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行孫嬉皮笑臉地問道:「全依娘子,不過娘子你那仇人姓甚名誰啊?」
高蘭英不願意多談往事,強硬地回答道:「無名之輩,昔日只是我卜算時耗費了過多的心力,法寶也未煉成,這才落敗,要是有所準備,那賤人必定被我斬於刀下!」
「申公豹」賜予了兩人不少魔道法門,原本土行孫的地行之術只能自己用,一日千里,現在他可以在地下帶著高蘭英穿行,速度更是達到了一日一千五百里。
高蘭英也掌握了一些魔道法門,她之前的卜算之術就頗爲神異,現在更是到了憑藉因果糾纏就能追蹤敵人的地步。
他們辨識出方向,在地下快速穿行,準備先把那個「不值一提」的小嘍囉弄死,之後再去辦魔尊交待的大事
崑崙山玉虛宮。
廣成子敲響金鐘後,闡教金仙紛紛趕到,只是這次衆同門來得並不齊。
慈航閉關了,這位在之前度化百萬冤魂的時候明顯是找到了前路,回山後閉關很正常。
另外一個閉關的就不正常了,黃龍真人也閉關了!
黃龍真人這次沒來,這讓每次「集體活動」都能看到黃龍身影的闡教衆仙有些許不適。
闡教衆仙還算講道理,誰都有閉關的時候,人家一萬年就閉關一次,沒來就沒來吧。
懼留孫晚到了一刻鐘。
抵達玉虛宮的就是廣成子、赤精子、文殊、普賢、清虛道德真君、靈寶大法師和太乙真人。
原本的闡教十二金仙隨著玉鼎隕落,道行被逐出門牆,只有十金仙了。
廣成子掐指推算,等懼留孫到場後,纔講述起這次召集衆同門的原因。
一番商議,衆仙都對申公豹的逃跑表示詫異,廣成子還是堅持之前的想法,除魔衛道是必須做的事,這事的優先級比封神高一百倍,申公豹肯定掌握著一些線索,這個人得抓回來,但抓回來後,還是要由闡教和截教共同看管才行。
懼留孫說道:「師兄,某來的路上遇到一件奇事。」
廣成子問道:「何事?」
懼留孫用不是很確定的口吻說道:「某聽到了土行孫的呼喚。」
衆仙倒是沒問土行孫是誰,一個個閉目思考,藉助玉虛宮的聖人氣息嘗試著突破劫氣迷霧,從萬千玄機中尋找答案。
懼留孫繼續說道:「某繞了遠路,從另一邊回到那片沼澤,可等待了一刻鐘的時間,也沒看到人影。」
文殊和他比較熟悉,問道:「師兄懷疑是地行之術?」
懼留孫重重點頭。
廣成子思忖片刻,想讓懼留孫專門去調查這件事,但是想到之前龜靈聖母就是調查的時候把自己調查沒的,他吸取教訓:「此事確有蹊蹺,懼留孫師弟和文殊師弟一起去調查這件事吧。」
「是,師兄。」
「其餘幾位師弟,我們兩兩一組,前去追蹤申公豹。」
衆仙帶著各自的任務,匆忙離開玉虛宮。
沒人說等南極仙翁回來再如何如何,平時南極仙翁根本不動窩,誰知道他幹嘛去了啊,別等他了,咱們自己幹吧
周國。
準提終於不再回憶過往崢嶸歲月,這位西方教聖人看向韋護:「這位就是韋將軍吧?貧道甚少踏足人間,聽聞周國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不知將軍可願爲貧道介紹一二?」
韋護根本不敢問爲什麼,連忙低頭:「聖人請。」
他引著準提和大勢至入城,南極仙翁尷尬無比,走吧?人家聖人沒發話,他根本不敢走,跟著吧?顯得自己堂堂闡教首徒像是個跟班。
最後只能強裝欣喜地跟著。
別說準提、大勢至,就連韋護也是貨真價實的仙人,想不讓凡人看到,有得是手段。
他們沒有驚動任何人,邁步走進西岐城。
準提只是好幾年沒來人間,想隨便看看,可看著看著,他發現了問題所在,就問韋護:「爲何這周國市集如此蕭條?可是周國官員懈怠所致?」
偌大的市集內只有幾家賣針頭線腦的小販,周國沒有閒漢、乞丐,這點非常不錯,不過距離準提印象中「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盛景還有不短的距離。
就眼下這個水平,還「興周滅商」?元始師兄真會說笑話啊。
韋護還真知道原委,此時娓娓道來:「啓稟聖人,是因爲南方漢國不斷把商品售賣到周國,刀劍、衣服、皮靴、草藥、糧食,凡是諸如此類的商品,基本都從南方採購,南邊的東西又便宜又好用,還負責運輸,本國國人只要負責征戰即可,所以一些商人、各種製造武器的鐵匠鋪、皮革店這兩年都慢慢消失了。」
他沒有商品傾銷的這個概念,只能很囉嗦地講述:「周國太窮,有便宜又好用的商品,自然會選擇南方。」
南極仙翁皺眉思索,使用便宜廉價的物資用來維持國家運行,之後集中人手來打仗,這麼做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準提同樣沒有「通過傾銷廉價商品,摧毀當地手工業,消除戰爭潛力」的概念,但聖人只是前後一聯繫,從因果上就能推導出答案。
他更能看出很多內情,周國不是沒有有識之士,姜子牙就知道這樣做的弊端,但他一個人無法阻攔所有人。
丞相府撥下一千兩黃金製造兵器,經手的官員從南邊購買質量又好又便宜,還負責運輸的貨物,結果只花費了八百兩,自己就能把兩百兩黃金收入囊中。
這種好事誰會拒絕?
這個鏈條已經形成,周國的官員、姬家的那些子孫,甚至姜子牙的老婆馬氏都在裡面有股份,怎麼處理?
元始天尊管天管地,他管得了那些周國官員,管得了那些需要廉價商品的周國國人嗎?
這是無解的。
準提走馬觀花,在西岐城看了一遍,之後揮揮手:「南極師侄面露急色?若是有事,就先回崑崙山吧。」
南極仙翁之前就聽到玉虛宮的金鐘聲了,知道出了大事,急得不行。
現在準提放手,他是如蒙大赦,要不是顧忌闡教顏面,都想扛著梅花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