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袍,端正地坐下:「那就來一杯茶吧。」
「好,客,人,茶,好茶。」
姜子牙往櫃檯處掃了一眼,鄧嬋玉在茶樓內留下了一塊拳頭大小的梧桐木,往日有客人上門的時候,她就會分出一絲神識來招待。
這幾天她都在驪山閉關,女媧降下的清氣就相當於一條直達媧皇宮的通道,鄧嬋玉看似是在驪山,實際等於是在三十三重天的媧皇宮內修行,這個關鍵時刻,不可能把神識降到茶樓這邊來。
姜子牙看了兩眼,並沒有遇到上次聊天的老哥,也沒多想,人家可能不在呢,也談不上怠慢什麼的。
金大升給他端來一杯茶,別說,玉泰茶樓的涼茶經過這段時間妲己的改良,口感已經比陳塘關的時候好了不少,姜子牙細細品味,一時間就覺得心曠神怡,恍惚間,好像把自己的人生又重新走了一遍。
人逢喜事精神爽,原本只是想喝一杯就走,現在茶水回味無窮,他就多喝了兩杯。
突然,茶樓的大門被猛地踹開,一個凶神惡煞的道人邁步走了進來。
「妲己何在?叫她出來見某!」
來人正是呂嶽的二弟子李奇。
李奇一愣,這是啥東西?
她的仙人之境已經徹底穩固,按照【驪山老母玄妙真經】的法門,把法力遊走全身七十二個周天,不留一絲破綻,成無漏之體,這個狀態下,除非她心性大變,正常來說,是不會再有魔氣入體了。
金大升的智力堪憂,不知道這是惡客,還用招待普通客人的那一套說辭。
她爹,九十多歲的馬員外不得不對宋異人賠禮道歉,願意退還彩禮,宋異人氣得拂袖而去。
他發現金大升不是實體,仔細一辨識,就發現了金大升真靈當中的那塊牛黃。
呂嶽派大弟子周信去重鑄昏迷劍,派二弟子李奇出來調查三弟子朱天麟的死因。
她是爲自己難過。
馬氏那邊也難過得不行。
驪山的青色光柱之下,鄧嬋玉突然睜開雙眼。
之前一直是鳳凰分身突破帶動本體突破,這次順序反了過來,她成仙后,就把法力往鳳凰分身那邊傳輸,讓分身進入完整的【成鳥】階段。
這個道士執掌的法寶是「發燥幡」。
「此物和我有緣啊!哈哈哈哈——」他一把抓住牛黃,用力拖拽出來。
個人緣法不同,在天人感應下的收穫也不同。
李奇還是有點能力的,從朱天麟的幾個朋友下手,知道這個師弟接了妖族的任務,之後一路順藤摸瓜,找到冀州,最後找到蘇家一個行動不便,就留在冀州的老僕,循著線索,來到朝歌城。
不出意外,這門神通就是從五色神光中推演出來的,鄧嬋玉把黑白神光再次逆推,在天人感應即將結束前,終於參悟出了第一道光,赤光。
金大升失去了這件憑依,剛剛恢復的那點神智瞬間全消,真靈變得更加殘破,似乎風一吹就能消散。
李奇露出一個頗爲殘忍的笑容,截教和闡教的聖人還能維持表面的和睦關係,截教弟子可不是這麼想的,他們覺得己方是萬仙來朝,人多勢衆,闡教才幾個人啊?弄死幾個闡教弟子,說不定師長高興,掌教老爺高興,還有上乘功法賜下呢。
李奇先是驚駭,之後就是大喜,這種能夠滅除瘟疫的寶貝落到自己手中,拿回去獻給師父,師父還不重重獎賞自己?
「你這惡道,快住手!」
李奇把自己的法力全部注入發燥幡,大吼一聲,對著姜子牙猛搖,兩個呼吸不到的時間,就見姜子牙七竅流血,心臟驟停,噗通一聲,屍體倒在茶樓內,一道靈魂向著崑崙山飄去。
馬氏懵了,街坊四鄰都對她指指點點。
老員外看著自己的女兒是一臉的嫌棄:「真是個掃把星!」
這次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接盤俠,聽說還是當官的,沒想到,成親當天,新郎橫死街頭......
聽說蘇妲己在玉泰茶樓出現過,他直接殺上門來。
姜子牙手掌發雷,試圖逼退李奇。
他做事肆無忌憚慣了,壓根就沒想後果。
金大升身上的那股子牛黃味讓他很不舒服,想也不想,順手一推:「滾開!咦?好寶貝啊!真是某的緣法來了!哈哈哈哈——!」
李奇對著頭頂方向,一拳打碎了姜子牙的雷法,隨後拿出法寶發燥幡,對著姜子牙的方向用力搖晃。
每一個凡人,在成仙的關口,都會有天人感應,這個可以算作天道用「門」限制凡人成仙的一個補償。
宋異人一臉悲傷,沒想到自己結拜兄弟的命這麼苦,剛剛當官,就遭遇了橫死。
「這裡還有寶貝?!真是造化!」李奇在櫃檯處發現了鄧嬋玉留在這裡的小塊梧桐木,最後發現這處茶樓都是件法寶,嘁哩喀嚓,一陣亂拆,什麼魔禮紅的傘布,什麼南海紫竹,全部拿走,最後收穫滿滿地離開了朝歌城。
擡起手掌,準備把金大升的真靈徹底拍碎,一旁喝茶的姜子牙終於反應過來了。
不婚主義在奴隸社會的殷商沒有生存的土壤,她不是不想嫁,而是嫁不出去,每到談婚論嫁的時候,總會出現一些亂七八糟的倒黴事,最後一拖再拖,硬是拖到了六十八歲。
看著似乎是個人,實際身上有妖氣,再仔細看,發現這還不是人,但也不是鬼。
......
姜子牙的屍體倒在瓦礫堆裡被附近巡邏的官兵發現,事情報告給比干,最後通知家屬。
鄧嬋玉就覺得自己在這個狀態下的悟性奇高,女媧在媧皇宮布陣,幫她延長了天人感應的時間,她就藉機參悟孔宣教給老熊的黑白神光。
他一動用功法,李奇就看出了端倪:「咦?竟然是玉清法力,一個闡教門人?......好弱的闡教門人!」
「客,客人,茶,好茶。」
我看見了,那就是和我有緣!
姜子牙已經七十歲了,身體機能早就不在巔峰,面對瘟疫的抵抗力不比鄧九公高多少,他的雷法被李奇輕鬆破掉,下一瞬,就覺得渾身燥熱,心臟猛烈跳動,眼前視線模糊,耳旁全是嗡嗡的鳴叫。
留下一句話,老頭也氣呼呼地走了。
「是個傻子?既然如此......」李奇準備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讓金大升徹底消散,到時候死無對證,你說我拿了你的寶貝牛黃,誰來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