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鄧嬋玉的泰山還沒畫完,半山腰處就衝出一團像是史萊姆一樣的東西。
好不狼狽,近乎是像皮球一樣滾出來的。
仔細看就能發現,這東西像是擁有好幾個蛇頭,還有一條蛇尾,如今腦袋、身軀和尾巴都被金雨中攜帶的高溫給粘連到了一起,它也嘗試著反抗,可越是反抗,皮膚粘連撕扯所造成的傷害越大,此時很多處的蛇皮都被撕爛,露出森森白骨。
蛇怪墨綠色的鱗片七零八落,數個蛇頭上的眼睛都被燙瞎,血水、污水加上金汁混雜在眼窩內,疼得它撕心裂肺,一個勁嘶吼。
土地嚇得連退三步,鄧嬋玉不爲所動。
蛇怪滾到她面前,一個勁求饒。
「上仙饒命!上仙饒命!可憐小妖千年修行不易,這些年從不敢犯殺戒,今日一時糊塗,得罪上仙,還請上仙給小妖一條活路吧!」
鄧嬋玉目光大半都在繪製泰山上,餘光瞄了一眼。
她現在對於所謂的「千年修行」已經免疫了,越是經常把這話掛在嘴邊的,實力越弱。九尾狐狸精、九頭雉雞精都是這樣,眼前這個也不例外。
她渾不在意地說道:「貧道幫你重塑金身,難道還幫出罪責來了?」
蛇怪一隻還算完好的眼眸中閃過一道猩紅色的兇光,雙方距離很近,但它一點撲上去把鄧嬋玉咬死的把握都沒有,權衡再三,還是選擇求饒。
它的身體全被金汁覆蓋,鱗片脫落大半,血肉被燒焦,身上散發出一陣異味,它也顧不上那麼多,只知道磕頭求饒。
「罷了,罷了,看來貧道這金身塑形法還是欠缺一些火候,你緣法不足,少了一場福報。」鄧嬋玉用空心柳樹心製造的畫筆一揚,蛇怪身上的金汁消失,總算是露出了原形。
這傢伙應該是水蛇成精,現在長著八個蛇頭,看起來有點操控風雨的能力。
東海別的不說,可是有截教上萬仙人呢,這麼多仙人,對於資源的需求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八頭蛇怪這種妖族出身的,說不定什麼時候遇到截教仙人就被順手抓回去煲湯了。
離開東海,進入齊魯之地,之後佔山爲王,這個過程實在沒多少可以贅述的。
鄧嬋玉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苦工,那是絕對不能放棄的:「這次小懲大誡,下次決不輕饒。去,採集帶有木行靈氣的青石兩萬枚。」
八頭蛇怪忙不迭地答應下來:「是,是,小妖這就去挖!」
鄧嬋玉把千里江山圖上的泰山畫好,畫了十幾次,左右看看,覺得還是不太滿意,代表泰山的神韻太少,筆力和認知都不足,但她如今只能到這個程度,以後要是有新想法,以後再改。
離開東嶽泰山,她來到南嶽衡山。
這裡被一頭有點麒麟血脈,渾身冒火的四足妖物佔據。
水行的對付起來稍稍有點麻煩,她還裝逼一樣畫畫鎮壓,其餘金木火土的她對付起來就太容易了,尤其是火行妖獸。
昔日連祝融的屍身她都能短暫壓制,現在五色神光一掃,四足妖獸就被輕鬆鎮壓,之後也是命令對方給自己挖火行赤石。
在西嶽華山遇到一隻風之精怪,這東西有點像大蝴蝶,就是比蝴蝶大十幾倍,頭顱帶有近似「頭似駝、眼似兔、項似蛇」的龍類特徵。風之精怪不同於前兩個,那兩個身上妖氣頗重,這個身上沒有妖氣,就是天地靈機孕育出來的精怪。
鄧嬋玉也沒管那一套,說,你是不是龍族的奸細?你藏在這裡準備策劃什麼陰謀詭計?
風之精怪直喊冤,但在她祭出「拋開事實不談」大法後,精怪自身智力有限,不知道該如何辯解,只能認栽。
鄧嬋玉命令對方去挖金行白石,同樣是兩萬枚。
在北嶽恆山打敗了盤踞這裡的一頭雷獸,這玩意沒實體,似乎就是閃電中孕育出來的自然精怪,鄧嬋玉著實費了一番手腳,是用空間之道逐漸壓縮雷獸的活動空間,最終完成捕捉。
你沒實體?你爲什麼沒有實體?誰允許伱沒實體的?是不是對道祖不滿?給我挖礦去!
鄧嬋玉最後在中嶽嵩山,打敗了這裡爲禍一方的烏龜精,女媧一脈對於打老頭、踢烏龜特別熱衷,她衝上去一陣暴打,最後命令對方給她挖土行黃石。
三個佔山爲王的妖魔和兩個一臉懵逼的精怪變成了她的臨時工,她就在五嶽間遊山玩水,尋找繪製靈圖的新契機,時不時也隨機抽查,看看誰在偷懶。五個倒黴蛋也嘗試反抗,但實在是打不過她,只能各展手段,幫她挖石頭
跨過北海,達到極北之地的凍原,這裡完全是文明的荒漠,即使是妖族也不願意生存在這裡,但還是有一夥早早離開族羣的妖物在這裡盤踞。
他們的出身各不相同,唯一相同點就是不喜歡女媧管理妖族,認爲妖族要重新統治洪荒,爲了尋找出路,他們就在上古傳說中搜索,最後找到康回,並在這極北之地爲康回建立了一座稍顯簡陋的廟宇。
這天剛剛過了晌午,就見一團巨大的冰風暴突然出現在廟宇上空,風暴遮天蔽日,整座廟宇和周圍萬餘里範圍,都在陰影的籠罩範圍內。
幾位領頭的妖族神色大變,他們只是借康回的名義聚攏人手,可沒準備真正迎回這位邪神,他們發現沙暴中似乎隱藏著什麼東西,急忙出手迎敵,結果都沒看清敵人是誰,就紛紛重傷垂死,剩餘妖族也嚇壞了,認清幻想和現實的差距後,一個個撒腿就跑。
冰風暴只是前戲,兩炷香後,風暴快速散去,可還不等這些妖族慶幸,滔天的洪水就好像從大地深處湧出一般,巨大的水柱衝上天穹,足有萬米之高,隨後鋪天蓋地的水流就沖垮了原本的那座廟宇
鄧嬋玉察覺到天地間水行靈氣驟變,立刻意識到出事了。
她身化虹光,在空間縫隙間穿梭,急匆匆地趕到北海。
盯著大地深處湧出的巨浪,她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