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疲憊,好難受,好痛苦!
鄧嬋玉就覺得思想都被什麼東西影響了,思考問題的速度慢得不可思議,她想掙扎,但那種無處不在的重壓讓她喘不過氣來,有點類似於鬼壓牀,意識還在,卻無法控制思緒和身體。
「咔嚓」如同雞蛋殼一般的脆響在耳旁響起。
這一響讓整個世界都變得不一樣了。
彷彿來自天外的聲音讓意識一直處於一種渾渾噩噩狀態的鄧嬋玉回過神來,就像是在黑白默劇中突然亂入一個彩色人物,遮擋她認知的「蛋殼」被戳破,她揉著額角,終於清醒過來。
這處大千世界真心不一般,剛剛邁步進來,她就和妲己吃了這麼個下馬威。
身體上彷彿壓著一座無比沉重的大山,平日敏捷的思維和神念在這裡全部消失了,有的只是無邊無際,且永遠也不會消失的壓力。
她目光有些呆滯地看向四周,「思」能做到,但是「想」就慢了不知道多少拍,好一陣子,她才發現自己趴在一處水窪當中,水很淺,手臂一撐,雙腳用力就站了起來。
這裡是什麼地方?!
左右兩側全是黑漆漆,不知道有多高的牆壁,她伸手觸摸,發現這東西好像是鐵做的,有點粗糙,沒有摸到任何縫隙,她眼前似乎存在著兩道貫通天地且看不到盡頭的鐵牆。
「蘇三!醒醒,快醒醒,別睡了!」鄧嬋玉連推帶拽,總算是把恍惚中的妲己叫醒。
「阿玉,這裡好冷啊」妲己縮著脖子,虎皮短裙外,雪白的小腿忍不住一陣顫抖,十個腳指頭下意識蜷縮著扣地,一幅可憐巴巴的模樣。
「確實有點冷,來,靠近點。」這裡的環境讓鄧嬋玉一絲法力都用不出來,舉手投足間,和凡人時期也沒多大區別,好在還有火行大道的道種,她讓妲己靠近自己,靠她的體溫驅除這裡的寒意。
妲己用餘光打量她,小心翼翼地說道:「阿玉,我好像有點餓了」
鄧嬋玉:「」
妲己說餓,她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發現自己也罕見地出現了飢餓的感覺,這事有點反常,要知道到她的這個境界,早就不需要吃飯了,食物裡的那點能量也完全不夠身體日常消耗。
「你說你,讓我說什麼好?還是江湖經驗不豐富啊。」鄧嬋玉沒帶先天靈寶,但把自己最初從高蘭英那邊搶來的儲物葫蘆帶過來了。
即使有了乾坤鼎這種重器,完全是新手裝備的儲物葫蘆她也沒扔,這次來盤古殿,還順勢裝了一些東西。
此時取下腰間掛著的葫蘆,就見葫蘆表面遍布裂紋,盤古殿對空間裝備排斥極大,內部空間越大,損壞速度越快,這種新手裝備由於空間小,倒是還能用兩次。
普通食物所提供的那點能量多半不夠消耗,她就把最後一個蟠桃取了出來。
當日拿走十個桃子,鄧家父子、黃飛虎、飛彪兄弟、李靖夫妻、蘇家父子三人,正好吃掉九個,現在還剩一個。
「來,這個桃子咱們倆分了吧。」
「蟠桃?!」
妲己眼眸中全是喜色,她也聽說過蟠桃的大名,可惜,一直沒機會去天庭,現在正好嚐嚐。
鄧嬋玉體內法力近乎遲滯,取一個桃子都費半天工夫。
先讓妲己拿著桃子玩,她去四周撿了一些枯枝,之後用南明離火劍生火!
有了取暖的火源,之後一人一半桃子。
怕妲己不愛吃這個,她翻找兩下,還遞過去一塊果油調和栗子粉做的果餅。
妲己把桃子咬了兩口,眉頭皺起,忍不住又看向某人:「好像好像還有點渴?」
「給你水,話說你是什麼都沒帶吧?要是沒有我,你得吃多大虧啊。」
「知道了,知道了,阿玉最好了!」
甜言蜜語了兩句,鄧嬋玉看儲物葫蘆快碎了,連忙把其中的物資全部倒出來,其中有食物、有水,還準備了兩件便於跑路時的衣物。
「咔嚓」一聲,東西全部取出後,得自高蘭英的這個儲物葫蘆徹底裂開,再無一分神異。
鄧嬋玉拿起青龍戟揮舞了兩下,法力用不出來,但力量依然是真仙的水平,這個地方真是夠古怪的。
她取了一件衣服,把食物和水都包起來,不知道四周這些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鐵牆是不是盤古殿,她們當即換裝。
本來就冷,還穿虎皮短裙,那就是有病了。
鄧嬋玉套上皮質的護手,下身穿著緊身的褲子,小腿處的褲管牢牢綁緊,腳上則是黑襪和布鞋,妲己也是差不多的打扮,多少有點保暖效果。
半個蟠桃足夠她們短時間內的身體消耗,兩人三口兩口把桃子吃完,稍稍恢復,適應了這裡的沉重壓力後,隨便找了一個方向,邁步往裡走。
「咱們去前面看看。」兩人腳步放輕,在這個無法辨別東南西北的地方,只能用這道看不到盡頭的鐵牆做參照物,她們貼著牆根,保持戒備,緩緩往前走去。
走了十餘步,鄧嬋玉回頭看向妲己,把妲己看得莫名其妙。
「做好戰鬥準備!」
「哦哦!」妲己恍然大悟,她的戰鬥意識一直有問題,眼下這處環境讓她又忘了自己來這裡的初衷,她是來練習戰鬥技能的。
當即拿起一直當柺棍用的夸父杖,很漂亮地耍了個棍花。
鄧嬋玉豎起大拇指,表示不錯。
這個裡面長褲,外邊虎皮裙,再配合耍棍子的造型,已經有點蘇大聖的風采了。
「加油,繼續保持。」鄧嬋玉突然皺眉,這裡對於她神唸的壓制實在是過於誇張,她甚至覺得神念都不如耳朵好使。
「等會,別動,保持安靜。」
妲己雙手握著長棍,和她一起往外看。
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一個彷彿被扒掉大半鱗片,渾身掛滿黑褐色血液,且能直立行走的人形怪物就蹣跚著走了出來。
原本應該是頭顱的位置長著一顆嘴中流出膿液的魚頭,怪物發出如同夢囈般的嘶吼,邁著粗壯如樹幹的兩條腿,一步一步的從暗處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