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敖廣不願意當這個帶路黨,鳳凰把事情反覆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要去看一看。
沒想起來就算了,事情擺到眼前,要是置之不理,有損她的道心。
精衛生前不提,死後變成精衛鳥,那麼就是飛禽一族的一員,她硬要管的話,不算師出無名。
江南七怪柯鎮惡那樣的纔是真正的「俠」,不管你武功有多高,看到不平之事,我們就要管,哪怕艱難無比,只要是正義之舉,我們就要做。
鄧嬋玉到不了這個程度,她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俠」,她只管自己能管的事,打不過?那就算了,再見!
眼下精衛這事她覺得自己還扛得住
鳳凰剛出真武殿,就被龍吉抓住,聽說她要去東海玩,當即嚷嚷著要一起去。
去就去吧。
兩人駕雲離開天庭,前往東海
剛剛離開天庭範圍,龍吉就把天庭公主的莊重扔到一旁,很八卦地問道:「這個精衛到底是被誰害死的?」
鄧嬋玉本體那邊已經卜算過了,結果是混沌不清,事情原委明顯是被大能遮掩了。
這種遮掩遠沒到聖人的程度,所以她並不怕。
此時鳳凰就說著自己的分析:「應該是龍族的仙人,多半還是祖龍之下最強的那幾位。」
馮夷把洛神拉到河裡淹死了,最初馮夷是怎麼死的呢?也是過河的時候淹死的!死因就是他那張英俊瀟灑的臉洪荒從來就沒有意外,所有的意外,其實都是因果,都是「人」爲的。
龍吉心有餘悸地說道:「真可怕,精衛的父親炎帝不是人族的領袖嗎?爲什麼不替女兒報仇?」
鳳凰聳聳肩:「怎麼報啊?根本不知道誰是兇手。」
龍吉嘟囔兩句,突然壓低聲音,鬼鬼祟祟地往兩邊看看,這才輕聲說道:「阿玉,你知道炎帝是怎麼出生的嗎?」
鳳凰:「」
龍吉一幅發現大寶藏的模樣:「我查看了我爹的三界記錄,說是炎帝之母,女登在華庭遊玩,遇神龍纏繞一週,之後有孕」
她眼眸中帶著一股子的躍躍欲試,大有一種「你趕緊來盤我,之後咱們就嘿嘿嘿」的意思。
鳳凰頭疼無比,鄧嬋玉那邊的妲己還沒解決呢,這邊又冒出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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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義正言辭地說道:「這個說法不可信,一聽就是龍族的陰謀!」
爲了增加自己話語的可信度,她補充道:「鄧嬋玉他們這一族就出自女登,女登可不是華胥那樣的未婚少女,女登有丈夫,她的丈夫是少典,而少典則是伏羲的兒子,你怎麼能說他們和龍族有關呢?」
老爹那邊的記錄莫非寫錯了?眼看鳳凰說得言之鑿鑿,龍吉也忍不住懷疑起來,她準備迴天庭後再研究研究
終於岔開這個要人命的話題,鳳凰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
鳳凰和龍吉的駕雲速度很快,沒多長時間,就抵達東海。
經過巡海夜叉的指引,最終在一處荒島找到了精衛一族。
鳳凰和龍吉趕到的時候,就能夠看到一些白嘴、紅爪子的鳥類從各處銜來樹枝、石塊,也沒什麼章法,胡亂投入大海。
「這樣什麼時候才能填平啊?要是換做我的話?」龍吉歪著腦袋,想像自己要是在這種位置,要怎麼做才能填平東海,想了半天,發現自己也是毫無辦法。
愚公移山,好歹還有一點希望。因爲山沒有海那麼寬廣,人會製造工具,人的力量要強於精衛鳥。
要是沒有仙法協助,精衛填海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
海鳥們每投入一枚枯枝,每扔一塊石頭,就「精衛、精衛」地叫兩聲。
龍吉有點不解:「它們爲什麼要這麼叫?是爲了牢記祖先的夙願嗎?」
鳳凰仔細看了兩眼:「不全是,精衛的精魄也隨著血脈融入這些後裔體內,它們每呼喚一次,體內的力量就能增長一分。」
龍吉眯縫著眼睛,看了半天:「有增長嗎?沒看出來」
「很少的一點,要仔細看才行。」
龍吉又認真看了一會,還是沒看出區別,乾脆放棄:「那你準備怎麼做?勸她放棄?」
鳳凰在路上已經想好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精衛現在的辦法不可取,她不知道該怎麼填平東海,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帶她入道。」
龍吉小小驚訝了一把,隨後就喜笑顏開:「阿玉,你真棒,我支持伱!」
她們在附近稍稍搜索,就找到一處沙灘,一隻看起來年紀極大的海鳥正銜著樹枝往大海里拖,它太老了,老到翅膀已經沒有力氣扇動,只能靠著兩隻腳緩緩移動。
百餘步的距離,它拖著枯枝,竟然走了一個時辰,隨著枯枝入海,它毫不停歇,又轉頭往荒島深處走去,試圖再找一截枯枝。
鳳凰問道:「你後悔嗎?」
海鳥的步伐已經沒有年輕鳥類那麼穩健,但它還是靠著意志力拖動自己老邁的軀殼一點點往前挪動。
「不後悔!」
聲音像是少女,只是其中充滿疲憊。
「值得嗎?」
鳳凰這次的問題沒有得到迴應,海鳥依然固執地往前邁步,似乎覺得這樣的問題毫無回答的必要。
當海鳥又一次費力的從荒島深處銜來一截枯枝的時候,鳳凰說道:「我有三部大日涅槃經,可直指大道,可羽化昇仙,可避三災九難,你可願學?」
精衛鳥這次終於停下步伐,愣愣地看著她,思考了好一會,才說道:「爲什麼?」
鳳凰也沒隱瞞:「我有一個朋友,是真有這個朋友她是你的祖母女登,也就是任姒的後裔,算是和你有一些親緣關係,她聽說了你的事,希望我來幫你,至少要讓你」
她指著大海:「至少要讓你的效率提高一些。」
精衛有些心動:「學了你的涅槃經,真的能填海嗎?」
鳳凰有點牙疼,哪吒那邊要鬧海,眼前這個新弟子要填海,不得不說,自己這一脈還是有些共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