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官?爺爺在人間逍遙自在,做個甚鳥官!」袁洪大吼一聲,臉頰兩側突然長出來諸多一寸長的白毛,體型暴漲到一丈高,肌肉虯結、皮膚粗糙,全身上下都有著明顯的妖化趨勢。
力量暴增,讓他不閃不避,硬接窮奇的爪擊,之後重心放低,雙臂用力,齊眉棍勢大力沉地橫掃,一棍打在窮奇的頭顱側面。
窮奇的一隻虎眼被打爆,顱骨都變形了,窮奇連連後退,身上的兇焰陡然下降一大截。
要是論兇猛,袁洪這個混世四猴並不比窮奇差,要說武藝,生前只能說是大惡人,妖魔化後又只知道依仗本能的窮奇就差太多了。
要是搏鬥雙方在力量、速度都差不多的情況下,一個會武藝,一個不會武藝,實力差距會很懸殊。
袁洪的武藝在封神之戰裡,也算是名列前茅的水平。
窮奇被鄧嬋玉來回折磨了好幾輪,心氣方面下降得厲害,三板斧過後,就有了一絲退意,袁洪則還維持著不敗金身,那是越打越強。
他倏忽一下繞到側面,蒲扇般的手掌探出,肌肉暴起,生生扯斷窮奇右側的翅膀,之後齊眉棍橫在窮奇的後頸上,用力往下壓。
即使沒有翅膀,窮奇也有駕馭風雲的能力,但袁洪速度太快,力量太大,不等窮奇掙扎,腰、腹、頭就連捱了十多下,打得他眼冒金星,最後袁洪乾脆放棄長棍,八九玄功運用到極致,一身鋼筋鐵骨,大吼一聲,一隻手死死按住窮奇的虎頭,一隻手緊握成拳,一拳又一拳地猛擊。
窮奇最初還在拼命掙扎,憑藉著無盡兇威,中途幾次差點就掀翻袁洪,但袁洪本來就是號稱「拿日月,縮千山,乾坤摩弄」的通臂猿猴,一身力量大半都在雙臂上。
他臉龐猙獰,拳頭上的力量無窮無盡。
最終窮奇被打得腦漿迸裂,顱骨碎片混合著白的、紅的血漿散落一地,身體抽搐兩下,再無聲息,袁洪這才緩緩站起身來。
他目光中帶著煞氣,看向鄧嬋玉。
「哈哈哈哈,好身手!不愧是通臂猿猴。」
袁洪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對方竟然看破了他的根腳?
他現在確實是妖化狀態,但臉上出現一些白毛,身體變得健壯一些,這可不一定就代表是通臂猿猴,你蒙的吧?但是瞎矇能蒙這麼準嗎?
鄧嬋玉把他忘了,事實是他也忘了鄧嬋玉,那麼多年過去,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誰還記得清啊。
「閣下到底是誰?」
鄧嬋玉所答非所問:「如今天河水軍初創,天馬日益繁多,管理混亂,某欲請閣下上天爲官,管理天馬,不知閣下可願否?」
袁洪雙眼都要噴出火了,馬伕?你大張旗鼓地來,就是請我當馬伕的?
之前的「自縛雙手,開城投降」是侮辱智商,現在這個馬伕就是侮辱猴格了。
「你讓某上天去當馬伕?」
鄧嬋玉一臉鄭重:「宰相必起於州部,猛將必發於卒伍,這是給你一個鍛鍊的好機會,你要學會感恩。」
感你個頭,袁洪大罵:「賤婢,安敢辱我!」
他化身成一個千丈高的巨人,恍惚間還真有點「拿日月,縮千山」的意思,他一臉兇戾,揮拳轟向鄧嬋玉。
「轟隆」一聲巨響,別說鄧嬋玉,就連她所在的泰山都被一拳打碎。
袁洪剛要大笑,眼前一個恍惚,被打碎的泰山又完好無損地出現了,鄧嬋玉依然坐在山石上微笑,就好像之前他那一拳落到了空處一樣。
他大喝一聲,又是一拳打出。
山碎了,山又出來了,他出拳,山又碎了,山又出來了,無限循環。
「休要耍弄這些鬼蜮伎倆,有本事就出來和爺爺真刀真槍比個輸贏!」
袁洪暴跳如雷,不斷抓取山體,千丈高的巨山在他手中像是玩具一樣,被投擲向四面八方。
袁洪很憤怒,可即使再憤怒,他也知道自己落入了陷阱。
混世四猴肉搏能力驚人,但在法術方面那是一個賽一個的稀鬆。
他的餘光看到窮奇的身體在快速恢復,立刻一個箭步衝過去,對著剛剛恢復三分之一的老虎頭又是一拳。
他把一灘爛泥一樣的窮奇抓起來,對著空氣大喊:「伱也不想你的寵物被打死吧?還不速速出來?!」
窮奇:「」
你這是什麼眼神嗎?你從哪看出來我是寵物的?
袁洪砸山、填海、打窮奇,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身體依然充滿力量,但精神已經非常疲憊了。
他恢復正常體型,坐在窮奇身上。
被這位天降猛男不知道打死了多少次,惡人自有惡人磨,現在窮奇的戾氣也沒那麼重了,他老老實實趴著,打也打不過,乾脆就不反抗了,躺平!
袁洪還在怒罵:「有本事你就出來,是不是男子漢大丈夫?出來,和老子決一死戰!」
已經選擇躺平的窮奇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那廝是個女的」
話音未落,又被袁洪一拳打爆腦袋。
窮奇的一道真靈被鎖死在這個世界,想在別的地方虛弱復活都做不到,只能死了活,活了死,袁洪一旦覺得自己心中的憤怒無法抑制就過去毆他三拳泄憤。
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
天空突然變得黑暗下來,袁洪猛擡頭,正好在世界之外看到了鄧嬋玉的臉龐,一時間他也不知道是自己變小了,還是對方變大了。
「你連我的手掌心都無法逃離,有什麼資格要和本座決死戰?如今你是服還是不服?」
袁洪大吼道:「我不服,不服!」
迴應他的是天翻地覆,自身所在的世界一瞬間就顛倒過來,天空到了腳下,大地漂浮在頭頂,不等他驚愕,整個世界的山峰和大地就齊齊壓了上來。
泰山、恆山、嵩山,無數座名山像是下雨一樣砸在身上。
袁洪挺直脊背,雙臂用力,不斷把山峰托起,之後擲向兩旁。
但他已經非常疲憊了,精神遠不如全盛時專注,最終被恆山砸在腰眼上,悶哼一聲,雙臂間的力氣鬆懈了一瞬,下一瞬,無窮盡的山峰就把他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