到帝辛卻點點頭。
「皇叔此言有理,那就貶謫胡雷為下大夫,如何?」
帝辛連讓兩次,這一下比干一肚子話都憋了回去。
他實在是不好說什麼了!
「多謝陛下為梅伯主持公道!」
比干不陰不陽的獻上一句,帶著一群悻悻的皇親,回了他們的位置。
這時武將一排的排頭之人忽然出列,道:「啟奏陛下,既然胡雷立下的是軍功,不如就在軍中聽命,可為上將軍,陛下覺得如何?」
軍中之事,皇親是插手不了的。
聽到此人之言對面皇親都怒目而視,只有比乾眼神微眯,似乎明白了什麼。
雖然知道胡雷不在乎官職,但帝辛還是覺得官職太低,有些對不起胡雷。
聽聞此人的話,帝辛也是一喜。
到底是自家人,這個大舅子還是不錯的嘛!
武將之首,自然就是鎮國武成王黃飛虎!
帝辛剛要說話,胡雷卻連忙上前打斷。
「多謝武成王美意,不過在下無意軍中,否則就在左軍大營效命了!」
這話是在提醒帝辛,胡家和黃家不對付,可別上了當!
黃飛虎看似在為胡雷說話,可實際上,軍中可不比朝堂!
在軍中有軍法,甚至獨立於國家法度。
若是胡雷去了左軍大營之外的軍中,黃飛虎有一百種辦法置他於不利!
就算不弄死他,也有無數辦法將他壓得抬不起頭!
帝辛卻不知兩人齷齪,還覺得自己這個大舅子在幫自己!
但聽到胡雷的話,他立刻警醒,也明白了黃飛虎似乎別有用心。
帝辛這才想起,自己想要獨攬大權,還有很多攔路虎!
其中一個,就是這頭黃飛虎!
他爹帝乙是個政治手腕極高君主,但卻也留下了不少隱患。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可這兩件事,都不在帝辛手中。
大商王室,尤其是比干,掌握著祭祀大權。
平民百姓對此最為忌憚,不敢有絲毫觸怒!
而兵權上,黃家尾大不掉,親朋故舊占了半數。
包括之前胡雷用過的魔家四將,那都算是黃家一系的人!
今天,這兩撥人都已經上前挑戰他的權威,看來自己想要徹底掌權,還是要儘快搞掉他們!
此外,伯侯之中,西伯侯這次若是用推恩令拿下,下一個就是東伯侯!
東魯那邊還未完全歸附,姜桓楚與東夷餘孽勾勾搭搭,十分曖昧。
即使他女兒已經是大商王后,他還是和自己作對,想要力保姬昌。
帝辛眼神微眯,露出一絲危險。
看著這個原本桀驁的大舅子,自從繼承了武成王之後,一改桀驁之色,四處與人為善。
沒想到,今日竟然對自己露出獠牙!
沒錯,在帝辛看來,對付胡雷就是在針對自己。
黃飛虎感覺到帝辛的眼神,不由有些發毛。
「真是可惜了呀!還想為大商填一員虎將,不想你竟無心投軍。」
黃飛虎故作鎮定的搖了搖頭,回到自己的位置。
只短短一會兒,他後背已經見汗。
看來自己剛剛還是孟浪了,似乎因小失大,為了對付一個胡雷,得罪了帝辛。
黃飛虎沉吟著,是不是該修復一下和帝辛的關係。
想了半晌,最後決定還是要回去問問父親。
「既然如此,那就定下吧!胡雷任下大夫之職,在御前聽用!」
帝辛揮了揮手,算是將此事定下。
胡雷連忙上前謝恩,道:「謝陛下賜官!」
還是那句話,他不在乎官職。
別說是氣死梅伯,被降為下大夫,就算是他是布衣也一樣出入宮闈。
這一次沒人打斷,終於算是將此事了結。
就在胡雷回到文臣末尾之後,一直未動的首相商容出列。
他到玉階之前,不急不緩的道:「啟奏陛下,梅伯也是因西伯侯之事而死,還請陛下儘快下旨申斥西伯侯,讓他回周地思過,不要在拖下去了。」
他此時提出姬昌之事,就是想借梅伯之事,也讓帝辛妥協。
但剛剛比干做得太過,有逼迫之嫌,所以商容在等,他在等此事落定。
殿中眾人聞言,都屏息凝神,一個個耳朵豎起。
他們都知道開胃菜結束,正餐來了!
「朕剛剛說了,朕想要做賞罰分明之君!既然之前諸位都說西伯侯素有賢名,那朕如何能下旨申斥?不僅不該申斥……」
帝辛等候已久,剛剛鋪墊終於用上了!
只見他嘴角微微一動,似乎笑了一下。
隨後又馬上收斂,恢復了息怒不行於色的君王之態。
「……還應該先褒獎其賢才是!」
一時間,金鑾殿再次一靜,針落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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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想法,從今天開始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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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餘力,也有可能是5000-8000字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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