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言出法隨,鄧嬋玉一臉懵逼地牽著彪子下了驪山。
到了山腳下,她才隱約明白過味來。
聞仲班師回朝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仰仗天威,感陛下洪福,滅怪除妖,斬逆剿賊。征伐十五年,臣捐軀報國,不敢有負先王。」
打人族的話,不會用「滅怪除妖」這個詞。
聞仲把姜子牙打得嗷嗷叫,絕對不是無能之輩,這樣的老太師帶著一堆大商名將,包括魔家四將這樣的,打袁福通打了整整十五年,他都打這麼吃力,袁福通以及他手下妖族的戰力可想而知。
女媧之前一直是庇護妖族的,但在眼下天意要興周滅商的節骨眼,這個什麼袁福通作亂,他妖族的身份無疑會讓女媧變得十分尷尬。
大家都裝糊塗還好,要是有人點明,為了不讓大家誤會自己站在天意的對立面,女媧必須有所行動。
現在女媧派遣自己練習時長兩個半月的弟子出山,就是這個意思,清理門戶,清理不了也沒關係,至少要劃清界限。
鄧嬋玉握緊手中的古卷,女媧還是很護短的,擔心她遇到危險,直接把山河社稷圖賜下,讓她防身。
山河社稷圖肯定不是送給她,但遇到危險,往社稷圖里一鑽,沒有準聖修為,也根本抓不住她。
離開驪山,鄧嬋玉騎著彪子一路狂奔,抵達南都城。
稀里糊塗往北海趕,那是傻子,家裡沒兵就算了,有兵肯定得帶點兵馬過去。
姜子牙的土遁可以用一天一夜的時間從西岐趕到崑崙山,鄧嬋玉還沒學土遁呢,目前只學了自己最容易上手的火遁,連夜遁走倒是可以,速度也不慢,就是沒法帶馬,估計她要是用火遁的話,一口氣跑到南都的時候,彪子就熟了。
她的修煉速度一日千里,但時間太短,終究比不上苦練四十年的姜子牙。
回到南都,鄧嬋玉先去找鄧九公。
「兒在山上聽說北海袁福通將要作亂,父親最好準備些兵馬,他日消息傳到南都,我鄧家也好出兵協助朝廷平叛。」
大商忠臣鄧九公捋須點頭:「到時候你和你大哥一起去,這也是向朝廷表達我鄧家忠誠的好機會。」
紂王命令姬昌砍涇河龍王,那是二話不說就砍啊,姬昌都這樣,別說根基淺薄的鄧家了。
到了這一年的春二月,北海袁福通掀起反旗的消息傳到南方,此時的聞太師剛剛平定東海叛亂,都沒回都城,接到聖旨,直接又去了北邊。鄧九公和幾個心腹謀士商議後,派遣鄧艾去朝歌見費仲,隨後費仲把鄧家的想法向紂王講述一遍。
紂王聽說鄧家準備派兵跟著平叛,帶兵的主將還是鄧秀和鄧嬋玉,一時間很是感動,這是什麼行為?自帶乾糧,不求回報,大老遠的帶兵從南方跑到北方去平叛,這不光是平叛,還有送人質的意思。
忠臣!鄧家是大大的忠臣!
紂王正式下旨,改南都為南郡,封鄧九公為荊州候,鎮守南郡,原本想把三山關收回來,如今也沒做改變,還是交給鄧家繼續鎮守。
......
旨意抵達南郡。
鐵憨憨的兒子鄧秀沒有任何意見,鄧九公問鄧嬋玉:「吾兒準備帶多少兵馬?」
她斬釘截鐵地說道:「五千足矣,兒會前往蠻族,再招募三千人,湊足八千之數。」
商朝有婦好這個女將軍上陣殺敵的先例,女將上戰場的有那麼幾個,但也不多。
哪吒當面罵鄧嬋玉為「五體不全之人」,這麼一個蓮花製造的植物人都瞧不起女將,可見當時大環境內的普遍心態是不認可女將的。
鄧九公倒是沒有這種想法,他知道女兒武藝高強,飛石之術更是一絕,自己一兒一女,全部派去平叛,也是向紂王表達忠心的一種手段。
「好,和你大哥同去即可,謹言慎行,遇事三思,勿要生事。」
鄧嬋玉在蠻族內跑了兩天,之後就帶上了包括小喬將軍在內的三千蠻兵,加上鄧九公給的五千士兵,一共八千人,一路練兵加趕路,最終在封神著名景點,陳塘關遇到了聞太師的討逆大軍。
「阿妹,一會咱們見到太師,要怎麼說啊?」鄧秀在營帳外不自禁有點緊張,實在是聞太師威望素著,紂王被蘇妲己迷得神魂顛倒,見到聞仲都肝顫,黃飛虎都封王了,見到聞太師還一口一個「末將」叫著。
通過這段時間的了解,鄧秀早就見識到了自家妹妹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博學,無論是「天命玄鳥,降而生商」還是「首倡必譴,殿興有福」他都很難形成直觀的認知,只知道聽起來非常高大上。
出發前,鄧九公也囑咐過鄧秀「有事多和妹妹商議」。
此時就想讓她拿個主意。
鄧嬋玉也沒笑話便宜大哥,聞仲本身就是道行極高的修士,加上三朝老臣,威望高很正常。
「一會我來說話,大哥不失禮即可。」
帳外親兵通報後,請他們入帳。
聞太師正在帳內觀看輿圖,鄧家兄妹進帳後,他還在繼續觀看。
等了一炷香的時間,聞仲才緩緩抬頭。
鄧秀基本禮節還是知道的:「末將鄧秀見過太師。」
「民女鄧嬋玉見過太師。」
聞仲把兩人仔細看了兩眼,額頭上的第三隻眼尤其觀察了鄧嬋玉一會。
「鄧小姐年紀輕輕,修為不俗啊,不知是在哪處仙山修行?」
「今在驪山老母座下修行。」
「原來是驪山之人......軍中只講軍法,不論其他,鄧小姐可知?」
鄧嬋玉暗中翻了個白眼,你這個截教三代弟子確實不太好跟我這個驪山二代弟子論輩分,她是來和妖族劃清界限的,不是來收聞仲當小弟的,對方要維持主帥面子,完全可以。
「正當如此。」
他們兄妹見過了主帥,就準備下去休息。
冷不丁營帳被掀開,一名親兵匆忙進來匯報:「稟報太師,叛軍齊齊出營,如今離陳塘關已不足三十里了。」
這次參戰不是為了鄧家,而是為了女媧那邊的面子,鄧嬋玉二話不說,邁出一步:「太師,我等初來北地,寸功未立,今願率本部出關,迎戰叛軍。」
聞仲遲疑了一下:「敵軍驍勇,貴部一路勞頓......」
眼看鄧嬋玉戰意極強,他只能改口:「可有把握?」
鄧嬋玉還是很有把握的:「某自小研讀天書,今有八門金鎖陣,可敵十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