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拿著鄧嬋玉給的儲物袋,裝滿積蘆灰,腳踩風火輪,急匆匆趕往北海。
妲己正好閒得沒事幹,連忙騎著諦聽跟上。
小青鸞覺得自己一個人待在太元洞裡似乎不太合適,也跟著過來了,她化作青鸞鳥,彩翼翩翩,尾羽中拖拽著七彩光帶,小孩子一樣圍繞著妲己飛舞,偶爾被妲己摸摸腦袋,就表現得極爲開心,不斷髮出悅耳的清鳴。
三人組在速度方面真不像某人那麼擅長,鄧嬋玉的空間之道也沒精通到給他們超遠程開傳送門的程度,儘管是一路疾馳,可還是在路上耽誤了一些時間。
他們剛過大河,就被齊國大將楊任迎面攔住。
楊任騎著一頭「爛大街」的火眼金睛獸,手持長槍,看向哪吒。
「前方的是漢國先鋒官吧?止步,這裡是齊國疆域。」
哪吒很惱火:「我們要去更北端,管你齊國不齊國的,讓開!」
他提著火龍槍,就準備和這個眼睛有點古怪的傢伙廝打一番。
小青鸞就沒打過架,看到楊任攔路,急忙化成人形,躲在妲己身後,小小的腦袋瓜子裡還在想,一會打起來的時候,自己是上去踹一腳,還是偷偷打一拳?好爲難啊。
妲己拉住哪吒:「莫要動氣,讓我來解決他。」
不等楊任做出反應,她手一揮,若有若無的真仙法力化作一道透明織網,悄無聲息地籠罩過去。
她也是聖人弟子啊!對付一個楊任,簡直太輕鬆了。
楊任沒有半點懼意,雙眼中散發出猩紅色的光芒:「解決我?休要張狂,有本事的話,你們幾個就就」
他坐在火眼金睛獸背上,愣神了足足一刻鐘時間,恍惚間自己似乎又回到了朝歌城,他看到老臣梅伯在勉勵自己,讓自己要對君王直諫,即使是死,也要堅持初衷,他看到了紂王,看到了姜後,還有很多熟悉的大臣和官員。
他近乎是把十餘年的經歷都回憶了一遍,這其中有真實的、有虛假的、有過去的、有現在的,所有記憶堆積在一起,最後他摸著額頭,自己之前要幹什麼來著?他完全忘了!
火眼金睛獸吼了兩嗓子,他滿臉古怪,很機械地沿著河道繼續巡視。
千里之外。
「娘娘你是怎麼做到的?好厲害,能不能教教我?」小青鸞發現妲己只是揮揮手,攔路的敵人就像是變傻了一樣,任由他們輕鬆過關,這招可太漂亮了。
哪吒覺得這種招數不如一刀一槍拼殺出來的爽利,但自己要是會的話,也不會拒絕使用,他同樣飽含期待地看著妲己。
妲己笑笑:「只是把他心中的執念勾動一絲而已,算不上什麼,你們要是想學,回去就教你們。」
孟婆就是擅長修改、重塑甚至抹除記憶的聖人分身,現在妲己的法術帶著這種特質,實在是不值一提。
三人組趕到北海。
此時鄧嬋玉坐在像是噴泉一樣的破漏處進行初期修補。
她設計了一個類似於莫比烏斯環的空間通道,噴湧出的黃泉水和那些康回用法術召喚的洪水都被她困於環內,黃泉水不能停止流動,一旦停止,就會讓方圓百里化爲死地,此時在她的空間通道內,污濁不堪的黃泉水已經累積了有一碗水那麼多。
她還得用空間之力壓制康回那半截身軀,心分二用,也是忙得不行。
看到妲己也跟著過來了,她展顏一笑:「你怎麼也跟著過來了?這裡又髒又亂的,實在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
妲己的性格越來越像巫族,爽朗大氣,沒有半點扭捏:「我就喜歡看伱工作時的樣子啊,那個眉毛稍稍揚起,眼神專注,抿著嘴嗯,你認真工作時候的樣子最好看。」
她的情話說得極爲坦然,這讓道行越高,性格越內斂的鄧嬋玉有點吃不消。
咱們私下說說就完了,當著孩子,怎麼能這麼說呢?
她的目光不自禁就看向諦聽,大白狗吐吐舌頭,露出一個肉麻的表情,你們就欺負我這條單身狗吧。
鄧嬋玉的目光平移,在哪吒身旁看到小青鸞,她一愣。
「小傢伙,好久不見,是雲霄姐姐讓你來找我的?」
聽她這麼說,小青鸞委屈得都要哭出來了,我在你家當了快半年長工,你竟然不知道?你連我都不知道,同樣幹了三個月的鴻鵠和花翎鳥想必是更不知道了,兩個小姐妹比自己還冤!
鄧嬋玉看到妲己和哪吒表情古怪,也察覺到這裡面有自己不知道的隱情,仰天打個哈哈:「不錯,不錯,心懷天下,大愛無疆,嗯,雲霄姐姐教導的好啊好!」
說了兩句場面話,把之前的尷尬氣氛帶過,她想起一件事,就忍不住問道:「你可知雲霄姐姐如今身在何處?」
她就想問問,雲霄有沒有及時把混元金斗收回去,這玩意流落在外界,她覺得心理壓力頗大。
正經說起來,混元金斗也就是極品先天靈寶,遠沒到天下無敵的地步。
量天尺是聖人都惦記的至寶,混元金斗論威能遠不如量天尺,按說不用怕這玩意,但受封神演義的影響,她對這東西就和十絕陣一樣,有點條件反射般的畏懼,修爲低的時候還好說,我根本就沒道果,你能奈我何?修爲高,反倒懼怕起來。
小青鸞和鴻鵠、花翎鳥這三個小姐妹之間是有聯繫的,此時脆生生地說道:「回稟師叔,我家娘娘如今正在碧遊宮中修行。」
「沒有回三仙島嗎?」
小青鸞的情緒有點低落:「三仙島破壞較大,目前我家三位娘娘都沒有回島的意思。」
聽說雲霄在碧遊宮,鄧嬋玉立刻打了退堂鼓。
你說我去聖人道場找人,不去見聖人一面,那合適嗎?可面對一個吹口氣就能滅了你的聖人該說什麼呢?
再說了,她和三霄,和趙公明這邊算是冰釋前嫌,關係如今也算和睦,和那些截教仙人的樑子可還在,對她來說,什麼呂嶽什麼十天君,那差不多都是十年前的舊事了,可對很多仙人來說,十年就是一眨眼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