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嬋玉問道:「龍王認爲祖龍能夠代表龍族?要是祖龍答應了貧道,說定海珠就在水晶宮的寶庫裡,到時候龍王卻說沒有,貧道豈不是白跑一趟?」
敖廣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我們龍族和你們鳳你們和你們不一樣!祖龍的意思就等於是全體龍族的意思,我們會不折不扣完成,只要你獲得祖龍的允許,不管那個見鬼的定海珠到底在哪,我們都給你送過來!」
鄧嬋玉反駁道:「不對吧?你說祖龍的意思就等於龍族的意思?是相等關係嗎?這句話反過來說,龍族的意思就是祖龍的意思了?伱們四海龍王要是聚集在一起商量出一個主意,要祖龍去麒麟崖搞事,祖龍他老人家會去嗎?」
這和人家麒麟一族有個毛關係?要搞事也是去你們鳳族的不死火山搞!把你們的鳥蛋全踩碎了,搞死你們!
敖廣心裡發狠,怒火已經快壓制不住了,他用力揮手:「不要混淆本王的話,本王的意思是龍族尊奉祖龍爲我們族羣的至尊,就好比人族的頭腦,而我們只是手腳,只要至尊這個頭腦發話,不管是什麼要求,我們都會去滿足。」
鄧嬋玉繼續搖頭:「還是不對,龍族和祖龍並非一體。祖龍爲了你們而犧牲自己,去填充海眼,留下你們這羣龍子龍孫在水晶宮裡享福,這是頭腦和手腳的待遇?龍王見多識廣,可見過敵人刀劍砍過來,不用手腳抵擋,而是用腦袋去硬接的神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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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廣:「???」
他懵了一下,乍一聽好像是有點問題,但是仔細去想,又覺得一團亂麻。
他仔細想了想。
他覺得自己這樣的去填海眼也沒用啊,眨眼的工夫就化作飛灰,填一千填一萬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祖龍犧牲自己,他們這些龍子龍孫在享福,好像這確實不像是一個首領、一個祖先應該享受的待遇但是,這是祖龍自己願意的啊。
他被鄧嬋玉東拉西扯給繞糊塗了,一時間瞠目結舌,話到嘴邊,不知道該怎麼說。
打?不敢打。
說?說不過。
憋屈得他眼睛都紅了,身後大人物終究是沒有再難爲他,敖廣這些年辛苦維持龍族的大局,不容易!
一個穿著藏青色道袍的青年龍族邁步走進水晶宮。
諸多水族,包括敖廣在內,齊刷刷跪了一地。
鄧嬋玉沒見過對方,但她知道這個青年道人的身份:「媧皇宮門下鄧嬋玉,見過孟章神君。」
青龍孟章、白虎監兵、朱雀陵光和玄武執名,算是投靠玄門的四位神君。
朱雀陵光和鳳凰同屬元鳳的直系血脈,她們同級,但是考慮到鄧嬋玉不能等同於鳳凰,她面對青龍孟章就執晚輩之禮,這位的資歷可以參考燃燈,其實也不比聖人差多少,她這個晚輩之禮沒什麼問題。
孟章來的只是化身,先示意龍宮諸多水族免禮,之後對鄧嬋玉示意:「道友且和某來。」
鄧嬋玉跟著他在龍宮內漫步。
孟章開門見山地說道:「祖龍他老人家讓我告訴你,他曾經在開天闢地後不久,見過你想要的那十二枚定海珠。當時寶珠在一座名叫岱輿山的山上,之後三族的戰鬥烈度越來越高,大量龍屍鳳骸落入東海,他們的怨氣久久不散,祖龍他老人家在四海打通四道海眼,宣洩滔天怨氣。
後來三族的時代結束,道祖紫霄宮開講,欽定東王公爲天下男仙之首,敕令西王母爲天下女仙之首。東王公在東海方壺山建立道場,招攬天下羣仙,之後被帝俊所殺,方壺山也隨之毀滅。東王公身爲洪荒大能,他的隕落導致東海的海底出現一道沒有底的山谷,四極八方的海水都湧向那裡,岱輿山、員嶠山、瀛洲山都被巨大的吸力拉入那處海底山谷。
祖龍平息了海底波濤,但對那處海底山谷也是束手無策,如今那裡被稱作歸墟,道友想找的定海珠一定就在那裡。」
孟章沒有半點隱瞞,把祖龍告訴自己的情報全部講述了一遍。
鄧嬋玉沉吟片刻,難怪洪荒過去這麼多年,誰也沒找到那十二枚定海珠,原來是掉到坑裡去了?
事情比想像的還要棘手,她曾經見過龍伯之民,如果傳言不虛,那個真正的龍伯國也隨之落入歸墟,那可是身高三十丈的巨人,一個國最起碼要有幾百人吧?就這種成羣結隊的巨人在歸墟中恐怕都不是食物鏈的最頂層。
歸墟很危險啊。
去不去呢?大行願都發了,鴻鈞也出手相助了,必須得去。
不過不是她去,她的水行法術實在稀鬆,媧皇道體的持續時間也短,還是讓水德真君去吧。
她稽首行禮:「多謝仙君告知,還請轉達嬋玉對祖龍大人的一片敬仰之情。」
孟章輕飄飄地說道:「那老傢伙可不希望你敬仰他。某和敖廣說了,歸墟一行要是有需要幫忙之處,道友找他就是。」
送走孟章,鄧嬋玉準備前往天庭,水德真君出戰,還要走一遍程序。
臨走前,她看向敖廣。
「老龍王。」
「哼!」
「我有一個朋友」鄧嬋玉這套說辭是越說越溜,說了一千遍,說得自己都快信了。
「剛纔孟章神君也說了,那個歸墟危險無比,我那個朋友勢單力薄,身旁只有兩個小卒,這要是落到歸墟當中,怕是有去無回啊?」
敖廣冷笑,你那個朋友死在裡面纔好呢。
但剛纔孟章提醒他了,鄧嬋玉現在操持的這件事很嚴重,千萬千萬不要和她對著幹,能幫就幫一把,這是祖龍的原話。
敖廣表情糾結:「上仙那個朋友要做什麼啊?我龍宮再借她一件兵器如何?」
鄧嬋玉笑笑:「我那個朋友不是借兵器,而是想借兵。」
「借多少?」
「十萬。」
敖廣瞪大眼睛!你這說的是人話嗎?一張嘴就要十萬大軍?你把我的水晶宮砸了賣了,看能湊出十萬大軍嗎?
他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絕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