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龍真人倒是沒覺得被冒犯,原時空他也經常幹這種偵查敵情的活兒,點點頭,抽出兩把寶劍,鄧嬋玉放開道路,進入山河社稷圖中的幻境世界。
幻境中的冥河老祖已經開始三講了,黃龍真人比巨靈神有見識,沒受他那些歪道、外道的蠱惑,厲聲呵斥。
「妖道!汝逆天而行,今日某特來取你首級!」
冥河老祖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原本合爲一體的血神子又分化出十餘個,各個手持兵器,衝過去圍毆黃龍真人。
黃龍真人前腳剛進入幻境,後腳,符元仙翁就到了。
「仙翁,快,快進去!」龍吉二話不說,就想把人往社稷圖裡推。
符元仙翁可沒有黃龍真人的好脾氣,他是老派仙人,大怒。
「公主不知敵情,不知進退,如此孟浪,是以爲老夫不敢去大天尊那裡參你一本嗎?!」
他暗指龍吉胡亂惹事,弄出一個天大的麻煩。
龍吉也是個暴脾氣:「父皇旨意,是讓仙翁來此遊玩的嗎?闡教黃龍真人正在幻境當中,仙翁此時不進,更待何時?若是仙翁不敢,龍吉代替你去!」
鄧嬋玉微微皺眉,她不得不開口:「冥河神智不清,此時正是誅除此獠的最好機會,仙翁能戰則戰,不能戰則守,不能守則退,何遲疑耶?」
又不是我讓你來的,跟我這甩什麼臉子?你應付應付差事,昊天那邊才能派下一波援軍,你要是硬生生拖延半天時間,我也跟伱在這拖著?
符元仙翁明顯是很不高興,最終沒吭聲,拽上在一旁喝酒吃肉的巨靈神,把八百天兵天將都叫上,一股腦地衝了進去。
龍吉氣鼓鼓的也要進去證明自己不是膽小鬼,鄧嬋玉攔住了她,一個老登而已,不用在意他的想法
黃龍真人蔘戰後,昊天上帝就知道機會來了,連符元仙翁那邊的戰鬥沒都看,立刻聯繫南極仙翁。
我天庭已經無兵可派了,你們闡教應該施以援手了吧?
女媧可沒讓諸聖往自己的山河社稷圖裡亂看,現在幾位聖人都不知道冥河具體是什麼情況。
元始天尊思考片刻,決定以穩爲主。
他讓文殊和普賢兩個弟子酌情處理,這兩位大聰明就把自己的弟子,金吒和木吒派出去了。
你們哥倆順便回陳塘關探親,今年的除夕就不給你們放假了,到時候專心修道吧!
看到自己多年未見的大兒子和二兒子,殷夫人激動不已,忍不住喊了一句:「吒兒。」
三個兒子都答應,之後彼此對視,場面一時顯得有點尷尬。
「見過師叔!不知師叔可有差事交予我兄弟?」金吒和木吒都帶來了各自師父的法寶,但在這種戰鬥中近乎沒多大作用。
眼看李靖和殷夫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鄧嬋玉就指指周圍,示意兩兄弟保護自己,從血海攻擊陳塘關至今,她連蒙帶騙,已經忽悠冥河老祖一個時辰了。
不管上面那些大佬有什麼算計,幻境破碎的時候,她轉身就走,絕對不會在這裡死磕
爲了殷商社稷,聞太師也是行動力爆表。
強忍著近鄉情怯的複雜心情,見到自己的老師,截教大師姐金靈聖母。
「請老師發大神威,助弟子破敵!」聞仲重重叩頭。
金靈聖母遲疑了一下,從本心來說,她是牢記通天教主那個「緊閉洞門,靜誦黃庭」叮囑的,殷商社稷和我有什麼關係?冥河老祖再厲害,他能殺到碧遊宮來嗎?
可面對聞仲期待的眼神,她實在無法拒絕,暗自嘆息一聲,她不是爲殷商社稷,而是爲了這個弟子。
「頭前帶路,本座和你去誅除那位老祖。」
金靈聖母坐七香車,渾身瀰漫著沉重道韻,懷中抱著龍虎如意,化作一道火光,和聞仲一起降臨陳塘關。
龍吉看了看這位女仙,第一感覺就是有點不舒服,不知道從哪來的敵意,不過之前惡了符元仙翁,她吸取教訓,此時心裡嘟囔兩句「好大威風」的話,表面看起來還算守禮。
金靈聖母成道多年,根本不在乎黃毛丫頭的看法。
她看向鄧嬋玉,很篤定地說道:「還請師妹收起聖人靈寶,待我誅除冥河老祖那分身。」
鄧嬋玉此時也很疲憊,體內法力近乎耗盡。
她也沒想到,聞仲真能把金靈聖母請來。
從這點上說,截教比闡教強百倍,闡教算計太多,多得讓人厭惡。
金靈聖母修煉到「道德已全,度百千之劫」的程度,道基非常堅固,最後一朝身死,只能說是可惜可嘆。
「好!」
她直接收起山河社稷圖,幻境中還在苦戰血神子的衆天兵天將紛紛掉落出來。
金靈聖母動作恬靜,不見絲毫煙火氣,祭起一座四四方方的白玉小塔。
小塔一分爲四,分定東西南北四個方位,須臾之間,就把守護四方的四大神君各自召喚來一道虛影。
四神君是東方青龍孟章神君,南方朱雀陵光神君,西方白虎監兵神君,和北方玄武執名神君。
陵光神君看到鄧嬋玉,對她輕輕頷首,她也行稽首回禮。
金靈聖母布下一個看似簡單,實際極爲複雜的四象陣。
冥河老祖眼看自己落入陣中,忍不住破口大罵:「汝等恩將仇報,不顧老祖我昔日大開山門,爲衆生講道之恩情。老祖罰爾等死後不得進入幽冥血海享福,只能去那天庭受苦受難!」
饒是金靈聖母一直很淡定,此時也忍不住一腦門問號,這是在說什麼呢?
龍吉愕然地看向鄧嬋玉,你又給冥河老祖灌輸了什麼奇怪想法?老祖真是太可憐了
鄧嬋玉笑笑,在幻境裡她沒戲可唱,只能給冥河老祖灌輸了一個「我們血海真是太厲害了,我愛血海,幽冥血海好!天庭不好!」的想法。
實話實說,冥河老祖作爲血海中誕生的第一個生靈,他確實是以血海爲榮,從來沒有嫌棄過這片孕育他的地方,鄧嬋玉灌輸的那些想法,對他來說只是稍稍激進,實際是符合他自身價值觀的。
昊天上帝那邊拿著昊天鏡偷窺,一時間感覺有被冒犯到,忍不住哼了一聲。