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莊離陳塘關不遠,鄧嬋玉讓妲己先休息,自己順路去探望便宜大哥鄧秀。
兄妹見面後,鄧秀低聲問道:「阿妹,我鄧家接下來要如何選擇?」
西岐和鄧家一直在暗中做交易,關中沃野千里,糧食堆積如山,而南方礦石、獸皮、木材應有盡有,一個有糧一個有礦,交易雙方都覺得很開心,現在大商和西岐變成敵對關係,鄧秀就覺得有點無所適從。
鄧嬋玉手指輕點大哥:「舉江南之眾,決機於兩陣之間,與天下爭衡,兄不如我。」
鄧秀特別自然地點頭:「舉賢任能,各盡其心,以保江南,我也不如阿妹。你說過好多遍了,不用重複,咱們就說眼下的事吧。如果朝歌下旨,我們是否要前往西岐?」
離開鄧九公的羽翼,最近鄧秀還是有點長進的,他經常虛心地向李靖求教兵法、韜略,以及治理地方的經驗。
李靖在這方面很敞亮,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鄧秀就把兩人交談的內容記錄下來,一時要是想不明白,就回到住所揣摩,大半年的工夫,愣是編寫出了一本名叫【李公問對】的書,最近確實是學問見長,不再是初出茅廬時的鐵憨憨模樣了。
鄧嬋玉:「......在我看來,我等安靜觀望即可,西岐占據四塞之地,民富國強,有賢君,有名臣,帶甲之士數十萬,北伯候和冀州候之前大敗,如今只剩北伯候一人征討,呵呵,他必敗無疑,眼看即將入冬,今年恐怕難以再興大軍討伐,剩下的事,來年再說吧。」
她打袁福通是為了完成女媧那邊的命令,紂王?紂王算個傑寶!
到時候真要讓鄧家上前線,那就賄賂一下費仲,再搶一個督糧官的工作就算完事。
隨便誰,你們到前線打去,你們一敗,我們鄧家撒腿就跑。
至於現在「帶資入股」投入西岐,她倒是沒想過,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原因,就是太早了。
鄧家帶甲三十萬,管轄著一郡、六州、七十九縣之地,不算蠻族,轄區內登記在冊的民戶就過千萬。南方二百諸侯已經被他們收復了一百多位,加上占據著天下雄關之一的三山關,實力不比西岐差。
姜子牙孤身一人前往西岐,最後都能封一個齊國,鄧家帶著這麼龐大的勢力,在西岐最落魄的時候投過去,一統天下後,周朝該怎麼獎勵他們啊?是下毒還是暗殺?功勞太大,反倒麻煩。
在戰場上生擒袁福通的「鄧秀」早就進入紂王視線,只是有費仲幫忙,鄧家一直以傷亡過大為由,在後方休整。但費仲也不是萬能的,如果崇侯虎屢戰屢敗,讓紂王想起鄧家,鄧秀這八千士兵以及整個鄧家就是後續頂上去的炮灰部隊。
「大哥一切小心,若事不可為,即刻返回南郡。」
「吾知矣。」
留下鄧秀繼續和李靖學習兵法,鄧嬋玉雇了一輛馬車,帶著妲己、瓶兒、彪子啟程,準備先去朝歌,她這邊還有結識姜子牙的任務呢。
......
在鄧嬋玉和妲己即將進入朝歌城的時候,拄著拐的涇河龍王先一步抵達了朝歌城的南門。
沒有天庭的旨意,龍族,尤其是有司雨之職的龍王們不允許接近人族城市。
天庭讓你下雨,你才能下雨,不讓你下,你就絕對不能下!
規矩很嚴,涇河龍王這次是冒著極大風險,前來獻寶的。
化成龍形降臨朝歌?昊天上帝馬上就能派天兵天將抓他上斬龍台。
剛過黃河,在離朝歌城還有八百里的地方,他就降下雲頭,化成人形,拄著拐,慢騰騰地往朝歌方向挪動。
路上的土匪、馬賊極多,艱難跋涉了好幾個月,終於抵達朝歌城。
他問了幾個路人,知道自己無法直接見到紂王,這種事一般都要請示中諫大夫費仲,費仲同意後,才會帶著獻寶人去見紂王。
費仲是巨貪,但他治家頗嚴,誰敢貪錢,直接打死。
今天涇河龍王運氣還不錯,費府管家聽說他要獻寶,立刻領著他見到了費仲。
「就是你......要獻寶?」費仲雖然覺得涇河龍王邋裡邋遢的,但也沒有輕視,當玉璧出場後,他的眼睛就完全被玉璧所吸引,這種奪天地造物之奇物,即使他沒有任何修為,也能察覺到其中的不凡之處。
「正是。」讓驕傲的涇河龍王自稱「在下」「草民」什麼的是不可能的,他又不能說「本王」,只能在稱呼方面含糊過去。
費仲有點不高興,你一個少了只腳的流民,見到本大夫,竟然是這個態度?這要是獻寶成功,獲得紂王賞識,你不得騎到我頭上去了嗎?
他捋著山羊鬍,不陰不陽地問道:「除了此玉璧,汝可還有人事獻上?」
人事?那是個神馬玩意?涇河龍王完全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他有點不耐煩了:「中諫大夫,此玉璧匯聚天下地脈精粹,是某跋涉萬里,特意前來獻給大商的。」
費仲皮笑肉不笑地點頭。
現在鄧家、崇侯虎什麼的送禮,那都是紂王一半、費大夫一半,他倒是不奢求有和這塊玉璧同等級的「人事」,但你一點「表示」都沒有?這是完全沒把費某人放在眼裡啊!
「那就是沒有人事了?好,本官懂了,這就隨本官去見陛下吧。」
涇河龍王認為他就是一個工具人,壓根就沒在意費仲的態度,拄著拐,跟隨他前往紂王的寢宮,壽仙宮。
時間不長,就得到了紂王的召見。
「你說要獻寶,不知是何寶物?」紂王問道。
涇河龍王看了看紂王身下的龍床,視線餘光掃過,龍椅、珊瑚樹,這些裝飾品都很眼熟啊......
涇河龍王心裡極為惱火,原來不是聖人偷我的家當,是你啊!
現在混得這麼慘,他不敢說,更不敢罵,只能忍。
他強笑道:「某有一塊絕世玉璧,乃天地精華所化,可護佑人族萬萬年,今願獻於大商。」
「哦?如此神奇?快快呈上來。」紂王很高興,讓他把玉璧拿出來。
涇河龍王回頭看向費仲,之前進殿的時候,他把玉璧和自己的隨身寶劍都遞給了殿前武士。
費仲一招手,武士用托盤呈現到紂王眼前的玉璧就很「神奇」地變成了一塊黑漆漆的石頭。
涇河龍王:「???」
我的玉璧呢?怎麼變成這樣了?這是什麼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