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子試著詢問:「師叔的卜卦之術似乎比蜀國長公主的還要神妙。」
鄧嬋玉笑笑,這事還挺有意思,看來這位師侄並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師侄有眼光,那蜀國公主就是一寫書的,哪懂卜卦啊!」
雷震子連連點頭:「師叔高見,我玄門卜卦之術確實非一凡人所能比擬。」
鄧嬋玉和雷震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從談話中套取了不少信息。
又等了半天時間,面色紅潤,像是剛捏完腳的黃龍真人終於找了過來。
鄧嬋玉和黃龍見禮,說了一下各自的收穫。
「貧道奉老師之命前來見雷神,怕是要無功而返了,聽說黃龍師兄和雷神有舊?」
聽誰說的?自然是雷震子說的,這孩子年紀太小,加上性格有點張揚,沒說兩句話,就被鄧嬋玉摸清了底牌。
黃龍真人實在,但不是傻,他用餘光看了雷震子一眼,雷震子低下頭,知道自己之前炫耀的時候說得有點多。
黃龍真人面不改色:「雷神前輩的地位何等超然,愚兄也就是和他老人家見過一面,不曾深交,這次也沒要到什麼說法,實在是慚愧。」
他確實沒得到準信,他甦醒的時候,雷神已經走了,並且也給他留下一條平坦且沒有雷霆的出路,他只能老老實實離開雷澤。
三人又在道旁等待了一天。
就見丘引駕馭著一道閃電突然從頭頂掠過。
「往哪跑,給我回來!」鄧嬋玉手一招,丘引面前憑空出現一連串的順時針旋轉空間,一旦他衝進去,最後兜兜轉轉,還得回到鄧嬋玉這邊。
可她的空間通道還沒有完全成型,閃電就好像未卜先知一樣,倏忽轉向,從側面繞了過去,最後利箭般帶著丘引飛向洛邑。
鄧嬋玉沉吟了一下,仔細觀察黃龍和雷震子的表情,這兩位看起來也很驚訝,至於心裡具體是怎麼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嘆了口氣:「似乎這位殷商使者用什麼條件打動了雷神,否則不會有赤霞神雷護送黃龍師兄、雷震子師侄,嬋玉要回媧皇宮覆命,告辭。」
她回媧皇宮,黃龍和雷震子也返回周國。
姜子牙這邊緊張了好幾天,雷神倒是沒有出雷澤,但丘引帶著他賜予的雷符,前往東海尋找幫手。當月月底,一位穿著水藍色道袍的道人從商營走出,獨自來到汜水關下挑戰。
「姜尚,聽聞你乃崑崙高士,貧道奉雷神大人之命,前來問你幾個問題。」
道人的聲音並不大,也沒有使用法力,但他的聲音還是通過某種奇特的震動,傳遞到所有人耳旁,像是打雷一樣。
百姓茫然失措,武將們一個個都是滿臉緊張。
黃龍真人站在關城城頭,面色複雜:「兄長,何以至此?」
姜子牙對藍袍道人行禮問好:「某就是姜尚,不知道長尊姓高名。」
藍袍道人正色說道:「貧道夔龍,來自東海流波山。」
姜子牙忍不住看向黃龍真人,這位是你的親戚?
黃龍真人默默點頭,夔龍和他異父異母,但確實是同族,大家都是祖龍的後裔。
雷神庇護夔牛一族,避免了它們一族的皮被黃帝扒掉做戰鼓的災劫,作爲老父親,夔龍就要承擔這個因果,別問一條龍怎麼會有一羣牛做後代,問就是大愛無疆!
夔龍看著姜子牙:「想必雷神老大人的問題你也回答不出來,貧道不與你爲難,你率軍退回原本西岐的疆域,稱臣納貢,貧道立刻就走,絕無二話。」
姜子牙斷然回絕:「尚受先王和當今大王重託,輔國秉政,腳下每一寸土地皆爲周土,皆灑滿我大周勇士之鮮血,萬無棄土之理!」
夔龍冷漠地看著他。
「某給伱三日時間,速速退去,否則萬雷齊發,爾等皆化作齏粉!」
丘引像是供祖宗一樣,把夔龍引入商營。
不到半天的時間,商營內的雷聲就響個不停,戰鼓的聲音直衝天穹,別的不好說,商兵的士氣倒是被戰鼓激發得極高,遠遠望去,一個個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亢奮。
姜子牙連忙來問黃龍:「師兄可有退敵之策?」
這個夔龍一看就很強,老薑那兩下子打聞仲都九死一生,更別說對付這種上古龍族了。
黃龍唉聲嘆氣,早知道是眼下這個局面,他之前就應該在二仙山裝死。
龍族內戰要從自己這裡開始嗎?
姜子牙覺得周圍人多,把黃龍拉到一旁,低聲問道:「師兄,你之前不是篤定雷神不會助商嗎?」
這話已經有點責怪的意思了,也就是黃龍好脾氣,要是換廣成子、太乙真人那幾位聽到這話,說不定當場就拂袖而去了。
黃龍確實是不在意,他掐指推算,此時塵埃落定,很多東西就好算了。
他「哎呀」叫了一聲,在姜子牙探詢的目光中連連點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開口解釋:「某原以爲洛神和雷神大人關係不睦,沒想到洛神手中竟然有昔日華胥的信物,這是雷神大人唯一覺得虧欠的女人,所以,他老人家才讓夔龍兄長相助商國」
姜子牙心中滿滿的都是無奈,之前是伏羲的野爹,現在好了,連親媽都出來了!這個洛神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蹦出來的,我能用打神鞭把她打死嗎?
雙方處於敵對立場,這事已成定局。
姜子牙不可能把打下來的疆土拱手相讓,夔龍看起來也不準備退避,只能一戰。
黃龍真人真的不想同室操戈,這年頭要說誰打龍族最有經驗,那肯定是鳳族,他恰好就認識一位鳳族高人,不如黃龍真人正想駕雲前往峨眉山求助的時候,門外衛兵前來找姜子牙:「啓稟相爺,有一道人駕雲而來,說是特來相助大周。」
「人在何處?」
「就在相府外。」
姜子牙快步出府,看到了身材高大,戴五色霞冠,穿風霜袍的一位中年道人。
「仙長尊姓大名,不知在何處修行?」
高大道人微笑著說道:「貧道孔宣,居無定所,近日偶有所得,看出閣下有一難,特來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